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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绾有些莫名其妙,这话题怎么就拐到这儿了。

还是说妖孽的脑回路都是异于常人的,比如废后也是这般爱自说自话。

见着人还在叭叭个不停,意绾当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安抚性地亲了一下这人。

乾隆一顿,感受到眉心的温热,眼里满是惊喜地亮光。

瞬间什么委屈、难过、悲愤都消失了。

这可是这小骗子第一次主动给的亲亲。

见这人消停下来,意绾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依然捂着这人的嘴。

实则是太能叨叨了。

还是傅恒之前给她选的面首好一点,从不叨叨惹她心烦。

看她自个挑的筠亭、海兰察、弘历、元寿,那都是一路货色。

又黏人又爱叨叨,烦死个人。

“现在我问你答,不许说多余的话,知道吗?”

乾隆眼神示意了一下,意绾见这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个捂着他的那只手上。

又添了一句。

“不用你说话,点头或者摇头,明白吗?”

乾隆…

算了,看在刚才给的甜头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地陪这人玩一会好了。

见这人乖乖点头配合,意绾也没拖延。

“你白天能不能出来?”

乾隆点头又摇头。

“是偶尔能出来?”

乾隆点头。

“没有弘历的同意,你便不能出来对吗?”

乾隆点头。

意绾皱眉,为什么白天出来需要允许,晚上却不需要。

区别到底在哪里?

妖魔鬼怪不不能见太阳,不对。若是不能见太阳,那他白天也应该不能出来。

那问题在弘历身上,白天的弘历是清醒的,夜晚的却是睡着的。

想到这,意绾试探着提出一个假设。

“若是白天的弘历意识昏沉,你能不能出现?”

乾隆并未回答,只是沉沉地看着意绾。

若说前面的问题,还有些疑惑的话。

那这个问题几乎就是明示了。

她想让他取代弘历。

可为什么呢?

若说她是因为喜欢上自己,而做的决定,那是骗鬼,鬼都不会相信。

不是因为感情,可若说是利益也不对。

因为弘历那白痴已经将一个皇帝能给的都给了。

无论是后位、独宠,还是这人未来的保障,都给了她。

他自问,就算是让他上位,能给的最多也就这样。

毕竟,比起弘历,他才是最在乎江山与名声的。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不为利不为情,那便是仇!

乾隆陡然想到愉妃那惊天一告,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是富察氏和两个皇子的死。

打手——愉妃下了地狱,指使者——废后也不过是时日问题。

那就只剩下了帮凶——弘历。

见这人只是沉思,而没有否认,意绾就明白了答案。

当即松开了捂着这人的手。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说来与我听听。”

意绾这时的笑,不像以往那种天真大小姐单纯的笑,反而像曼陀罗花危险至极。

乾隆有些诧异,但也并不意外。

他早知道这人是有心机的,自然也不会将人当成单纯小白兔。

只是这般与他摊牌,是自信能掌控他吗?

那可就看走眼了。

乾隆笑着问了一句,“你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他吗?”

意绾也笑,反问道,“那你会吗?”

乾隆没有回答,但在场的一人一魂都知道。

不会!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放弃到手的皇位,尤其是一个野心旺盛的权利怪物。

该谈利益的时候,一个脑子清醒的人就绝不会用感情来糊弄人。

“那你要我做些什么呢?”

乾隆将这个分寸拿捏的向来很好。

意绾也是一样的,不过她更喜欢的是,明着给利益,实则空手套白狼。

也就是,好处,她要,但利益,只是让你看两眼。

至于得到,那就去问阎王好了。

毕竟她可不包售后。

虽是这般想,但意绾脸上的神色却很真诚。

好似一个正经商人一样,来进行利益交换。

“你帮我杀了她,我帮你杀了他!”

这个她与他,乾隆在脑子里转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

他有些不解,这个交换明显可不对等啊。

这算是给自个让的利吗?

可按这人的性子,不应该啊?那就是废后的处理不亚于弘历这个皇帝。

再一想,当初弘历给废后投毒失败的事,以及今日她明里暗里套话,说的是“你这类东西”。

“这类”这是觉着废后与他一样。

真有她的。

乾隆都要被气笑了,不过这人既然有这般想法,那就代表废后确实是有点异于常人的地方。

“哦,我自然可以帮你除掉她,但你又如何保证能替我除掉他呢?”

“毕竟我与他可是共存一个身体,谁能保证你会不会卸磨杀驴,将我也给弄死。”

“毕竟太后可比凰后有意思的多。”

听出这人话里的试探,意绾并未回避,而是一脸坦然。

“太后是比凰后安稳的多,但也要我有命当啊!”

听出这人话里的自嘲,乾隆并未打断,而是想听这人接下来会怎么说。

“皇帝活着,我便是尊贵的中宫之主,而皇帝若是死了,一个与她有着杀母、灭族之仇的皇子成为新帝,你觉着我会如何?”

意绾见这人沉默,嘴边的笑更加嘲讽。

“还记得努尔哈赤的阿巴亥大妃吗?我比起她,甚至还略有不如,毕竟她可有着多尔衮、多铎两位战功赫赫的儿子。”

“可就是这样的她,在清太祖的灵前依然被逼着殉了葬,焉知来日的我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毕竟大清先例在此,我就是被殉了葬,谁又会为我叫冤。”

乾隆嘴唇动了几下,又咽了回去。

意绾根据他的嘴型,吐出几个字。

“富察家吗?”

“哈哈哈!”

“你居然会觉着富察家会为了一个不能再提供利益的女子,去和手握大权的新帝作对,你竟然会这般天真。”

“我告诉你,若我是秦汉时期大权在握的皇太后,无需我使唤,富察家自然会为了我冲锋陷阵。”

“而大清的吉祥物太后,他们只会将我当成献给新帝消气的沙包,一个确保富察家能安稳存活下去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