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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院

刚拿完自己的选亲令牌,新娘们三三两两的拿着令牌走出了大堂,时不时还与相邻的交谈几句。

突然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飞了进来,落到院子里。

她们好奇的凑过去,看着地上那只无法辨认出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的风筝,一个没忍住,人群中有人噗嗤地笑了出来。

掌事嬷嬷收好记事簿带着剩余的几位嬷嬷出来时,就见到这幅嘈杂的场景,正准备训斥一二。

就看到从院子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可可爱爱的朝里面瞅。

“嬷嬷,我的风筝掉进来了,我可以进来捡吗?”

温意绾眨巴着眼,声音很甜,像是在撒娇。

掌事嬷嬷听着小夫人这甜蜜的小嗓音整个人都迷糊了,哪里还有之前那副要吃人的恐怖嘴脸,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夹了起来。

“当然可以,夫人需不需要老奴帮您拿出去。”

说是询问,但其实掌事嬷嬷已经抬腿向着被新娘们围起来的风筝处走去。

不过这一看,就绷不住了。

天杀的,徴宫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给小夫人的风筝居然这么粗糙、还这么丑,这种货色就是倒贴钱送给她,她都不乐意要,小夫人居然还要专门来捡这个断了线的风筝。

“夫人,要不这个风筝还是不要了吧,老奴等会送您一个。”

想当年,她也是制风筝的好手。

温意绾赶忙摇头,温声说,“不要,这是子羽送我的,嬷嬷,我自己进来拿吧!”

说完这话,她就跑了进来。

想着宫子羽刚刚带着她在外边看的那个坏脾气的姑娘,温意绾赶忙抓紧时机开始辨认。

但是所有人都是一身白衣,未着粉黛,还因着欣赏那个丑风筝挤在了一起,她头一次发现,她居然是一个脸盲。

因为根本认不出来!

她是认不出别人,但人群中可有人认出了她。

云为衫看着那个姑娘,想到之前她偷偷在寒鸦肆那里看到过的画像,说实话,其实并不是很像,那幅画也只画出了她的三分美貌罢了。

真人比起画卷要更让人震撼,难怪会让寒鸦肆动心。

上官浅却比云为衫知道的要更多点,她知道宫门这一辈中只有最小的宫远徵已经娶了妻,看这位的年龄,应该就是宫远徵的夫人。

而她的目标宫尚角可是十分疼爱宫远徵这个弟弟,据说每次外出都会给宫远徵带上好几箱的礼物。

她若是想要接近宫尚角,那么和宫远徵的夫人交好未尝不是一条捷径,更何况一个不会阻碍到她的绝色美人,她也很感兴趣呢!

想到这,上官浅那原本小白花一样单纯无辜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她慢慢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丑风筝。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被她做出来,居然带着一丝隐晦的勾引。

而她想要勾引的某绾没有注意到,而她同一个训练营出来的同学某衫却发现了。

云为衫不由地捏紧了袖子里的手指,心下惊骇。

原来上官浅也是无锋的刺客。

那她又是否会对自己的任务造成阻碍。

自己身为最低级的魑,一旦她的等级比自己高,那就意味着自己随时会成为她的踏脚石。

那怎么行,自己可还没有找到云雀,已经失去踪迹两年的云雀。

在云为衫心潮起伏之时,上官浅已经拿着风筝婀娜摇曳地向着温意绾走了过去。

“夫人~”

“这是您的风筝,浅浅帮你捡起来了。”

不知为何,听着这声夫人,温意绾感觉耳朵有点发麻,这人的声音怎么跟阿徴在某些时候的声线一样,居然还带着几丝缠绵的意味。

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毕竟她们都是来选少主夫人和角宫夫人的位置的。

总不可能来勾引自己这个徴宫的一家之主。

想到这,温意绾也就没有把刚才那一丝怪异放在心上,伸出手打算接过风筝。

可谁知,在收回手时,她居然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温意绾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前的上官浅,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什么,我已经嫁人了…”

“浅浅不在意这些世俗的名分,只要夫人心里有我就好。”

上官浅的声音本就像带着钩子一样,这么一压低,仿佛更加蛊惑人心。

温意绾:…

上官浅见温意绾呆呆的并未说话,又给了她一个娇媚多情的媚眼,甚至身子微微前倾,若是不知情的看见,还以这两人已经抱上了。

至少从躲在外面偷看的宫子羽看来,这两人就是抱上了。

他气的恨不得咬手帕。

可恶!

阿绾身边已经有了一朵白莲花,现在居然又冒出了一只勾人的狐狸精。

最气人的是,这只狐狸精还是因为他的馊主意才勾搭上阿绾的。

可恶啊!

该死的死鱼脸!都怪你,都怪你!

宫子羽气的捶墙!

而金繁在看戏,顺带做起了小笔记。

笔记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舔狗的失败日常》。

毫不夸张地说,靠着这本风靡整个宫门的日记,他金繁甚至走上了人生巅峰。

资产翻了N倍,甚至半个宫门都是他的忠实读者。

等他再攒攒,就连入赘商宫的嫁妆都能集齐了。

此刻,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

宫子羽一回头,就发现金繁呲着个大牙在墙角傻乐,顿时更气了。

“金繁,我要扣你月银!”

金繁换了个姿势,继续他的创作大业。

可恶!

宫子羽欲哭无泪,谁家贴身侍卫当成金繁这死样的!

等到温意绾一脸恍惚的从女客院出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哭成狗的宫子羽,真的,那伤心程度就跟死了爹一样。

等等,死了爹。

再一想到刚才那群新娘的打扮,从头到脚都是一身惨白,这不就是丧服吗?

简直比丧服都还正宗,刚才那个浅浅靠近时,她甚至能看清,那白衣上连装饰都没有。

一院子的待选新娘都换上丧服了,就问,在宫门之中,除了执刃还有谁的丧事能有这牌面!

就这么半天,执刃就死了,这样太快了吧!

怪不得子羽哭的这么伤心,要是她也死了爹…

呸,呸,呸,这破嘴,神佛勿怪!

诸天神佛保佑她爹长命百岁,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念叨完之后,温意绾就打算去安慰她天下第三好的朋友宫子羽了,她走了过去,慢慢地贴着墙角蹲在了他身边。

就连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子羽,虽然执刃死了,你很伤心,但…”

宫子羽一脸恍惚的抬起头,“我爹死了?”

温意绾以为这人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现实,这才想要逃避,她还好心的指了指女客院披麻戴孝的那群新娘。

“喏,丧服都穿上了!”

宫子羽:……

由于温意绾的表情太过笃定,就连吃瓜的金繁都产生了怀疑。

执刃死了,那自己的三倍月银怎么办。

两年就给自己涨了一倍月银的好领导要去哪里再找一个。

难道后半辈子就只能指望宫子羽这个只进不出的抠门精吗?

这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这一刻宫子羽和金繁的天同时塌了!

就连两人向着执刃殿奔跑的身影都是那么地相似,绝望、痛苦、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