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说的只是表象。
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并没有给苏葭解释。
就像他们俩讨论的这样，难民去了确实会增加蛮庭的实力，也确实会削弱蛮庭的实力。
一涨一消，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啥用。
那陈德还费那个劲干啥，真以为屠城不累手啊？
当初，他们就讨论过如何对付蛮庭。
陈德原本的计划被否决后，他的意思是修建长城，再凭借韩龙象的能力压制蛮庭。
等大秦经济发展个几年十几年，凭借雄厚的经济条件对蛮庭动兵，一举荡平蛮庭。
汉武帝就是这么打匈奴的。
这个方案，李长风是同意的。
因为针对蛮庭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要不然乾国也不至于头疼那么多年，早就把蛮庭给荡平了。
双方打了那么久，蛮庭还依然存在，难道是因为乾国爱好和平？
蛮庭是典型的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的生存方式就是逐水草而居，将一个地方的生态环境祸害差不多了就去另一个地方放牧。
在和其他部落争夺水草的过程中会消耗掉多余人口，哪怕蛮庭现在已经统一，他们也有部落和纷争。
而当整个蛮庭的人口超出环境承载能力，这群人就会组团南下劫掠中原。
成功了能抢到粮食，失败了同样可以消耗多余人口减少粮食的消耗。
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冬天会非常明显。
冬天水草少，粮食少，不抢不行。
这也是中原王朝头疼蛮庭的地方，打它吧不值当的而且很大概率亏本。
就算能找到蛮庭的人，打赢了，那也灭不掉。
反而，蛮庭还挺希望死一些人的，死在外人手里正好省得自己人动手了。
陈德修建长城的计划就是为了扼制蛮庭劫掠。
这个时候，苏云说了一句【长城是好，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有没有办法能让蛮庭不劫掠，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一句话给陈德打开了新思路。
所以说，这个老银币心狠着呢。
这货有主意自己不说非得让陈德想并且说出口......
然后陈德就想出了新计划，民族文化大融合。
这招叫【断其根，祸其族】。
文化大入侵，让蛮庭由蛮变软。
他们开始适应耕地和定居的生活。
佛道两教打的长生天都快抬不起头了......
一个民族的文化被同化了，它的根也就断了。
想指望完全同化蛮庭是不可能的，同化一部分就足够了。
而且，有了这一次的文化大融合，蛮庭对融入大秦的接受程度就能高很多。
以后大秦吞并蛮庭就容易多了。
蛮庭已经被分为南蛮和北蛮，其实这都已经相当于被分裂出去一半。
一场中原北奔，显形的隐形的好处太多了，而且还没有原计划死人多，那陈德能不干么？
屠城而死的那些人可不是白死了，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是为中原王朝做出了优秀的贡献，历史的军功章上有他们一笔......
苏葭点点头：“明白了。”
陈德看了苏葭一眼，笑了笑。
其实，苏葭已经很有才能了，走一步看三步这种事她其实也能做到，毕竟苏云当初是真按照女相来培养苏葭的。
但是对比她爹，苏葭就有些太不够看了。
苏葭把手从陈德脑袋下抽出来，坐起身。
陈德提醒道：“漏了。”
苏葭脸一红，裹了裹被子，拉住了陈德的手：“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不是说就一个问题吗？”
苏葭竖起一根指头：“最后一个。”
陈德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行，你问吧。”
苏葭表情有些严肃：“你真打算对武将动手？”
陈德眉头一挑：“不是早就动手了吗？”
“那不一样！”
上次有李长风的命令，而且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鸡也杀了，猴也儆了，再动手就是赶尽杀绝了。
陈德撇撇嘴：“那没办法，谁让他们手脚不干净。你是咋知道的？”
苏葭无奈一笑：“我又不是傻子，我会思考的！”
陈德整理了那么多武将名单，又没背着苏葭，苏葭当然知道。
“我怕......”
“怕什么？怕我成为孤臣？怕我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