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季行渊爱怜地抱着躺在他怀里,身子好似柔软无骨般的苏晓晓。
嗓音如低音炮般,“老婆,以后我们多到这边来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你不怕爸妈和奶奶说我们不管孩子吗?”
“他们不会说的,他们能理解。而且,念念在家里有这么多人爱护她,小家伙幸福着呢,不缺爱。”
“嗯,好吧,我听你的。”苏晓晓的脑袋往季行渊的颈窝钻了钻,胳膊也将他抱紧了些。
她也很享受和季行渊在江南里的二人世界。
她也承认,她身上的母爱特性不是十分强烈,对孩子并不是太眷恋。
也可能是因为,孩子一出生,季家一大堆人就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给了孩子很多的关注与爱。
孩子性格很阳光,像个小太阳似的,很喜欢笑。
所以,她这个妈妈当得也没什么压力。
“老婆,你怎么这么乖……”季行渊嗓音魅惑,又低头覆上了苏晓晓粉嫩柔软的唇。
吻得疼爱而缠绵。
吻到二人皆情浓时,再次要了她。
每次要她时,他都有种浓烈的,动容的,想要把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紧紧的,深深的,融入到他的生命里。
与他永不分隔。
谁也拆不散他们,她永远都属于他。
他知道这份爱包含着很强的占用欲,但占用欲也让这份爱更加浓烈,更加厚重。
经过时光的淬炼,仍能爱得缱绻不舍。
再一次体验到了极致的幸福后,苏晓晓没有和季行渊谈什么正事。
她想,等有些事情正式敲定了再跟他说吧。
今晚,她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单纯地享受温馨甜蜜,如胶似漆的二人世界。
因为或许不用多久,这样的夜晚可能不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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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姗这晚一个人在东城公馆过的。
她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了好久,心里仍残存着一丝微小的希望,暗暗盼着顾景舟说不定今晚会回来这里。
不过,等到墙上的时针已经走到十二点,夜已经无比深沉,厅里的门也始终没有动静。
她随后默默地流着泪,放弃了这份可笑而可悲,无人会知晓的等待。
拖着沉重的步子,终还是回了二楼的卧室,一个人孤单地蜷缩在偌大的床垫上,冰冷地度过了一夜。
泪水也浸湿了一大片枕头。
顾景舟早上匆匆回家一趟,只跟父母交代他已和叶子姗离了婚,但离婚的细节,他都没讲。
顾伯道和林嘉慧自是还无法完全接受这事。
也不放心他如此草率地处理了他和叶子姗的婚姻。
晚上九点多,他从公司加班回到家,顾伯道在书房等他,父子俩随即认真地交谈了一番。
顾伯道暂时放下了压在心里的愠怒。
有些语重心长地问他道:“景舟,你如实告诉爸,你和子姗,到底是为什么离婚?你们的婚姻,难道真到了完全过不下去,非离不可的地步吗?”
“你已经当了这么多年顾氏总裁,应该十分清楚其中会牵扯的利弊。离婚对你,对顾氏,都只有坏处,不会有任何益处。”
“爸,我当然清楚离婚的利弊。”
顾景舟神色平和,只是,忙了一天的工作,脸上掩饰不住地透着一丝疲惫。
“但我不想我这一辈子活着,做任何决定,永远只考虑利弊,而不考虑我自己的感情和感受。”
“爸,我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会开心也会难过的人。我不是个冰冷的工具,也不想这辈子只做个冰冷的工具!”
顾景舟的眸子闪着光,语气激动了一些,言语里也包含着一丝跟父亲对抗的味道。
顾伯道是个敏锐的商人,自是感受到了。
他有些恼,也有些意外,还有一丝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暗暗的心疼。
他看得出,儿子过得不开心。
像是一下变得成熟沧桑,也变得让人难以看透了一些。
之前和叶子姗看似和睦恩爱地在一起,恐怕也是在压抑着真实的情绪,故意表演给大家看而已。
他本想训斥他一番,说服他或是命令他与叶子姗马上复婚的。
不过此刻他也意识到,他管不了儿子一辈子,儿子若真要反抗他,他其实也拿他没辙。
而且,家和万事兴,他年纪也大了。
他还是不想跟唯一的儿子,关系闹得太僵。
“那你这一年多和子姗在一起,难道就没有一点为人丈夫,为人父亲的开心吗?若一点都没有,那不忘又是怎么来的?”
“爸,我说了,我和她就是个错误。不忘已经出生了,我不想说自己的儿子是一个错误的结晶。”
“我只能告诉你,儿子是儿子,叶子姗是叶子姗。我不会因为儿子,就去和任何一个女人将就地过一辈子。”
“不忘以后有不忘的人生,他不会依赖我这个爸爸一辈子。就像我,我也不会依赖您一辈子,我也有我的人生。”
“所以,爸,离婚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深究了,接受便好。”
坦率而毫无顾忌地跟父亲说完这番话,顾景舟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莫大的酸涩。
他后悔,他遗憾。
为何在和苏晓晓恋爱的五年间,他不曾这样有勇气的跟父亲说话,跟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时的他,明明早已确定此生非苏晓晓不可,为何还要有这么多顾忌?
又怕父亲对他失望,又怕父亲知情后会马上拆散他和苏晓晓。
把这些顾忌想象成一座座不易跨越的大山。
顾忌这,顾忌那,终于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给顾忌得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也让自己饱尝了一场荒唐而不幸的婚姻,还有了一个不是因爱而出生的儿子。
人生简直错得一塌糊涂。
这些顾忌,这些他曾经认为不易跨越的大山,如今回首看,原来是如此容易攻克。
只要他有勇气一点,坚持做自己一点,都能迎刃而解。
可他当初,竟然连尝试一次都没有,他真是个愚蠢的孬种!
顾伯道见儿子说话变得强硬了很多,不得不接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子终究还是得对儿子服软的规律大道。
不由妥协地叹了口气。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看来,爸确实是管不了你了。也罢,既然婚你已经离了,爸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就不说了。”
“不过,爸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晓晓那丫头?”
“是。”
顾景舟黑睫微颤了下,没有丝毫犹豫地淡然答道。
顾伯道顿时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哎,我知道了,你呀,苦都是自己自找的。以后你感情上的事,爸都不过问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我和你妈,以后只管帮你带好不忘就行了,别的心都不操了,也操不了了!”
“谢谢爸。”
顾伯道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顾景舟独自伫立在原地凝了会儿神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他打开床头柜,把曾经送给苏晓晓的那几份生日礼物,还有那枚曾向她求婚的粉戒又拿出来看了看。
唇角不由微微向上扬了扬。
虽然这枚粉戒送不出去,但是,他起码已经拥有了想拿出来看它就看它的资格了。
也拥有了可以自由地去缅怀,他和苏晓晓过去美好时光的资格了。
这份自由,这份心里大方地装着自己所爱之人的感觉,是让他感到精神有所慰藉与寄托的。
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行尸走肉,只能按他人制定的程序去机械般生活的工具人。
而这,是父母和叶子姗所不懂他的,他也不奢望与在乎他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