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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对张逸仙的话毫不怀疑,立刻照办,迅速将所有工人打发离开,甚至连茅闻中和司机也未留下来。张逸仙对此感到微微惊讶,本以为还有机会需要那些工人的帮忙,但青年却一口拒绝,声称留人会扰乱他的测算,最好让他们先走。若需要人手,他只需一个电话便能找到他们。

张逸仙没有多加计较,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开始一边仰望星空,一边运用罗盘计算方位数据。他的神情专注,似乎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测算任务。

青年则在一旁静静观察,目光如炬,时而打量张逸仙,时而四处游移。由于四周高耸的群峰遮挡,天空中可见的星星寥寥无几,张逸仙的测算数据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花在估算周围山峰的距离与方位,试图将这些因素与星象结合进行计算。

青年悠然自得地看着张逸仙忙碌,甚至找了块干净的地面,舒舒服服地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处的险境。

时光流逝,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夜色愈发浓重,风开始轻轻吹起。虽然四面山峰的阻隔让风并不猛烈,但那冰凉的气息却渗透到每一个角落,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夜风带来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天空中的星星,四周的黑暗愈加深沉,山坳中的灯光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逐渐暗淡下来,似乎是发电机供电不足的缘故。

青年懒洋洋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目光转向墓坑。那里只有孤零零的石棺,空荡荡的氛围透出一股诡异的感觉。

“哼,差不多了……”青年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张扬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狡诈与阴险。

“啪!”就在这时,张逸仙手中的罗盘突然失手掉落在地,然而他并没有立即捡起,而是愣在那里,震惊的神色仿佛预示着他测算到了某个可怕的事情。

青年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震惊,似乎早就预料到张逸仙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慢慢走向张逸仙,语气轻松地说道:“张半仙,你的东西掉了。”

这一声提醒让张逸仙回过神来,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罗盘掉落。他有些神情恍惚地把罗盘捡起,放回怀中。

此时,青年已经走到他面前,语气柔和:“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逸仙犹豫了一下,终于将目光投向青年,语气沉重地说:“刚刚天色异常,我算到了一个很糟糕的事情——”

“哦?”青年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吻回应,脸上却没有一丝疑虑,“那是什么?”

张逸仙显然被自己所算出的事情吓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青年神态的微妙变化:“煞星当头,黑猪渡河,今晚正好是两种至凶至邪的天象同时出现,而我们身处的地方又是一个罕见的超级凶穴。最糟糕的是,你已经为先人定穴安金,如今即使再将棺材移走也已经来不及。恐怕你爷爷的灵体将要发生异变——”

青年依旧显得毫不在意,反问道:“那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呢?”

“僵尸,厉鬼,也许其中一种,也可能两者同时出现。只等子时一到,情况必定会有变化,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张逸仙本不想说得如此直白,但时间紧迫,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供浪费。

听到自己的先人即将变成僵尸或厉鬼,普通人很难接受,甚至会当场被吓倒。然而,青年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震惊,反而面带微笑,神情平静,自若地问道:“如果他真的变成了厉鬼或僵尸,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

张逸仙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青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完全没有表现出慌乱,反而带着一丝好奇,仿佛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这种反应让他感到无比诡异,就像一个孩子在听到爷爷打算扮成圣诞老人,准备偷偷往他的袜子里塞礼物一样。

惊讶归惊讶,张逸仙还是认真回答:“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可怕的消息。无论是僵尸还是厉鬼,都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应对的。我建议我们趁事态还未恶化,立即离开这里,然后找专门的捉鬼师来处理。这里不宜久留,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青年微微皱眉,反驳道:“可是我爷爷的遗体就放在这里,难道我可以就这样丢下不管一走了之吗?”

张逸仙叹了口气,语气坚定:“这也是无可奈何。你绝不能再留在这里,棺材也无法带走。无论它最终变成什么,它的骸骨始终是它的寄居地,它绝对不会让骸骨离自己太远。如果你带着它,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它都能轻易找到你。而更不幸的是,变成厉鬼的它六亲不认,在它眼中,你不过是它的替死鬼而已。”

青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会走的……”

张逸仙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决:“不行!你必须走!你不能在这里白白丧命!”

青年轻笑一声,似乎在玩笑:“那你留在这里陪着我不就行了吗?”

张逸仙无奈地摇头:“我只是一名风水师,并非捉鬼大师,面对厉鬼我可应付不了。”

青年看着张逸仙,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怎么可能呢?你不是青龙门的大师兄吗?怎么会连捉鬼都不会呢?”

张逸仙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惊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慢慢摘掉眼镜,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狂放嚣张:“真是愚蠢!到现在才想到问我的名字,堂堂青龙门的大弟子竟是这种角色吗?我本不打算回答你,毕竟让如此愚蠢的对手知道我的名字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不过,为了让你永远记住自己是败在什么人的手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随手将眼镜扔掉,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字一句道:“听好了,本少爷的名字叫茅昊天,玄武门的少主人!”

张逸仙听到这句话,眼睛越瞪越大,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眼前的青年竟然也是天师道的弟子。他暗自苦笑,心中明白在天师道的四门中,玄武门与其他三门的关系向来不佳,玄武门弟子自恃众多,实力雄厚,常常对其他三门的弟子颐指气使,处处展示他们的优越。表面上是同门,实际上却是暗中勾心斗角、相互压制。

玄武门历代掌门皆由茅氏一脉传承,而这个名叫茅昊天的家伙,显然是现任掌门茅十一的儿子。按辈分,他本该叫张逸仙一声师兄,但看他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想让他叫自己一声师兄,恐怕连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几率都不如。

心中暗自盘算,张逸仙面上却不露声色,故作微笑道:“哦,原来是玄武门的茅师弟,真是太巧了——”

他的语气稍作停顿,随即换上了一副沉痛的神情,语调低沉:“唉,茅师弟,真令人难过啊。没想到我们初次见面,竟然碰上了你祖父的仙逝,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

茅昊天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想:其实我爷爷早已去世多年,这不过是我随口编的借口,想让你上当而已,没想到现在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然他心中恼火,但却无可奈何,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到茅昊天面露窘迫之色,张逸仙心中暗自得意,早就猜到这家伙的话不可信,这下正好让他明白说谎的代价。不过,他并没有继续挖苦对方,毕竟以对方家族的先人作为攻击手段未免有些不厚道,何况茅昊天的祖父在辈分上还算是自己的太师叔,拿他开玩笑实在是不敬。

然而,茅昊天的窘迫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恢复了倨傲的神态,冷冷一笑:“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懒得再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其实,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凶穴,还特意请来了一大批民工,将它改得凶上加凶。”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得意,眼角瞥向坑底静静躺着的石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继续道:“最特别的是,棺材中的死者非常特殊,你能猜出是谁吗?青龙门的大师兄。”

张逸仙的心中一震,虽然他早已对茅昊天的用心险恶有所警觉,但此时听到这番话,仍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微微皱眉,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将自己的祖父与我的身份挂钩,想以此来威胁我。

张逸仙当然不可能猜得出来,毕竟他并没有那种透视一切的能力,而玄门术数也没有神奇到能够算尽天下万物。他本想反问道:“难道不是你爷爷吗?”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在辈分上,他算是茅昊天的长辈,虽然对方再不敬,他也不应与其同流合污,只能选择忍让。

茅昊天则笑得得意而阴险,语气中透出一丝挑衅:“那是个死婴,畸形的死婴,一个早已死在母亲肚子里的畸形胎儿!”

张逸仙全身一震,心中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忍不住直视着茅昊天,字字清晰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茅昊天满脸傲色,似乎在享受着这种心理上的优越感:“我想看看青龙门的大师兄到底有多少配得上他名声的实力。”

张逸仙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心中警觉,却没有开口回应。

茅昊天继续道:“第一关你完成得还算出色。传说中你从来不帮人看阴宅风水,我本来还担心你对这个一窍不通,结果没想到你并没有让我失望。你不仅看出这里是个凶穴,还算出了过了子时就会凶星入宫,厉鬼号哭。看来你在风水术数上颇有造诣,我原本以为青龙门除了会念几句咒语外就一无是处,没想到你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他微微一停,口吻中带着一丝戏谑:“好吧,我们千万别停下来,继续进行下一关好吗?”

茅昊天突然扬手指向天空,随着他的动作,遮蔽天幕的黑云缓缓退散,露出一线天光,一颗隐隐透着红光的星星孤悬在头顶的天际。四周的云层依然厚重,这颗孤星显得突兀而诡异。

张逸仙一惊,失声道:“凶星入宫,鬼哭神嚎!子时已到,厉鬼将出,快,快点逃离此地!”

茅昊天却摇头冷笑,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太迟了,张逸仙。这个山坳不仅有‘黑蛇吐信’的形势,实际上还暗合着‘鬼掩门’的机关。只需略施手段,便能确保人进不能出——很不幸的是,刚才我已经暗中吩咐茅闻中在离开时顺便启动了机关。除非你能破了我所布下的阵法,否则就别想从这个山坳逃出去。”

张逸仙的心中一沉,尽管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的紧迫感愈发明显。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逃生之路,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如此手段将我困住?”

茅昊天道:“我说过下来还有一关考验在等着你,之所以要封杀你的退路,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你在测试中途开溜,其实我在这个‘鬼掩门’所配合布置的阵法一点也不复杂,以你的手段,应该很容易就能够破解,只是得花上一些时间而已,而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完成测试了。”

张逸仙道:“测试,到底是什么样的测试?”他对于茅昊天这所谓的测试心中早已猜出十之八九,暗地里早已将茅昊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遍。

茅昊天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缓缓说道:“接下来的,就是测试你们青龙门赖以成名的看家绝活。我想看看你的禁咒是否能将这吸尽人间凶气的厉鬼收服。”

张逸仙心中暗骂,愤懑不已,然而他又不得不为自己担忧。天呀,老子帮人看风水在行,但捉鬼这种事可真是难为我了!他的手心微微出汗,思绪飞转,暗自推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茅昊天继续道:“我听说青龙门的禁咒博大精深,能够捉拿世间万鬼。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今天正好可以开开眼界,看看青龙门大师兄的法力究竟达到何等惊人程度。”

此时,张逸仙隐约看到一丝异光自天上的凶星直射而下,光线不偏不倚地射入坑穴之中。惨淡的光线将棺材包裹,整副棺材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惨白无比,透出一股凶险而诡异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惨淡的光线逐渐由白转红,天降的光柱缓缓消失,但包裹着棺材的红光却愈发明亮,颜色也愈加深沉,最终呈现出一种近乎血液干涸后的黑红色,仿佛整副石棺被涂上了凝固的血块。更令人惊讶的是,红光竟似液体般从石棺四周的缝隙中流入棺材,片刻间,所有的红光便被吸入,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要开始了……”茅昊天的声音刚落,张逸仙心中闪过一丝恐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朝山坳的出口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