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之战,就如同一场毫无悬念的演练,明军未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将其拿下。
彼时,明军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到常德城下,甚至都未曾认认真真地展开攻城行动,只是在城下威风凛凛地耀武扬威了一番,那严整的军容、昂扬的士气,仿佛无形的利刃,直刺清军的军心。
果不其然,清军内部瞬间大乱,如同一盘散沙,毫无抵抗之力。
一群机灵的辅兵瞅准时机,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偷偷摸到城门边,轻而易举地就把城门打开了。
刹那间,明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冲进城内,而大部分清军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那场面,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唯有常德知府和总兵二人,结局甚是悲惨,知府不愿受辱,选择了自杀,以死明志;
总兵则在混乱中拼死抵抗,最终战死沙场。
就这样,王克几乎没怎么耗费心力,便顺利拿下了常德这座湘北重镇。
常德,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与荆州府相邻,乃是襄荆古道里的关键节点。
拿下常德,就相当于打开了通往湖北的大门,自此,通往中原乃至京城的道路,便在明军眼前豁然敞开。
“可不要小看常德,这可是襄荆古道里重要的节点,从此北上经荆州、襄阳可直抵中原乃至京城。” 王克意气风发地站在常德城的城门前,一边迈着大步走进城,一边向身边的将领们介绍着这座城市的重要。
“国公,也就是说咱们可以从此处一路打到鞑子京城?” 刘大能一脸兴奋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那是自然,常德作为咱们北伐路上一处重要的基地是很合适的。” 王克微微点头,话语中透露出他对常德的重视与期许。
确实,常德因未遭受大规模的战火洗礼,城防设施保存相对完好,清军绿营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此刻的明军,战兵扩编速度较快,可辅兵数量却有些跟不上趟了。而这常德的降兵,正好可以全部充作辅兵,补充到军队之中,为后续的行军作战提供有力的后勤保障。
再者,常德本就是富庶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粮草的收集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
一番补充下来,王克的军队实力如同得到了充足养分的树苗,再次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越发兵强马壮。
就在王克于常德城内进行简单休整之时,一名自称是江陵清军使者的人被带到了营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居然还是王克的老熟人 —— 裴候。
作为孙思克的家奴,他一直充当了和王克联络的角色。
看到是熟人,王克眼珠一转,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道:“裴老弟,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如今的王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籍籍无名的反贼了,身份地位今非昔比。
裴候见状,赶忙表现出对一位国公应有的尊敬。
只见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恭敬地行礼后说道:“下官见过南国公。”
“不必多礼,起来吧。” 王克摆了摆手,语气平和。
“谢过国公爷!” 裴候起身后,仍旧半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下官此来,是受了主子的托付,和国公爷谈一谈江陵城的交接事宜。”
“哦?说来听听。” 王克眯着眼睛,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心中却已然猜到了几分。
果不其然,这孙思克打仗的本事暂且不说,做起这种 “买卖” 来,倒还真是个中好手。
“江陵城自然是国公的,谁也抢不走,只不过需要国公给个理由。” 裴候轻声说道。
“什么理由?” 王克明知故问,嘴角微微上扬。
“一个让我家主子全身而退的理由。” 裴候回答得很干脆。
“哈哈,本公和你家孙大人知交多年,这个我懂。” 王克一听,当即就明白了孙思克的意图。
孙思克此举,可不单单是要一个合理的失陷江陵城的理由,更为关键的是,还需要王克送他些功劳。
简单来讲,就是要经过一番巧妙的包装,让清廷那边看起来,孙思克是经过浴血奋战之后,才无奈丢掉江陵城的,如此一来,他不仅不用背负失地的责任,反而还能落得个杀敌有功的美名。
之前在云南、贵州等地,王克和孙思克两人就玩过好几次这样的套路,彼此之间对这种操作早已熟稔于心。
所以,裴候刚一开口,王克便心领神会。
“为了表达谢意,主子说了,江陵城里的一砖一瓦,一分一银他都不会带走,如果国公不放心,可以派一名亲信随同下官一起回去监督。” 裴候说得极为诚恳,孙思克的这份诚意,看起来确实很足了。
“另外,驻扎在江陵的荆州水师全部战船也如数奉上。” 裴候又补充道。
其实,对于那些寻常的物资金银,王克倒不是特别在意,毕竟明安达礼在撤走之前,大概率已经搜刮过一遍了,能留给自己的东西想必也十分有限。
然而,这水师战船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啊!
有了这些战船,长江便如同自家的后花园,任他纵横驰骋,到时候,富饶的江南地区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粮仓,尽在掌控之中,这对北伐大业的助力可就太大了。
王克心中一阵欣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沉思片刻后说道:“裴老弟,你家主子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此事重大,我还需与麾下将领们商议一番。你且先在营中住下,明日给你答复。”
其实王克这也是场面话,两人都知道这个交易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于是裴候知道事情已经谈妥,表情一松,当即抱拳行礼便退了下去。
几日后,王克再次召见了裴候。
裴候被带到王克营帐。
王克笑着对他说:“裴老弟,我已与将领们商议过了,你家主子的提议我接受。这是我麾下的王将军,他将随你一同前往江陵。”
这次王天各充当了和孙思克联络的任务。
裴候当然没有异议,当即表示愿意马上启程回江陵。
王克欣然应诺,亲自送几人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