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萧承辞来探望太后。
两个人也闲聊了两句,看起来,气氛正好。
然后太后就提出,商淮现在有了心上人。
她想跟萧承辞讨个旨意,希望萧承辞能答应,让商淮留在京中成婚。
太后想亲眼看着,商淮在京中成婚。
萧承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太后退了一步,希望萧承辞能下旨,给商淮赐婚,也算是赐给商淮一份殊荣。
萧承辞还是拒绝了,太后再退了一步。
太后只希望,陛下能应允,商淮的祖父祖母,还有商父,参加商淮的婚宴。
萧承辞还是拒绝了。
萧承辞告诉太后,商淮不可能跟他心仪的姑娘成婚,因为,他,至高无上的帝王,也喜欢那个姑娘。
太后想也没想,就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萧承辞习过武,他要是想躲,微微撇头就躲过去了。
可萧承辞没有,茶杯砸在了萧承辞的眉角,鲜血流了下来。
萧承辞不在意地拿起宫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间的血。
太后却站起身,指着萧承辞怒气道:“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商淮好?”
“他喜欢谁,你就喜欢谁?”
“你都是帝王了,为什么还要跟商淮计较?”
萧承辞丢下了帕子,“母后,朕何时跟商淮计较了?”
“更何况,这个姑娘,本来就是朕先认识的。”
“母后您也认识这个姑娘,她叫裴芝。”
“裴芝?”太后疑惑,“她不是死了么?”
“那是一个意外而已。”
“否则,商淮为什么会好生生跟你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
太后抿唇,似乎没想到,商淮现在喜欢的,竟然是当初同一个。
太后也不明白,之前说死了的人,怎么又活了。
太后放缓了语气,“可那个姑娘在哀家面前,亲口答应,要嫁给商淮的。”
太后温和道:“阿辞,这次,你就别跟阿淮抢了?”
“你是帝王,你想要什么姑娘没有?何必去跟阿淮争?”
太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万一争到了最后,又是两败俱伤,该怎么办?”
“母后,你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你的儿子?”
“你为何在这里劝朕退一步,为什么不劝商淮?”
“让他不要跟朕这个帝王作对。”
萧承辞面带威压,“跟帝王作对,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阿淮是你的表弟,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为何非要跟他过不去?”
萧承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血缘关系?”
“母后你是不是忘记了,父皇留下多少与朕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们比起商淮来,不是跟朕更加亲近?”
萧承辞冷笑一声:“朕杀起他们来,都不留情,更何况是商淮?”
“你敢。”太后娘娘拍了一下桌子,“有哀家在一日,你敢动商淮?”
萧承辞抚摸着头上的伤口,“母后,父皇在的时候,也曾砸伤过朕的额头。”
“那时,父皇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最后,眼眶却红了。”
“父皇是帝王,最后他还会叮嘱,让太医给我诊治。”
“父皇还会埋怨朕,为什么不躲开,是不是故意让他心疼。”
萧承辞眼神中满是怀念,“朕还记得。”
“父皇砸锅朕后,他满眼都是心疼。”
萧承辞质问:“而母后你呢?”
太后愣了一下,“所以,你才故意不躲的?”
萧承辞低头笑了一声,萧承辞似是嘲讽地笑着摇头。
“母后,您以后就在别院里,颐养天年吧。”
“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有任何人前来探望。”
太后反应过来,“你这个逆子,是打算监禁哀家?”
萧承辞反驳,“母后您想多了,朕是为了,让你安静地颐养天年。”
“想必,没有人来打扰母后,也不会有朕不孝顺的流言传出了。”
太后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哀家是你的亲娘,你应该尊我,敬我。”
“说到底,你都是被先帝给宠坏了。”
萧承辞厉声道:“够了。”
“你没资格提及父皇。”
“如果不是你当初跟父皇吵了一架,把父皇气到吐血,父皇还能多活些时日的。”
太后不满,“说来说去,你还是记恨哀家。”
“难道朕不该记恨你不成?”
萧承辞厉喝:“明明知道父皇病重,你却还要去跟父皇争论不休。”
太后的语气放软:“你可别忘记了,是哀家把你生出来的。”
“朕当然不敢忘。”
“正是如此,所以,您可以在别院里,颐养天年,直至你死。”
萧承辞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不行。”
太后想追上去,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萧承辞,你敢软禁亲娘,你是要遭天谴的。”
“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怕是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
这些话,萧承辞都充耳不闻。
出了别院,裴敏学就在外等着。
裴敏学看见萧承辞头上的伤口,立即道:“臣让太医过来给陛下包扎。”
“直接回宫在宣太医吧,伤口不深。”
回宫的路上,萧承辞叮嘱裴敏学。
“私底下,去查一查吏部尚书,找个由头,摘了他的乌纱帽。”
“微臣遵命。”
裴敏学在公事跟私事上,非常分割的清。
陛下的旨意,裴敏学不需要去问缘由。
裴敏学需要做的,就是遵旨,想办法完成就行。
至于这个吏部尚书,裴敏学也听说了一些。
吏部尚书似乎是私底下跟太后一脉有些往来,只是不深,陛下也懒得斩草除根。
看来,太后这次是彻底惹怒了陛下,陛下才会如此。
裴芝在庄子里,一连玩了几日。
一直到,商淮接到了密信,匆匆把裴芝送回裴府,径自离去。
裴芝回到府中,休息了片刻,想出去逛一逛。
却发现,府外有官兵守着。
裴夫人赶忙来劝,“敏学说这几日不安分,让你不要出府。”
裴芝犹疑,“是让我不要出府,还是所有人都不能出?”
裴夫人笑道:“当然是大家都不要出去的好。”
裴芝指着从侧门出去采买的丫鬟,“她们这是?”
裴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半晌只能喃喃一句,“是你兄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