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啊?”
商淮反问,“你又是为什么,非要让刘四来给你牵马?”
“我这个大将军给你牵马,还不够?”
“我想跟他聊天。”
商淮:“跟我聊。”
裴芝果断拒绝,“不要。”
“我就想跟十八岁的汉子聊天,你年纪太大了,没什么好聊的。”
裴芝说的话,真是残忍又直接。
商淮也有些生气了,“跟他聊什么?”
“聊你等他休假了,跟着他一起回村子。”
商淮问:“去他们村子里的小溪,去摸鱼,摘桑葚吃?”
“不行吗?”
“行什么行?”商淮扯了扯缰绳,“你住在府上,你想吃什么鱼,吃不到?”
“你想吃什么果子,下人不给你洗好送上来?”
“你就非要,跑到人家村子里,就为了摸鱼吃桑葚不成?”
“你这是想吃果子?我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刘四给吃了。”
裴芝看刘四的眼神,满满都是笑意。
简直太明显了,商淮想要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裴芝在装,在演,也很没意思了。
“反正,那个刘四也没成婚,我就想认识认识他,有什么不行的?”
裴芝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就跟你讨了刘四这个人,你放心,我就只要他休假的日子。”
商淮冷哼一声:“那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刘四属于新兵,未来三年都没有假。”
“你要是愿意等,你就等着吧。”
裴芝气不过,伸出脚,对着商淮的肩膀用力踢了一脚。
裴芝这点力气,对商淮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你不是害怕?还不坐好?”
裴芝朝着商淮伸手:“把缰绳给我。”
“不。”
裴芝懒得搭理商淮,直接用脚踢了一脚马匹的肚子。
骏马先是高昂了一声,随后立即冲了出去。
商淮一个不妨,手中的缰绳就脱手了。
裴芝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接过了缰绳。
裴芝自然是会骑马的。
她当初从京城出来,一路就是骑马过来的。
裴芝虽然是失忆了,但她看到了马匹后,就认为,自己是会骑马的。
翻身上马,手握着缰绳,动作要多熟练就有多么的熟练。
今天自然也是看到了刘四合眼缘,所以演了一番。
商淮见着裴芝起的有模有样的,也懒得追上去了。
军队的马场不小,马匹虽然养在马房里,但每日都会牵出来跑两圈。
再好的骏马,天天不动,速度也会越来越慢的。
骏马跟裴芝在马市里买来的马,就是不一样。
军队里的马匹,速度远远就超过了市场上的马匹。
裴芝很是痛快地跑了一场,最后跑到背上都是汗,裴芝这才骑着马回来。
商淮还在原地等着裴芝,只不过,商淮也没空等着。
商淮一边吩咐手底下的人行事,一边等着裴芝过来。
商淮见着裴芝回来了,立马上前,伸出手要搀扶裴芝下马。
只不过,被裴芝无视了,裴芝动作利索地翻身下马。
商淮收回伸出的手,转过头,就见着手下几个将士正在憋笑。
“都下去吧。”商淮不愿意在让手下的人看热闹。
裴芝马也跑了,军营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走吧,回去了。”
“行。”商淮随手招了个路过的将士,把马牵了回去。
出军营的时候,裴芝还是板着脸的。
裴芝自己爬上了马车,商淮紧随其后。
马车内,裴芝坐在一旁,掀开了车窗,就是不愿意看商淮。
商淮知道,裴芝还是在生气呢。
“刘四有什么好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什么都不懂。”
商淮无奈问:“你有我,还不够?”
裴芝不乐意道:“够什么够?”
裴芝思索了片刻,“商淮,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我现在想了想,或者,这是上天的安排也说不定。”
“既然我忘记了,那不如就当以前的事,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裴芝说完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商淮。
商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什么都没发生过?”
商淮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要…”
裴芝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昨日,我可能有些冒失。”
“我为我的行为,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商淮想都没想:“不行。”
“你做什么美梦呢?”
“看到了个小年轻,就觉得我多余了呗,赶紧就想撇清跟我的关系了呗?”
裴芝的心思被说中了,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芝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裴芝就是想跟商淮说清楚,希望商淮以后别管着她了。
不管,她是要养小倌,还是要找小年轻。
都跟商淮没有关系,她不希望,商淮跳出来阻止她寻找幸福。
商淮憋屈着脸,有许多想说的话,可又说不出来。
瞧着裴芝无动于衷的侧脸,商淮怎么都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喜欢上这么一个东西?
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裴芝原本是想冷漠一些,可商淮安静得有些太反常了。
裴芝侧目,忽然看见,商淮眼眶通红的。
两个人对视上来了以后,商淮撇开了眼神,不跟裴芝对视。
裴芝也有些心虚了:“你怎么哭了?”
商淮硬声道:“我没有。”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裴芝这个人,就典型的属于,吃软不吃硬的。
看到商淮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被她给弄哭了,裴芝能不慌么?
“有什么事,你就开口说,你别哭啊。”
“跟你说,有用么?”
商淮声音哑着道:“你现在恨不得跟我把关系撇得越清楚越好。”
“你现在生怕我缠上你,拦着你去找别人。”
裴芝挠了挠头,难得没有反驳。
商淮都哭了,看着商淮可怜兮兮的样子,裴芝也愿意跟商淮说两句真话。
“商淮,你其实很好。”
“但…你们的身份太尊贵了。”
裴芝挤出一抹笑容,“虽然我没有之前的记忆。”
“但我现在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清楚得很。”
“我要是对别人,朝三暮四,没什么关系。”
“可你们这个身份,我哪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