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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大乾异事录 > 第18章 镇灵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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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山县的灾难还未结束,边关前线又传来不好的战况,原本谢安.周棣.王也.三人各率一路大军前往边关支援,可是当三路大军赶到时,发现边关多处关口均已沦陷,敌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管男女老少还是士兵俘虏一律坑杀,短短十几日,敌军就已坑杀乾国子民上万人,此事传回神都后,三位顾命大臣连夜与兵部商讨应敌之策,而李弘炽依旧在太监总管魏守仁的蛊惑下,沉浸在肉池酒林之中不能自拔。

兵部内衙之中此刻已然乱作一团,犹如沸腾的热粥一般喧闹嘈杂。只见于荣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面色凝重地提出要从乾国各州司府抽调兵力去支援那三处边关,并让这批军队负责护送至关重要的粮草和弹药。他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坐在一侧的几位兵部干事便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一个个面面相觑后,纷纷摇头表示强烈反对。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大臣猛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堂中央,对着于荣拱手施礼后,言辞犀利地说道:“于大人啊!若真如您所言这般行事,那各地的兵马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边关支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事。且不说路途遥远、行军困难,光是将领们之间的兵权交接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何况眼下粮草问题更是棘手,如今战火连天,朝廷的财政早已捉襟见肘,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穷困潦倒的绝境,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来购置粮草呢?您说说看,没有足够的银子,如何能稳住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心?他们又该靠什么填饱肚子,维持体力继续作战呢?”这位大臣越说情绪越发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对杨其的提议极为不满。而周围其他几位干事也随声附和,表示赞同他的看法。一时间,整个兵部内衙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

于荣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下巴处那一撮已经泛白的胡须,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正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那声叹息如同深秋寒风中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凄凉和无奈。

只见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同僚,声音低沉而又凝重地开口说道:“各位同仁啊!我又何尝不知咱们国库如今的状况呢?这国库里的银子就像那沙漏里的沙子,一天天在减少,可支出却不见少啊!为此,我已不是一次两次地上奏陛下,恳请陛下能够重视此事,想办法开源节流,以解燃眉之急。”

说到这里,于荣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悲愤之色,接着道:“然而……陛下却受到那奸佞宦官魏守仁的蛊惑,整日沉迷于炼制丹药、追求长生不老之道。长期服用那些所谓的‘仙丹’,不仅没能让陛下延年益寿,反而使得陛下如今已是神志不清,无法正常理政。面对如此局面,我实感痛心疾首,但又无可奈何。”

于荣再次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正因如此,我今日才会前来兵部,与诸位一同商讨战事。毕竟国家安危系于一线,外敌虎视眈眈,若不能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啊!唉……”最后这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房间之中,令人倍感沉重。

只见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就在这时,一位大臣猛地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走到了于荣面前。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接着,这位大臣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于荣,开口说道:“卑职恳请大人主持朝中大事!如今这局势可谓是内忧外患啊,万万不可让那些宦官们肆意乱政!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个辉煌的王朝因为宦官乱政而走向灭亡,这样惨痛的教训实在太多了。咱们可千万不能让这种悲剧再次在我大乾重演呐!”

于荣静静地听着这位大臣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共鸣。其实,他心里所想的和这位大臣如出一辙。然而,他深知自己不过是区区一介臣子罢了,又怎能越俎代庖,代替天子去主张大局呢?想到这里,于荣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之色。

于荣思考了许久后开口说道:“诸位心意我都明白,如今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我等身为臣子,就应当为陛下分忧解难,这样吧,传我命令,命四洲州司府州司三日之内凑齐前线所需粮草、药品、弹药,并凑齐十万兵马分三路前往边关支援,诸位意下如何?”

众大臣听完于荣慷慨激昂的话语后,皆颔首称是,脸上流露出对其观点的认同和赞许之情。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皆是对于此次行动的积极响应之声。就这样,短短三日过后,四洲州司府迅速集结起十万精锐兵马,并兵分三路向着边关疾驰而去,以解燃眉之急。

而于荣、杨其以及肖渊这三位朝廷重臣,则怀揣着前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心急如焚地赶到了无极殿外静候圣上的召见。就在此时,一个令人厌恶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正是那魏守仁。只见他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脸上挂着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哟呵,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三位大人呐,怎么今儿个如此之早便前来求见陛下啦?”魏守仁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那副嘴脸让人看了就心生反感。接着,他又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讲道:“陛下昨日可是跟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们玩儿得不亦乐乎呢,直到子时方才就寝歇息。依我看呐,三位大人不妨在此稍作等待,待陛下醒来之后再行觐见也不迟嘛。”

闻听此言,肖渊顿时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紧紧揪住魏守仁的衣领,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阉货!就是因为你一味蛊惑陛下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如今可好,陛下被迷得神志不清,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眼下三关战事紧急,危在旦夕,你竟然还敢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难道边关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能够等得起吗?你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

杨其和于荣眼看着肖渊愈发冲动起来,心中大急,连忙出手将魏守仁和肖渊用力拉扯开来。只见魏守仁一边用手揉搓着那被揪得发红的脖颈,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呸!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刑部尚书,居然敢对咱家这般野蛮无礼!还胆敢诬陷咱家蛊惑圣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好啊,你给咱家等着,咱家现在就去向陛下告状,定要让陛下严惩你这不敬之徒,哼!”说罢,魏守仁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领着他那帮手下的太监们转身便朝着无极殿走去。

待他们走到无极殿前,魏守仁猛地伸手推开了那沉重的殿门。就在殿门开启的瞬间,杨其、于荣和肖渊三人下意识地朝里望去,然而眼前所见的景象却令他们瞠目结舌。只见无极殿内一片混乱不堪,满地都是杂物,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大殿之上四处散落着女人的内衣以及陛下的裤袜,那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臊之气扑鼻而来,熏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杨其、于荣和肖渊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只听见宫殿内传来高亢且带着些许急切的呼喊声:“杨其、肖渊、还有于荣速速进殿面圣!”声音在空旷的宫廷中回荡着,仿佛能穿透每一道宫墙和门户。

听到这声召唤,杨其等三人心中一紧,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相互对视一眼后,迅速整理起各自略显凌乱的仪容仪表。他们深知这次进宫面见圣上非同小可,必须保持庄重肃穆的形象。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心怀忐忑但步伐坚定地一同迈入了宫殿大门。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们刚刚踏入大殿的瞬间,一群身强力壮、全副武装的侍卫如饿虎扑食般猛冲上来,将他们死死地摁倒在地。

“陛下,您千万不能这般糊涂行事啊!大乾江山历经数代先皇的苦心经营方才得以延续至今,怎能在您这里毁于一旦呢?陛下,请您三思而后行啊!”肖渊强忍着被侍卫按压在地的痛楚,抬起头直视着高高在上的龙椅,声嘶力竭地向李弘炽喊道。

此刻,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李弘炽面色苍白,眼神迷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恍惚,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用虚弱且颤抖的声音回应道:“肖爱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诅咒朕,说朕会断送掉大乾江山。哼,真是一派胡言乱语!想当年,先帝在世之时对你委以重任,还特意封你为顾命四大臣之一,可如今看来,你实在是辜负了先帝对你的一片厚爱与信任呐!来人呐!从今日起,剥夺肖渊刑部尚书一职,将其打入死囚大牢,等候择日开刀问斩!”

杨其和于荣两人心急如焚,连忙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高高在上的李弘炽苦苦哀求道:“陛下开恩呐,请您高抬贵手,饶过肖渊这一条性命吧!”于荣更是神色急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顾不得擦拭,急忙朝着李弘炽高声喊道:“陛下明鉴啊!如今边关烽火连天,战事频频告急,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急需各类贤才啊!而我们三人皆是先帝亲自册封的顾命大臣,还请陛下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平息怒火,饶恕肖渊死罪。即便不赦免他的罪过,也可以将他发配至边关戴罪立功呀!”

此时的李弘炽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斜倚在龙椅之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他吃力地侧过头来,目光缓缓扫向台下跪着的肖渊,沉默片刻后,冷冷地开口说道:“哼,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们这份‘情谊’。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先帝亲封的顾命大臣么?行,那你们三个就一块儿去吧,到了阴曹地府之后再去向先帝哭诉告状,瞧瞧先帝究竟能拿朕怎么样?来人啊!速将此三人拖下去,打入天牢!不得有误!”随着李弘炽一声令下,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杨其、于荣和肖渊三人五花大绑起来,粗暴地拖拽着朝牢房方向走去。

此时,站立于台下的魏守仁脸上挂着一抹阴森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恶意与算计,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肖渊等三人被侍卫强行拉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魏守仁心中暗自得意:“哼!终于把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弄走了,我看你们还能如何嚣张!”

待到肖渊三人彻底消失在大殿之外,魏守仁立刻像只敏捷的兔子一般,迈着细碎的小步快速奔向龙椅旁边。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枚通体赤红、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然后毕恭毕敬地递到李弘炽面前。

李弘炽毫不犹豫地接过丹药,一口将其吞入腹中。令人惊奇的是,短短片刻之后,原本面色苍白、气息萎靡的李弘炽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此刻的他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与方才那个病恹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恢复精力后的李弘炽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道:“魏守仁,速去传召杨一山入宫,另外,让术法司的方天启率领整个司署的人员前来,朕有要事相商。”听到皇帝陛下的旨意,魏守仁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领命道:“遵旨!奴才这就去安排。”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着手安排传召事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