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连绵的山峦染成一片殷红,仿佛是被这场惨烈的伏击所溅洒的鲜血。江潇带着受伤的赵大、赵二、潘美以及残余的静塞军,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众人满是疲惫与伤痛的身躯,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似在为这场惨败而悲叹。
赵大骑在战马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满是自责与懊悔。身旁的赵二和杨业,身上缠着简陋的绷带,血迹仍在不断渗透出来,面色苍白如纸。潘美则一脸愁容,不时回头望向那稀稀拉拉、十不存一的静塞军,沉重地叹息着。
江潇看着赵大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他驱马靠近赵大,轻声说道:“师侄,此次伏击非你之过,敌方谋划已久,又勾结巫神教,实在防不胜防。”
赵大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自责,声音沙哑:“师叔,我带出来的兄弟们,如今却……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他们。”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刺向自己的左臂。顿时,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战甲。
“赵大!”江潇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这是何苦!此时自伤,能挽回什么?又置这些幸存的兄弟于何地?”
赵大双眼通红,泪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嘶声喊道:“师叔,我心里难受啊!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有何颜面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这时,马云伊也在残余的队伍之中,她看着赵大如此痛苦,心中不忍。她轻轻走到赵大身旁,柔声道:“将军,莫要太过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已尽力了。”
赵大转头看向马云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既有感激,又有羞愧。他咬了咬牙,别过头去,低声道:“你不懂,我身为一军之主,却让兄弟们陷入绝境,我……我无颜面对你。”说罢,他策马快走几步,似乎想要逃离这令他难堪的场景。
江潇看着赵大的背影,微微皱眉。他深知赵大性格刚烈,此次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沉重。待回到临时营地,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营地中,士兵们或坐或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潇找到独自坐在营帐角落的赵大,营帐内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在赵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更显他面容憔悴。江潇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着他。
“师侄,你忘了在蜀山看过的兵书了吗,应当明白,挫折乃是成长之路上的磨砺。此次兵败,虽损失惨重,但并非世界末日。你看这营中,还有这些幸存的兄弟,他们仍对你满怀信任,你若就此一蹶不振,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赵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师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我觉得自己辜负了兄弟们的信任,也辜负了蜀山的期望。”
江潇轻轻拍了拍赵大的肩膀,“孩子,信任并非建立在一次的成败之上。你看这蜀山,历经无数风雨,何曾因一次挫折而倒下?你作为蜀山弟子,身负重任,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赵大沉默不语,只是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内心挣扎着。
江潇继续说道:“此次伏击,我们虽败,但也看清了敌人的手段。东方彧卿与巫神教勾结,野心勃勃,我们若不能振作起来,又如何守护蜀山,守护天下苍生?你可还记得,你入蜀山时立下的誓言?”
赵大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我记得,我发誓要守护正义,守护蜀山。”
“对!”江潇目光灼灼,“那誓言不应只是说说而已,而是要在这艰难时刻,化为你前行的动力。你若就此沉沦,又怎能实现誓言?那些牺牲的兄弟,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你要带着他们的期望,重新站起来。”
赵大缓缓握紧拳头,眼中的迷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神色。“师叔,您说得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重新振作,为兄弟们报仇,为蜀山雪耻!”
江潇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赵大。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谋划,如何应对东方彧卿和巫神教。你要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蜀山上下,都会与你并肩。”
此时,营帐外的风声渐渐小了,一缕月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地上,仿佛给这黑暗的时刻带来了一丝希望。赵大望着那缕月光,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他知道,自己必须重新振作,才能不辜负师叔的期望,不辜负兄弟们的信任。而江潇,如同这黑暗中的明灯,引领着他,走向新的征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地中的气氛逐渐有了一丝变化。士兵们看到赵大重新振作起来,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赵大开始积极地组织士兵们整顿军备,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他与江潇、潘美等人围坐在营帐中的地图前,仔细研究着地形和敌人的可能动向。
“师叔,依我看,东方彧卿此次得手后,必定会有所松懈。我们可趁机夺回合州,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赵大指着地图上的合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江潇微微点头,“想法虽好,但不可大意。东方彧卿诡计多端,巫神教也绝非善类,我们需做好万全准备。”
潘美也在一旁说道:“将军,我们还需尽快补充兵力,提升士气。如今兄弟们虽有斗志,但兵力实在悬殊。”
赵大沉思片刻,“潘将军所言极是。我打算派人回蜀山求援,同时在附近招募一些有志之士,扩充我们的队伍。”
江潇看着赵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心中很是欣慰。“师侄,你成熟了许多。不过,招募新兵需谨慎,不可鱼龙混杂,以免混入敌方奸细。”
赵大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叔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大派遣信使快马加鞭赶回长沙城求援,同时整顿兵马,安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