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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果子欸!”成连平连喝好几口才敢确信自己吃到的是果肉,乐不可支地抱紧手里杯子纵起来。

他身边的成连海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手里那杯也递了过去,“你喝吧,我不爱吃甜的。”

“真的吗大哥?”成连平星星眼看着他大哥,“你真好大哥,等你老了我肯定好好孝敬你。”

成连海眉心直跳,倏然将奶茶收回去,“闭嘴。”

姜怀意端着一盆剁椒鱼头走过来,嫌弃地踹了脚抱着成连海鬼哭狼嚎要奶茶喝的成连平,“别闹腾了,帮忙端菜盛饭去。”

狭小的厨房一时间闹腾起来,原先铺在地上的床垫都收起来了,一张长方桌摆在中央,七把板凳绕着围了一圈。

除了腿脚不方便的姜怀临,其余几人都忙活起来,温馨的烟火气驱散了众人一日的疲乏。

时间一晃就到了和田家约定好进城的日子。

这日,姜家兄妹几个早早地就起来,为了不打眼,三人都没穿萧矜送来的衣服,而是裹着自己破衣裳下山。

在山脚下碰见正打算上山接他们的岑大山和田小花父子二人。

“小花姐姐,大山叔叔。”姜绵绵白嫩的小脸蛋被寒风吹的发红,笑盈盈地喊二人。

“大山叔叔的胳膊好些了吗?”

岑大山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那只受伤的肩膀,“好多了,这伤口不痛不痒的都开始愈合了。”

“要不是绵绵和姜哥儿给的药,我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岑大山感慨道。

几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村子,但走了几里路神情都严肃紧张起来。

无他,就是怕这路上窜出个流匪来。为此姜怀意和姜怀之将田小花和姜绵绵护在中间,各自攥紧了手里的兵器。

岑大山格外的紧张,捏着砍柴刀的手都冒了层冷汗。

他当时就是在这地方遇见那群流匪的。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并未撞见流匪。

“这进城的钱怎么又涨了!三天前不还是两文,今天怎么变成四文了!”城门口排着十几人的队伍,有挑担进城采买的,也有带着自家种的粮食进城售卖的。这会最前头一个男子正同守城的士兵吵囔。

“我这卖一天的鸡蛋都不见得能有十文钱!你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士兵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这是上头的命令,你要是没钱就赶紧滚,别耽误后面的人。”

“你——”那男子年岁不大,年轻气盛地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然而下一刻就被士兵一拳揍趴在地上。

后面离得近的百姓见此情形吓的惊叫起来,然而没叫几声就被士兵不耐烦喝止。

“都吵吵什么,不想进城了是吧?”

“穷瘪三,没钱还想进城!”士兵用力踹了脚那男子,朝他身上呸了一口,昂着头耻高气扬离去。

“三哥——”姜绵绵被那士兵突然动手打人吓了一跳,拽紧了身边姜怀之的衣袖。

姜怀之脸色亦是难看不少,这一个守城门的气焰都如此嚣张,更别提城内那些当官的了。

轮到他们几人时,姜怀意并不想多事,他出门经商赚了不少银两,这点进城费用还是出的起的。

他按着一人四文连带着岑大山和田小花的也交了,足足给了二十文钱。

看着那丁零当啷落下的铜板,士兵咧了咧嘴,露出口黄牙,拿了四枚进自己兜里,拽住就要进城的姜怀意,“慢着,你给少了。”

姜怀意面色如常转脸看来,“一人四文,我们五个人就是二十文,我方才当着官爷的面点过数的。”

“我说给少了就是给少了,你这小白脸找打是吧!”士兵歪斜靠墙身子顿时直起来,瞪着眼睛挥起拳头威胁道。

姜怀之拳头捏着嘎吱作响,藏在袖里的小刀滑到掌心。

“是我数错了,官爷莫气,我这就补上。”姜怀意朝姜怀之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妄动,从怀中又取了四文出来。

这回他当着士兵面把钱袋打开,露出里面仅有的几枚铜板。

士兵探头看了眼,见他也是个穷鬼,身上榨不出油水来,这才悻悻接过四文钱,放几人进去。

姜绵绵亦步亦趋地牵着姜怀意手才跨进城门,就听得身后响起下流的口哨声,她惶惶不安地拉紧了姜怀之的手,只觉得姜怀之握着她手的力重了几分。

岑大山和田小花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是二人都没说话,怕惹是非上身。

几人在一条街道前分开,岑大山和田小花要去前面铺子要工钱。姜怀之和姜怀意则是带着绵绵四处逛逛,看看城中到底是什么景象,顺便给绵绵买些首饰头花。

经过城门那一遭,姜怀之一直躁动不安,陪着姜绵绵来到一家首饰铺里,却眯着眸子摩挲起袖中的小刀来。

姜怀意正笑盈盈地同掌柜攀谈,余光瞥见他这个沉不住的三弟,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替绵绵买了两支钗子,还有几朵时兴的绢花后,姜怀意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去了城里的米铺。

这米铺掌柜本就是镇北军退下来的人,一见到姜绵绵三人,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带着三人进了内室。

“见过几位公子姑娘。”一进内室,掌柜便要行礼,被姜怀意眼疾手快拦住。

“不必多礼,我来这是有些事想同齐掌柜你打听。”

一听姜家几个兄妹进城是为了打探征兵一事,齐掌柜叹了口气,“二公子和三公子所料不错,这征兵的命令确实不是朝廷颁布的,而是州牧自行下发的。”

听是州牧征兵,姜怀之脸色沉了下来,“可是京中那老皇帝不好了?”

既然此地州牧敢擅自筹募军队,那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大差不差了。

而且一个州牧敢冒着诛九族的下场私自组建军队,除了谋反,姜怀之想不到其他理由。

齐掌柜摇了摇头,“京中离此地甚远,我半月才能接到一次京里消息。我昨日才去的信,恐怕要月底才能知道京里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