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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明末封疆 > 第125章 义士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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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秋夜的天空在寒风的呼啸声中毫无预兆的下起了雨来。雨滴重重的敲打在营房的帐篷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徐飞燕睁着大而明亮的双眸细细的聆听着雨声久久不能入睡。

她居住的地方正是总兵营帐,而营帐原来的主人魏渊则和警卫队的侍卫们一同挤在了公共营房之内,这就是魏渊思前想后针对如何避免徐飞燕露宿街头而得到的解决办法。此时徐飞燕和衣而卧的躺在宽大的床上,她在舒适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想到魏渊触碰自己肌肤时的感觉,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幻想在疯狂的生长,不断的撕咬着徐飞燕刻意保持的理智。

客观的讲,魏渊身居高位,年少有为。长相上更是玉树临风,潇洒威武。尤其难得是他没有那些官宦老爷身上的各种臭毛病,待人和善,说话随和,对女子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歧视。这样的魏渊不让情窦初开,少女思春的徐飞燕所喜欢那才是咄咄怪事了。但徐飞燕的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她出身贫贱,又是最为世人所瞧不起的江湖卖艺者,位居下九流。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里,她有如此的想法都是要会被旁人耻笑的。徐飞燕的心里纠结而矛盾,她猛的坐起身来双手抱头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凌乱的发丝划过她美丽的容颜,在营帐内微弱光亮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秀色可人。她轻咬朱唇自言自语道:

“也是我只是对他有好感,最多是喜欢,如果说成是爱的话那就太夸张了;至于他...也许是我对他那一握有些多心了吧...”

徐飞燕就这样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着,而这场“相思苦”的男主角魏渊此刻却早已经在鼾声不断的公共营房内沉沉的睡去了,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他劳累不堪了,在这个适合睡觉的雨夜中魏渊的身心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用了三天的时间,“乞活营”所需的军用物资全部补给到位了。杨谷端坐于马上,用凌厉的眼光扫视了一圈这些菜鸟新兵们。虽然他们身穿着崭新的鸳鸯战袍,腰间配着明亮的朴刀,手中的长枪也是显得寒光四色。然而整支部队中没有一丝严肃与紧张之感,与先锋营将士的面貌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但此时的杨谷却相信,这支三千人的部队一定会在自己的手中变得无往而不利,战无而不胜的。因为他是杨谷,是天雄军卢象升的嫡系传人,是不出世的将佐之才。

早在魏渊有意收编这些难民成立“乞活营”之时,杨谷便很直接的向魏渊表达了自己希望带领“乞活营”的意愿。这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杨嗣昌即将来到南阳,杨谷将自己之前与杨嗣昌之间的是非恩怨都告诉了魏渊。

“如果杨嗣昌知道我在南阳团练军中效力的话必然会对贤弟有所看法的,如此便不如由我来带领南召县的士卒。”

正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来领导这支“乞活营”的魏渊,听了杨谷的话后欣欣然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此刻先锋营军营之内,杨谷收回了凌厉的眼神,缓缓的抬起右臂,用与之面如美玉不相称的威严之声高喊道:

“全军出发!”

与杨谷一同前往南阳的除了三千多“乞活营”及其家属外,还有原本隶属于杨谷指挥共计三百人的骑兵局将士。伴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踌躇满志的杨谷离开了南阳这处伤心之地,而魏渊则要继续留在南阳城为即将到来的阅兵而做着准备。

黄昏时分,正是南阳城街市最为热闹的时候,一条东西走向长约二里的街道上高楼耸立,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妓院、肉铺、各色的旗帜悬挂于室外,招揽着生意。这里云集着河南、湖北两府各州县的商人,出售的物品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原本宽敞的街道因为人流量过大而显得拥堵不堪,行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中有买东西的,有看热闹的,有想趁乱浑水摸鱼的,也有谋生计找活干的。

商贾们忙着做生意,说书的先生在卖着官司吸引顾客,骑马的官吏在呵斥声中缓慢的行进,酒楼的豪门子弟在放肆的狂饮。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整个街道上叫叫嚷嚷之声,呼呼唤唤之音不绝于耳,好像烧开的油锅一般热闹不已。

而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淡淡的斜阳下一位身材魁梧的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一脸失意的走着。他标准的国字脸上生着一副美髯长须,宽宽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抑郁神色,此人正是前几日因为忤逆了上司意愿而被捕下狱的武安国。由于武安国平日里做事厚道本分,在士卒之间颇有些威信,因此自他入狱那天起便有不少同僚为之求情。最终指挥使沈开远卖了众将一个面子将他放了出来,然而却借故免除了他的职务。

武安国并非是南阳本地人,他祖籍山西晋阳,军户出身,今年三十八岁。在崇祯初年的时候因镇压流寇随军来到了南阳,后来因为相貌出众被一大户人家看中做了上门女婿。得益于妻家的势力,他很轻松的就谋得了一个百户的官职。然而谁料好景不长,赏识他的老丈人不久之后便因病过世了,大户人家兄弟姐妹多,闹着要分家产,结果武安国的妻子仅仅分到了一点点可怜的财产,从此他便和妻子一起过着拮据的日子。

其实按照武安国的能力与资历,最少也是可以当个指挥佥事的。然而南阳卫的指挥使沈开远只认银子,武安国由于拿不出五百两银子的“孝敬钱”便被死死的按在了百户的位子上难以动弹半步。年近不惑的他早已经对仕途心灰意冷,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谁料一次尽职办差却又将他那赖以维持生计和颜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卫所百户的职务给弄没了。要知道,百户一年是五两俸禄,而一般士卒一年是二两俸禄。满腹失落的武安国不知道回家如何面对已经跟自己吃了十年苦的妻子,也不知道如何来维系日后的生活。

正当武安国低头前行之时,突然一阵喧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来张望,只见自己身前不远处有许多人围在了一起,好像在看着什么热闹。武安国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兴趣来,他再次低下头准备绕开人群之时,一声女子凄惨的“救命”之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武安国不由分说,分开左右看热闹的人就挤了进去。

只见一名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正用脚踩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这位老者的嘴角有鲜血渗出,很明显是受到了殴打。而在他们的旁边,一名十六七岁,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被两名身穿黑衣的家丁架着动弹不得,而刚刚的救命之声就出自她的口中。

尖嘴猴腮的男子发出了“咯咯”的怪笑之声,用猥琐的眼神在那姑娘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最后落到了她那一对刚刚发育成熟、隆起的胸脯上。男子坏笑着说道:

“你尽管喊救命,六爷倒要看看这南阳城中谁敢来救你。”

说话的这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是京山侯府的管事崔六,今日他回府之时正巧碰上了这一老一小在此卖艺。崔六一眼就看上了这十六七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即便准备纳她为妾。可谁知老汉以孙女还小,不宜嫁人为由回绝了他。这还得了,恼羞成怒的崔六当街就把这老汉痛打了一顿这才有了刚刚武安国看到的一幕。

小姑娘虽然被人控制着动弹不得,但她的嘴上却一点也不畏惧。

“这里是州府所在,我就不信没有天理王法了。我们犯了什么罪过,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伤人,还要强掳我!”

“哟!小娘们岁数不小,脾气很大嘛!嘿嘿,一会儿把你带回家六爷看你的嘴还硬不硬!”

崔六并没有因为小姑娘的指责而生气,恰恰相反,他脸上的猥琐表情有增无减,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性子刚烈的姑娘被带回去后将会面临怎样的凌辱与折磨。然而碍于京山侯崔克诚的淫威,围观的这群人一个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同木偶一般就那样在一旁看着。

武安国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禁是瞋目切齿,崔六的为人他早就有所耳闻。但由于自己一直负责城门处的守卫工作,平日里也没有撞见过崔六为非作歹。今日让他碰个正着,像武安国此等嫉恶如仇的人又怎会坐视不管呢?正当他准备冲上前去教训崔六一行人之时,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抢在了他的前面冲了上去!

红色身影的主人是一位苗条匀称,体态丰胰,皮肤白晰的女子,她那一身红衣加上修长性感的美腿显得很是扎眼。武安国越看此女越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此时听到那女子用银铃般的声音呵斥道:

“狂徒!如此丧尽天良还不速速磕头认错,本姑娘兴许能放你一马。”

突然武安国的脑海中一个场景闪过:“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