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涵不愿意离开,但洛云蕖却强行将她推出了门外:“不要感情用事,你留在外面也一样可以帮我!”
碧涵无奈,只得咬牙离开先回宋宅去。
一时之间,旧医馆只有洛云蕖和小石头两个人。
小石头有点害怕,到洛云蕖跟前:“我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在这里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你别担心,这里有许多药材,我会治好你的病。”
“可是别人都很害怕,会躲着,你……”小石头似乎意识到自己会传染给洛云蕖,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洛云蕖却握住了他的手:“不用担心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只是为了安慰这个可怜的孤儿而故作镇定。
既然选择了救人,本来就要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其实洛云蕖此时手心里也都是汗,心里有点慌,可面对这个孩子,她也只能为自己壮胆。
不多一会儿,杜大夫让自己的药童前来送瘟病的方子,那药童用方巾裹了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接近旧医馆的栅栏门,将药房塞了进去:“这是我师傅写的治疗瘟病的方子,叫我送过来,另外他要我告诉你目前暂时没发现其他流民有瘟病,一切……还算可以的,只不过他提醒姑娘,此药方是以毒攻毒,一定要小心剂量,若少了不足以去瘟病,若多了对小儿可致死,千万小心。”
“多谢,代我谢过杜大夫。”洛云蕖捡起来地上的纸方子,再一抬头,那药童已经跑出老远了,她不禁苦笑摇摇头。
怕死,乃人之常情,可从出生那刻人就在走向死亡,谁又能避免呢?不过有的人走的急匆匆,来不及长大或者变老,而有的人则慢悠悠,晃晃悠悠到白发,这其中也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洛云蕖知道一点:问心无愧就好。
她仔细看了看纸上写的方子,上面有三十几味药材,她走到药柜前,打开来发现这里的药材倒是原封未动,想来可能这个地方虽然是旧了,但实际上也可能成为杜大夫药铺的一个存储药材的仓房了,否则不可能什么都铺的满满当当,一应俱全。
她迅速按照药方抓了各类药材,倒入了药罐当中,加入清水放到小火上开始慢炖起来。
这时候小石头似乎也无精打采,缩在墙角直打瞌睡。
洛云蕖走到他跟前,对他说:“怎么了?”
“感觉好困,浑身发痒……”小石头忍不住伸手去挠后背。
洛云蕖制止了他,掀开他衣服一看,发现背部已经起了不少小红疹,密密麻麻的,还颇为吓人。
再看看小石头,此时他的小脸也开始变的红扑扑,好像被太阳强烈晒过一般,显得潮热呼吸困难。
洛云蕖发现这个病前期症状是缓慢的,但是很快就会加重,让人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困了就上床睡觉,待会儿熬了药喝药,身体就不痒了,千万不能挠你身上的小红疹,挠破会留疤的,听见没?”洛云蕖耐心的劝小石头。
而后她便把小石头抱了起来,走进看病的房间,那里有着一张整洁的床,她把小石头放到了床上。
小石头太轻了,瘦骨嶙峋的都是骨头,洛云蕖对他越发同情,但什么也没说。
“姐姐,别走!”小石头挣扎着要起来,“我害怕一个人。”
“不怕,我就在外边给你煎药,你要是害怕了就喊我。”洛云蕖拍拍他的小手安慰道。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石头,洛云蕖赶紧出来看煎药,还好,火候掌握的刚刚好,药罐里的水沸腾着但是刚刚到罐口,没有溢出来。
这时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发痒,忍不住伸手抓了一下,不抓还好,抓完之后她无意中摸到刚刚抓过的地方起了一串疱疹,这让洛云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接着,她感觉眼前有点眩晕,没来由的眩晕让她有点蹲不稳。
此时,洛云蕖已经感觉到有可能瘟病也袭击了她,原来是这种症状……
她想到了什么,迅速去屋子里找到了开药方的纸笔将自己的感受一点一点记录下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她记录瘟病的发病过程很重要。
就在她忍着疼痛记录时,外面忽然有人在喊她。
“洛云蕖!洛云蕖!在不在!”
这声音一传来洛云蕖就知道不是别人正是辛柏聿,洛云蕖走到外面探头一看,发现辛柏聿正焦急的站在栅栏门外扯着嗓子叫她。
“我在,怎么了?”洛云蕖寻了一个方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并不上前,只是不由自主的退到门前。
辛柏聿拍门:“别看着啊,给我开门!”
洛云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好今天去外祖父那里,偶然间听到了杜大夫同外祖父的汇报,我马上便赶了过来。”
“啊?这么巧合吗?你……什么都知道了?”洛云蕖有点吃惊,瞪大了眼睛,“你这反应也太快了。”
“少废话,你赶紧开门!”辛柏聿命令洛云蕖。
洛云蕖却不愿意:“不行,你不能进来!这里太危险了。”
“危险?你明知道危险却一个人身犯险境,你有什么理由说我?”辛柏聿此时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气。
洛云蕖道:“因为我懂点医术……”
“懂点医术你就敢接?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瘟病,是会死人的!”辛柏聿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
洛云蕖浅浅一笑:“别大动肝火,我没事。”
“你没事你不让我进去?你快点开门!”辛柏聿再次强调。
“不合适,这里有我守护小石头就够了,多你一个我还得照顾你,岂不手忙脚乱?”洛云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拒绝。
“这么说你是不肯开门了对不对?”辛柏聿再次问道。
洛云蕖感觉有点支撑不住身体,眼前一阵发黑……不过她还是咬牙,点头:“不开。”
辛柏聿也不再多说,下一刻,他忽然飞身而起,直接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