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但德川吉庆的船舱中仍是歌舞不休。
他眼神迷离着,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语气很是厌烦:“这一路来来回回都是这些,就没有个别的花样了?”
从东瀛到青州,船只昼夜不停地行了五日,带的这些舞姬把会的歌舞都唱跳了一个遍,德川吉庆这会儿已经有些腻味。
他的心腹小泉润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将军,听说青州出美人,等咱们攻破了青州城,何愁没有美人给您献舞?”
说到这,德川吉庆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几分,他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今日青州过来议和的那两个下等贱种,居然胆威胁本将军,说什么萧景弋会坐镇青州,笑话,本将军会怕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小泉润二立刻又摆出一副很是理解的样子:“就是,将军您英明神武,就算是那萧景弋能站起来时也不是您的对手,现在,您虐他更是如切菜一般!”
他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小心地试探道:“那将军,咱们昨日已经休整了一日,什么时候准备打过去呢?”
虽是德川吉庆的心腹,但小泉润二早就已经被丰臣宿吉买通了。
这会儿他只管怂恿着德川吉庆赶紧打过去,好让计划顺利进行。
至于那战神将军萧景弋,来之前,丰臣大人就已经暗中得了消息,说萧景弋腿废了,不足为惧。
所以小泉润二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德川吉庆时,再稍加怂恿,德川吉庆立刻信心暴涨,背着哥哥德川丰庆来了青州。
德川吉庆本就有些等不及了,若不是手底下的人实在是疲惫不堪,他几乎是今日就想杀过去。
故而他一拍桌子:“明日一早,待本将军起来,便立刻杀过去!”
小泉润二一听这话立刻就放下心来,当即笑着一抬手,吩咐舞姬去伺候德川吉庆歇息。
嘴上还不忘奉承道:“将军且再忍一忍,明日那青州城的美人就得排着队等着将军临幸了!”
德川吉庆听得舒坦极了。
他半依靠在美人的怀里,就朝船舱里的床榻上去。
翌日中午。
德川吉庆再睁开眼时,是被外头的喊话声吵醒的。
他平时就有起床气,在他睡觉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否则便要杀人。
这会儿被吵醒,本就烦躁,再加上宿醉正是头疼,怒意横生,一脚将床榻上的两个美人给踹了下去:“滚!”
“是,是!”
那两位衣不蔽体的舞姬,立刻就拾起地上破烂不堪的衣裳匆匆退了出去。
德川吉庆随手捞起一件衣裳披上,也不顾自己坦胸漏乳的样子,就踉跄着出了船舱:“吵什么?”
随即便瞧见了不远处的一艘青州的战船,船头处正在有人大声喊话:“......德川将军,我们萧大人愿献上美人,换回昨日上船的使臣。”
“美人?”德川吉庆脑子还没转过来,嘴上就已经先应下了:“去,跟他们说,送过来让本将军瞧瞧!”
东瀛虽然和大雍隔着一片海,也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但身为大雍的蜀国,大雍的语言和文字,他们也都是非常精通的。
故而,交流并没有什么障碍。
小泉润二心里不由得一紧,这怎么行?
德川将军这人虽然好忽悠,但对于打仗这事儿却是极其热衷,势必要自己打头阵的那种。
这青州送来的俩美人若是会缠人的,岂不是又得拖上几日才能打过去?
是以他立刻就出言阻拦:“将军,万万不可!大雍人人奸诈,这美人说不定是细作!”
德川将军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不怕,本将军尝了滋味,立刻就将她们丢进海里喂鱼!”
女人算什么东西?
就算是细作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一仗已经箭在弦上,青州城必然是东瀛的囊中之物!
小泉润二虽然很能拿捏德川吉庆的心思,但是他也清楚,德川吉庆这个人固执不化,一旦下了决定,必然是不会听劝的。
罢了,不过是尝尝滋味,最多也就再晚一日。
只不过......
以免节外生枝,今夜他会亲自动手,先把这二人杀了,进攻青州的事决不能再拖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德川吉庆身边的护卫就已经把他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是以,姜令芷和孟白,二人就乘着小船朝德川吉庆的船上去。
而昨日上船的使臣,已经被挂在船头吊了一天一夜,这会儿被冻得都有些不省人事了。
但好在还有那么一口气吊着,也被人拉了上来,放进船上,朝着青州那边送了过去。
姜令芷和孟白的小船越是靠近,德川吉庆就越是高兴。
当然高兴了。
怪不得都说青州出美人呢,这小娘们也太迷人了!
一想到像这么好看的美人青州还有一大把,他就觉得来这一趟可真是不亏!
他高兴地搓搓手,转身回了船舱里,就坐在自己的虎皮椅中,静等着那两位美人向自己献媚。
德川吉庆抬手掂起酒壶,才发现里头已经空了,又立刻抬手吩咐底下人再上一桌酒菜。
才刚布置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两位小娘子已经到了。
而船舱里还有不少人,等着看新鲜。
这青州送来的这两位美人,一个瞧着身段玲珑,窈窕多姿,那张脸白嫩娇艳而又妩媚。
另一个虽然长相没有那么貌美,却也是英气逼人,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样子,东瀛可没有这类型的姑娘。
都好!都好!
姜令芷和孟白,互相对视一眼,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人多,不能硬来。
“快进来,让本将军瞧瞧,你二人有什么能耐!”
孟白道:“将军,奴会剑舞。”
姜令芷笑得眼睛弯弯:“将军,奴会行酒令,让奴陪将军喝几杯吧!”
果然。
会的东西正符合这二人的气质。
还得是大雍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美人都是鲜活的,不像是东瀛的女子,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哥哥就知道在东瀛那一亩三分地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他娘的,大雍这么好的地方,才该是他们德川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