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也不太确定。”说着她又把那男的长相和身高跟张大芳形容了一下。
张大芳瞳孔一震,眼神中还是带着难以置信,她扶着纪书雅的胳膊,“你让我缓缓,我缓缓。
这说不定有跟他长得像的,嗯,说不定就是这样。”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苦着个脸,一脸的难以接受,“书雅,你说他这是想干啥呢?
咋那么会装呢?
我都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当时对我侄女要多好有多好。”说着说着她牙齿咬的咯咯响。
“婶子,也许不是他呢,也许是跟他长得像。
婶子,这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侄女婿呢,也许不是呢。
咱们先别声张,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万一不是了,声张出来,以后孩子还埋怨。
我跟婶子说这事,是我想着婶子路子比我多些,能调查出来。”
张大芳连忙点点头,“你说的对,这事得从长计议。
我得找人好好调查调查,要是真的是他。”她的眼里带着一抹狠意。
“嗯,这事也许是我们认错了呢,我倒希望是我们认错了。
婶子,你可别怪我多嘴,把这说出来啊。
我是看咱们俩关系这么好,要是那人真是你侄女婿的话,看着他跟外人谋划着,欺负你家侄女,我这也看不下去啊!”
张大芳点点头,握着纪书雅的手,“嗯,我知道,婶子哪能怪你呢。
要是真的,婶子还要感谢你呢。
他在外面要是有孩子了,这不是欺负我们张家没人嘛,打我们的脸。
书雅,婶子,想请你帮一下忙。”
纪书雅点下头,“婶子,你说?”
“就是这件事,我想请你别说出去了,这……”
没等张大芳说完,纪书雅赶紧保证道,“婶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说,我保证。”
“婶子,在这谢谢你了。
我就先回去了,这事,我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
“行,婶子,你别想那么多了,也许真的是我们看错了呢。”
张大芳扯了下嘴角,“希望是吧。”
但她刚刚形容的,明明跟自家侄女婿就是一个人。
其实自己也看出了些东西,自己侄女虽然是笑着,但笑得有些勉强。
她以为是她惦记孩子,孩子奶又找事了。
这两年她也不怎么来了,她来这,也是一个人,以前都是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来的。
她也问过,侄女说侄女婿忙,没时间来的。
她想的是工作忙就忙着吧,来不来的也没啥,现在看样子这里面有些东西呢。
纪书雅看着张大芳步伐很沉重,叹了一口气,她咋又感觉自己可能做错了呢。
摇摇头,算了,不想了,跟着自己的心就行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可以纠结的了。
转身往家里走去。
到家后,看到自家宝贝闺女笑的可开心,她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
上班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了,纪书雅还是没看到林静安跟江河,她端着陶瓷缸站在马春梅旁边,“马姐,静安夫妻俩请假了?”
马春梅抬头看着她,“对,请了一天假。
准备搬家呢。”
纪书雅有点好奇,“搬什么家?她们往哪里搬啊?”
马春梅轻笑了一下,“肯定是搬新家了,这厂里分的房子都下来了。”
纪书雅睁大了双眼,“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这咋没一点风声呢。”
“咋没风声呢,都闹开了,有不少人都去副厂长,主任家里闹了,闹着给她们分房呢。”
“什么情况?”纪书雅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事,赶紧把陶瓷缸放下来,搬个凳子放在马春梅旁边,听她细讲。
“就这两天的事,厂里的分房名单下来了。
房子就那么些,哪够那么多人分的,没分到的可不都闹了起来。
你不知道也正常,你不住我们那。
更何况,你这段时间看书看那么认真,哪注意到那么多了。
我跟你说,我们家属院,这几天一到下班,就有不少人围在副厂长,主任家里闹呢。
还有的把孩子扔在副厂长,主任家门口呢。”
“这么夸张啊?”
“那可不。
现在她们都跟家里人挤在一起,分了房子,就方便多了,也有下脚的地了,谁不想要分房子啊!
这我们的房子是很早分下来了,我们要没分的话,估计我也跟她们一起去闹了。”
纪书雅点点头,反正她也不住家属院,也不要分房,这些事她都没放在心上。
“那静安她们两口子分下来了,岂不是有很多人在背地里说他们了。”
“可不,名单一下来,有不少人看到有副厂长闺女跟女婿的名额,气的脸都绿了,在背后骂呢。
说是副厂长闺女就是厉害,分房就先分给她,有关系就是好使。”
纪书雅笑笑,“这些人净说大实话,有关系不用是傻子啊!
谁家不是这样啊。
要是有个远房亲戚有点本事,可不炫耀给跟啥似的。”
“你说的确实是这样。
谁家有个关系,不管多远,都想着找着用。
结果别人用到了,自己没人家家有本事,可不就在下面抱怨了。
都是这样的,谁垫底,谁落下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嗯,这两口子终于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明天静安来上班,不知道该笑的有多灿烂了。”
“那是,我那时候分房子了,我都高兴的三天没睡好,感觉有点不敢相信。”
说着说着,马春梅想到她们当年的那个场景了,脸上挂着一抹笑。
纪书雅单手捧着脸,就这么的看着马春梅。
欸,看她这样不知道在想啥幸福开心的时刻呢,那眼里带着笑快要溢出来了。
马春梅扭头看着纪书雅,愣了下,“书雅,你在干吗呢?”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纪书雅嘿嘿一笑,“马姐,笑得真好看,特别甜。”
马春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你这丫头,打趣我呢。”
“没,没,我这说的是真心话。”说完她小声的说着,“对了,马姐,我怎么没看到你有孕吐啊?”
马春梅笑了下,“我这都怀几胎了,就我怀老大的时候有,其他孩子都没。”
纪书雅点点头,“那挺好的。”
*
自从把纪佳柔嫁出去后,纪明川家里安生了不少,这段时间,家里也没什么吵吵闹闹的事了。
除了李萍爱嘟囔的声音,其他的都没了。
纪佳柔知道他爸妈跟她断绝关系后,整个人更加的阴郁,时不时的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这声音把张大嘴吓的不得了。
她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就瘆得慌,拿着扫帚往纪佳柔身上打。
纪佳柔也不会站着让她白打,她虽然腿不行,但是手又不是摆设,拎着面前能够得着的东西,跟周大嘴打起来。
两人再加上赵明白,三人天天弄得屋里鸡飞狗跳的。
他们家里没一天安生的,家属院里的人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端着碗趴在周大嘴家门口。
他们家的门还是坏的,赵明白爸就随便补了补,也没管了。
不是他不管,实在是家里糟心的事太多了,他没时间管的。
这下也就方便了大家。
这不,大家又端着碗围了上来,屋里周大嘴跟纪佳柔又吵了起来。
这还不是两人吵了起来,这是周大嘴一个人骂着,人家纪佳柔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前段时间,她把门给砸了个大洞后,想要钻出来回娘家,结果门倒了,直接把她砸趴下了。
她腿疼的起不来,周围邻居看了,也不敢上去扶着,害怕周大嘴回来讹住了她们,纷纷躲到家里关上了门。
周大嘴从纪明河家里闹了一场后,回到家里就看到她家的门倒了,中间还缺了个大窟窿,傻眼了。
看到害她儿子的人也在地上躺着,上去给她一顿打。
又碰到了纪佳柔瘸着的腿了,纪佳柔撕心裂肺的喊着,把周大嘴吓得不轻,也不敢动手了。
害怕把人打死了,到时候她要蹲篱笆子。
过两天纪明川登报跟纪佳柔断绝关系传得沸沸扬扬,可把周大嘴气的不轻。
本来还想着这攀上了纪家这层关系,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害的自己儿子,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拿这纪佳柔出气。
屋里,周大嘴还在骂骂咧咧着,“你这扫把星,你这丧门星,赶紧起来做饭。
一天天的摆个什么谱,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啊!
你爹妈都给你断绝关系了,还有啥脸啊!
赶紧的,再慢点我削你哦。”
纪佳柔阴沉着脸瞪了周大嘴一眼。
周大嘴看了火气又又上来了,她撸起袖子,“嘿,你这小贱人,我治不住你了是吧。”上去给纪佳柔脸上打了两巴掌。
纪佳柔抱着周大嘴的腰,往她身上柔软的地方掐去,两人又这么的打起来了。
大家见怪不怪了,也没一个人上手去拉着。
他们在门外就是看着这婆媳俩打架的姿势,跟着学习学习。
纪书杭看到周大嘴家又围了一群人,就知道他们家又打起来了。
要么就是纪佳柔跟周大嘴打,要么就是纪佳柔跟赵明白打,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看烦了,也不知道那三人咋不嫌烦。
他回到家后,说了一句他都烦了的话,“周大嘴家又打起来了。”
纪老太点了下头,“这咋又打起来了,他们都不嫌累吗?
我这听着都感觉累了。”
“谁知道呢,我感觉人家还乐在其中呢,要不,咋天天演示一遍。”
纪老太轻笑了一下,“你这孩子净说大实话了。
他们门前还有人围着看热闹不?”
“咋没有呢,还多着呢。
我现在都不想出去了,一出去就能碰到她家打架的事,这都多久了,还没打够吗?
这些看热闹的也是,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了,还不嫌烦。”
林春霞接着,“能有啥事呢,不去看看,坐在屋里也是闲坐着。”
纪书杭点了下头,“对了,妈,我昨天去我妹家了,你猜她在干吗?”
林春霞有些好奇的说着,“在干吗?”
“我妹在学缝衣服呢,她拿一块布,缝好,拆了,继续缝。”
纪老太砸吧砸吧嘴,“这不是浪费布吗?
缝好就缝好了,想缝在找其他破洞的衣服缝呗。”
林春霞道,“你妹咋又学缝衣服了?
她以前不是对这不感兴趣的吗?”
闺女还在上学的时候,她想着教她缝衣服,结果闺女说啥,说她不感兴趣。
缝衣服还不简单嘛,直接穿针引线一缝就好了。
她当时还以为闺女会呢,这整半天她竟然不会,还说的那么简单。
她小时候就是看自己妈做衣服看时间久了,就会了。
想着自己闺女也看了自己做了不少衣服,应该遗传自己的技能了,结果她想多了。
“我妹她现在喜欢上了呗,还跟一个裁缝学呢。
那架势整的有模有样的,感觉这是上心了。”
纪明河点点头,“那挺好的,跟裁缝学,多学一门手艺好啊!”
纪老太点点头,“说的是,会做衣服了,以后孩子男人的衣服自己做。
也省得被别人说闲话。”从她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做衣服,鞋子,被子啥都要学。
要是不会的话,有不少人在背后说闲话呢。
林春霞一脸赞成的说着,“确实是这个道理。”
纪书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看向大家说着,“你们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纪老太好奇的看着他,“说呀?”
“我今天看到我小姑了,她带着她闺女应该是从百货商店出来吧,两人手里拎着好多东西。”
纪老太听了瘪瘪嘴,她这闺女也真是的,买那么多东西也不来看看她,有时候还从她兜里扣点钱回去。
“她这都多长时间没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她老爹老娘,也不怕哪一天看不到了。”
“呸呸呸,奶,你说什么呢,我奶身体特别棒,以后别说这话了。
你说这话多伤我们的心啊!
你看我爸脸色都变了。”
纪老太眼睛一转悠,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不想听我以后都不说这种话了。
乖孙呢,看在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份上,你能满足奶奶一个小小的要求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听到乖孙纪书杭都感觉不妙,“奶,要不这话你跟我爸说。”
纪老太连叹几口气。
纪书杭看不下去了,一脸心疼的说着,“奶,你就说吧,你这次又想吃啥了?”
纪老太一脸伤心的说着,“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纪书杭眼神微动,嘴角不经意的勾起,“我奶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奶不爱吃。
这次都怪我,怪我误会我奶了,我奶啥也不想吃,啥也不想要。”
纪老太愣住了,这孩子咋不按套路呢,为了好吃的,她厚着脸皮说着,“不,你奶就是这样的人。
乖孙,奶想吃冰棍了,你明天回来给奶带一个呗。”
这辈子没舍得吃过冰棍,年轻的时候给孩子买过,自己没舍得尝,上次孙子给她带回来一个,她吃了一个感觉有些念念不忘。
纪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你啥年纪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还要吃冰棍,你也不怕串稀。”
纪老太白了他一眼,“乖孙,你爷不吃,明天给奶带一个。”说完她一副可怜的模样看着纪书杭。
大意了,早知道不提他姑的事了,他点点头,“行,奶,我知道了。
明天给你带。”
纪老太一脸得意的抬着下巴看了眼纪老爷子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