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云策这样笃定的保证,宋若安觉得脸上的疼痛都好过了不少。
不过她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哭得也是梨花带雨的:“夫君,你买铺子,有钱吗?”
“我没钱了,侯府也没钱了,若是我们开铺子,又赔钱了,那要怎么办呢?”
贺云策摇了摇头,眼眸中倒是多出了几分笑意:“傻瓜,不会赔钱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永乐街日后的繁华,会是现在的百倍,寸土寸金!等我们买下了铺子,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假以时日也是赚钱的!”
“不过银子的事情,倒是真的有些着急。我先与双喜出门瞧瞧铺子,你再想办法凑凑钱,或者找你的娘家要一点,典当剩下来的嫁妆……”
宋若安一听这话,脸色一白,表情也变得犹犹豫豫了起来。
贺云策看着她这副表情,又是哄着道:“我也会向父亲母亲借一些,到时候把我的私房银子和文玩古董全都典当了,我们都要出力!”
他说完这话,又是安顿了一下宋若安,便急匆匆的跟着双喜再次出门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和若安的话,他实在是再也等不了了!
他要证明给京城中的所有人看,宋熹之到底是一个多么品行低劣的妇人!
他一直的坚持是没有错的!
而另外一边,天色渐晚,永乐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少了。
等差不多到了时辰,楼里的顾客也基本上都走光了,宋熹之便让掌柜关上了铺子,而她和辛夫人便从香楼的后门离开,一同上了马车。
两人今日赚得盆满钵满,辛夫人一天下来,都是兴奋异常,拉着宋熹之说东说西的。
等两人上了马车,辛夫人便又是对着宋熹之开了口:“你方才瞧见了吗?”
宋熹之嘴角缀着笑,朝着她摇了摇头:“看见了什么?”
辛夫人竖起了一根食指:“铺子啊!”
“咱们店铺旁边,有好多间没有开门的铺子,虽然永乐街的铺子不便宜,但是我感觉可以咬咬牙,把它们全都买下来,开其他的铺子!”
辛夫人说着,又是摸了摸宋熹之的脑袋:“你的才华,加上我的智慧,想必第二个‘品香楼’就要横空出世,你瞧瞧外头行人如织的模样,铺子关着也是浪费。”
宋熹之瞧着辛夫人亮晶晶的眼眸,是从前少有的活泼,她神秘的笑了笑:“你说的是哪几间?”
辛夫人撩开了马车的车帘:“这间,这间,还有这间……这都是多么好的位置啊!”
宋熹之微微挑眉,存了几分逗她的心思:“哦?你说的这几间,可惜铺子的主人,不卖。”
辛夫人瞪大了眼睛:“你如何知晓?你是从前就去问过了吗?”
宋熹之摇了摇头:“不是啊,因为你方才指的铺子,全都是我的。”
辛夫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被宋熹之的豪气万丈的话震慑的哑口无言:……唉呀妈呀!
“天爷啊!这些铺子全都是你的?你怎么这样暴殄天物!”
宋熹之点了点头,表情倒是郑重了起来:“我目前没有想好要开什么铺子比较合适,而且我的夫君还没醒,如今开了香楼,我有些分身乏术。”
“若是你有想法,咱们也能继续开铺子,如同品香楼一样。”
她知道,辛夫人其实也根本不缺钱,她只是太空闲了,需要打发时间的事情。
并且还享受这种赚钱的快感。
一听宋熹之提起她的夫君,辛夫人眼眸里的光倒是慢慢黯淡了下来,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熹之啊,我知道虽然不能这样说,但我还是忍不住用过来人的身份,多嘴提醒你,你可是有做好了什么准备?”
宋熹之微微一愣。
辛夫人紧紧的捏住了宋熹之的手,掏心窝子讲话:“安定侯府里,若是你的丈夫有个什么不好,你手上这么多银子,又没有一个子嗣,恐怕他们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宋熹之听见“子嗣”,浑身一个激灵,思绪倒是飘散了开:“其实安定侯是个明事理的,贺老夫人也对我很宠爱。”
辛夫人摇了摇头,目光沉沉的:
“可你那个小叔却是不好相与的,简直就是虎视眈眈!不仅如此,你的娘家都是些豺狼虎豹,你的继妹更是心思不正!”
宋熹之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贺景砚会好的,毕竟我把着脉,其实感觉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无恙,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醒不过来。”
辛夫人听见这话,目光是更沉了:“这着实是奇怪,你医术高超,若是你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那就难办了。”
她说着,又是朝着宋熹之竖起了两根手指:“其实如今是有两条路在你的跟前,他如今一直不醒,你便要做好打算。”
“什么?”
辛夫人挪了挪屁股,郑重的看着她:“第一,就是夜里多努力些,努力生个孩子出来,有了子嗣,你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无论是爵位还是你的财产,你都可以与你的小叔争一争。”
“第二,便是骑驴找马,赶紧物色个好的对象,没有也罢,但是你要做好另立门户的心思了。”
辛夫人说着,又兴致勃勃的笑了:“我瞧着还是第一个主意好,我给你去找一些有助于怀孕的方子。”
宋熹之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她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贺景砚的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又是微微张了张嘴。
辛夫人观察着宋熹之的神情,又是摸了摸下巴:“我瞧你这副模样,倒是觉得闺中秘图好像比方子更适合你……活死人,不会根本不行吧……?”
“若是不行,那就要赶紧走第二条路了。”
辛夫人话音刚落,还未等宋熹之开口说话,马车外却突然出现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甚至是有妇人和孩童的惨叫。
宋熹之警惕的看了辛夫人一眼,辛夫人便迅速掀开了车帘,抬头往外望去。
还未等辛夫人看到什么,马车却猛地颠簸了一下。
车前的马匹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跑去,马车就像是要被甩飞了出去。
辛夫人失声尖叫,又是急急搜寻着宋熹之的手腕。
一种失重感猛地席卷了两人,两个人眼前一黑,所有东西都天旋地转的,险些便是要跌倒。
“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宋熹之一手搀扶着辛夫人,高声询问。
车厢外传来马车夫惊恐的喊声:“不好了不好了!对面车前的马疯了,横冲直撞的就朝着我们撞过来!”
“咱们车的马儿也受惊了!根本就不受控制了!”
两辆马车相撞?
宋熹之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