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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赤煌记 > 第59章 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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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剧痛伴随虚弱传遍夏松周身,夏松面色苍白,头冒虚汗,浑身不时颤抖。

已发现夏松眼下状态不佳的段振天,便急声叫着,让他速速逃离。

段铁山见夏松这般情况,心中窃喜,当即下令让一众兵士将夏松给拿下。

一众兵士都被夏松威势所慑,心生畏惧不敢上前,但命令又不可不从,当中几个眼尖的兵士已发现夏松此刻神色疲惫,气息衰弱,随之都胆气一壮,低喝一声,手挺长枪向夏松攻上。

夏松撤身一退,又闪身欺近这数名兵士,抡臂出拳将之都击倒在地,紧接着又是多名兵士向夏松攻来,夏松左闪右避,也将之击倒。

这时他已气喘吁吁,浑身虚软,面颊渗汗,此刻仅是对付这些兵士,就已颇感吃力。

又听段振天连声催促要夏松快走,夏松情知已无法解救他们,敌方既是将他们生擒,必一时不会取其性命,当务之急,是自己先行脱身,再花时间调息休养,以待来日再去找魔牙岭算账。

想到这里,夏松便准备动身逃离,又将多名向他攻来的兵士击倒后,就听他朝段振天高叫一声:“门主放心,我会尽快去救你们!”

随即施展起飞炎步,只听得嘭的一声爆响,一股焰火携带强劲气浪猛地从夏松双脚爆发而出,就见夏松身如离弦飞箭般朝远方直冲而去,眨眼已在十几里外……

望着已然远去的夏松,段振天长舒口气,原本颓败懊丧的心中,瞬间生起希望,既为夏松安然无事而欣慰,也为他此刻能顺利逃离暗喜,夏松若在,那他们就有再翻盘的可能。

段铁山见夏松逃离,焦恼之余也暗松口气,只因他对夏松心存畏惧,生恐这小子还藏着什么厉害手段,借以做出凶强反扑。眼下虽被他逃了,但既有段振天等人在手,夏松必会找上门来,到时可再想办法将之拿下。

想到这里,段铁山心中一宽,便让兵士都起身,继续列队赶路。

因心中恼恨,便在段振天身上猛击数拳,只打得段振天面目青肿,皮肉绽裂,接着又一拳将之击昏,取来一把新锁,将段振天再关入囚车,让一队士兵继续押送。

做完这些,段铁山便动身走到乌厉所乘马车前,将夏松逃离一事告知,接着又回到自己马上,又对阎魁阎璋说了此事,只听他们都道:“反正有段振天等人在手,何愁这小子不会送上门来,到时自会再将他拿下。”

怀着这样的想法,众人便继续赶路,那辆被夏松冲破的囚车早已丢弃路旁。

路上,阎魁阎璋兄弟二人都在不住感叹夏松的厉害,都说若不是遇见这小子,天武门顷刻便会被他们消灭,若非乌厉使出杀招将夏松击倒,最后胜负当真难说。

一想起夏松凌厉纯熟的刀法和矫健迅猛的身手,兄弟二人兀自心有余悸。

一旁段铁山听着他兄弟二人的交谈,也是发出同样的慨叹。

……

不住施展着飞炎步,夏松身如流星般直飞出数十里,才渐渐放缓速度,最终在一处相对宽阔平坦的坡地上落下。

一经落地,夏松便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跟着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到悠悠醒转,夏松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平整柔软的床上,头枕棉垫,身盖暖被,身上也穿着干洁完好的衣衫,又瞥眼一望,见自己身处于一间窄小昏暗的房屋,屋中放有桌床椅凳,箱笼物什,以及一些菜蔬瓜果,茶水点心。

夏松想起身,哪知只稍稍一动,便感浑身一阵剧痛酸麻,只好依旧躺着。

过没多时,便见一名中年妇人走进屋中,来察看他的状况。

夏松一见对方,立时脱口叫道:“师母!”

这妇人正是段振天之妻,段媃之母。

段母眼见夏松已醒来,面露喜笑,忙朝屋外喊道:“媃儿,帆儿,快来,他醒了!”

接着就听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段媃和苏帆都快步进屋,来到床前,果见夏松已睁眼醒来,都喜慰不已,想跟他说话,却被段母阻止:“先别打搅,他才刚刚苏醒,还需静养些时候,我去给他熬些肉汤……”说着缓步出屋。

段媃和苏帆又都观看夏松一刻,面带担忧。

夏松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伤情,便向他们露出微笑,轻声说:“别担心,我没事。”

听夏松这样说,段媃苏帆都略略放心,提醒夏松好好休息后,便都轻步离开。

就这样过了数日,在段母三人的悉心照料下,夏松已能下床活动,伤势也逐渐平复,虽还有些疼痛虚弱,但所幸已问题不大。

夏松又每日抽空运功,用火种之力滋养疗愈自身,又在数日之后,身体已然大好。

这一日傍晚,段母做了一桌丰盛饭菜,以此来庆祝夏松身体康复。

夏松与段母,段媃,苏帆坐于饭桌之前,共进晚饭。

期间见段母三人虽都面带微笑,可笑容之下隐藏的那股忧伤还是被夏松给捕捉发觉,他深知天武门被灭,门主教习被擒,生死未卜,这对段母三人是多么沉痛的打击,但三人为不影响到他,此刻只能强颜而笑。

夏松自知他们所想,不便多言,便静静与他们一同吃着晚饭。

这时夏松向段母问起自己是如何来得这里?

段母道:“是媃儿帆儿凑巧发现了你,见你昏在一处坡地上,急忙将你救起,带到我这儿来了。你一连昏了六七日未醒,可让我们担心坏了。”

夏松一惊:“我昏了这么久……”又想原来自己是被小师妹他们带到了师母所居的东裕村,这里僻远安宁,倒是个休养调息的极好所在。

夏松又对段母三人歉然笑道:“让师母你们担心了。”

忽听段母叹了一声:“你们遭遇的事,媃儿已对我说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做不得什么,只能先把自己照顾好了,这样……这样你师父他们也能安心……”说着忍不住双眼一红,哀痛起来。

“娘……”“师母……”段媃和苏帆都凑近段母,出声安慰。

段媃抱住母亲,靠在她身上,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苏帆出言宽慰了几句,便在一旁低头轻叹。

夏松也出言相慰:“师母你们不必担心,敌人虽将师父他们擒捉,但想来一时不会害他性命,待我恢复完毕,就去营救师父。”

段母三人情知这是夏松安慰他们的话,毕竟敌人太强,又人多势众,仅凭夏松一人,是极难将段振天等人救出的,可当此时况,他们唯一可依靠的,也仅有夏松了,保不准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只见段母忽地起身离座,走到夏松跟前,就要向他跪下,被夏松急忙给扶住;“师母,你这是做什么?”

只听段母哀声道:“松儿,你若能将你师父救出,我宁可给你做牛做马……”

夏松忙劝慰:“师母言重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一身本事都是靠他所授,哪怕赴汤蹈火,拼上这条性命,我也务必要将他救出!”

“好,好,松儿……”段母欣慰笑着,紧紧握住了夏松的手,以示感激。

……

自此夏松便在东裕村段母家中住下,每日除了必要的习武强身,运功修炼外,也会帮段母做些家务粗活,之余便和段媃苏帆一起在村中游观。

东裕村环境清幽,宁静安和,四周群山环抱,树木苍翠葱郁,又有山泉流淌,清澈河水,鲜花嫩草,百鸟齐鸣。

游走在如此山清水秀,路直沙平的美丽乡村中,夏松三人心中的忧郁哀伤,也为之减淡一些。

三人行走间,不时有路过村人跟段媃打招呼,又看向她身旁的两个高健俊朗的青年,对夏松尤为多看了几眼,随之都对段媃笑笑,段媃则露出娇羞笑容。

每每返回家中,三人都会见段母已为他们蒸好一大笼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以及一碗碗香气喷喷的新鲜饭菜,每次三人都会大快朵颐,将之吃个一干二净,碗底锃亮。

每日间运功习武,茶足饭饱,游观村中景致,过得充实又满足,夏松三人的精神也变得好上许多。

这一日,夏松在外习武回来,见有两个面生之人站在屋外,和段母正在谈着些什么。

夏松走上前相询,那两人打量了他一番,便问:“请问……您可是夏松先生?”

夏松点头:“我便是夏松,二位是谁?来此何干?”

那两人忙躬身对夏松行了一礼,态度恭谨道:“见过夏松先生,我们是奉我们冯奇庄主之命,特邀请您入庄做客的。”

夏松恍然,原来这两人是那冯奇庄上的仆役,想必是对方在听闻天武山被灭后,担心自己安危,这才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不知从哪里听闻自己如今身处在东裕村,便派人过来询问,请自己到他庄上相见了。

想到这里,夏松心中不由感激,便对两仆役道:“你们且先回去,待我略作收拾,便去你们庄上。”

两仆役都点头道好,便向夏松告辞而去。

段母不明情况,生恐这是歹人陷阱,便劝夏松莫去,最好及早通报官府,却见夏松神色从容,不以为意,不禁面现困惑。

当下夏松便将他与冯奇相识的经过告知了段母,段母这才恍悟并宽心。

夏松不见段媃和苏帆,便对段母问起他二人的去向。

段母说他二人去替自己到作坊做活了,又道:“我能看出帆儿喜欢我家媃儿,媃儿虽不讨厌他,可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哎,帆儿这孩子虽然踏实安稳,是个可相伴过日子之人,但我却不愿让媃儿跟他走得太近了……”

看着夏松:“松儿,我想将媃儿交给你,媃儿一直很喜欢你,我也对你很中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松不由面现苦恼之色。

见夏松这般神色,段母心中一急,便道:“怎么?难不成,你不喜欢我家媃儿?还是你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夏松无奈,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以及日后的打算告与了段母。

段母听完连声叹气,轻责夏松:“你说你,放着我这么一个好姑娘不要,偏偏要去做什么巡捕,还要外出游历,去冒这些不必要的危险,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媃儿可是我的心头肉,这村中不知有多少人都来向我求亲,我都没答应,就相中了你,你却……”

夏松略感惭愧,又对段母道:“师母,我会永远将小师妹当亲生妹妹一样对待的,苏帆师弟人不错,师母若将小师妹交给他,绝不会后悔。”

段母挥了挥手:“你既不愿娶我家媃儿,将来我要将她要嫁给谁你也不必去操心了,只要我还在,就绝不让媃儿受一点委屈……”说到这里,忽又想起被敌擒捉,生死不明的丈夫,不由黯然神伤。

夏松见了,忙扶师母入房,让她安坐,安慰几句,说道:“师母有所不知,那位冯奇兄弟身手了得,实力强劲,如今已是一庄之主,颇有钱粮和兵力,若要营救门主,少不了他的帮助。”

段母闻之精神一振:“既如此,你便快些去吧。”

夏松点了点头,去略作收拾,穿好行装,向段母辞别而去。

出了东裕村,赶向长岭镇,又按着记忆中的路线,直朝恶虎庄方向赶去。

约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至这座庞大庄院前。

只见庄院大门上的牌匾如今已换成“飞虎庄”,比起原先“恶虎庄”所用匾额,显得简约朴素许多,站于大门前的两名仆役,也看上去面善亲和。

当下夏松走上前去,向两仆役说,自己前来拜见冯奇庄主。

两仆役都一怔,让夏松稍待,接着一名仆役转身开门,入庄前去通报。

不多时,便听到急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身穿一件宽大袍服的冯奇推门而出,见了夏松,忙上前一把将他给紧紧抱住,高声笑道:“可让我担心坏了,夏松兄弟你安然无事真是再好不过!”接着放开夏松,将手臂一伸:“块块请进。”

夏松见冯奇待己如此热情关切,心中感动,微笑点头,跟随冯奇走入庄内。

进了庄院,夏松环首四顾,发现如今这庄院内都已翻修整顿,大改当初恶虎庄的奢靡豪华之气,虽然依旧房屋俨然,庭院深广,可原本那些豪华富贵的雕梁画栋,砖瓦金漆都已不见,变得十分干洁素净。

冯奇请夏松进了厅堂,又令仆役准备酒菜。

夏松见如今冯奇已颇有几分庄主气概,不禁微微一笑。

等到酒席摆下,冯奇便请夏松落座,与他一起共同饮酒用菜。

待得酒至三巡,菜过五味,冯奇便向夏松问起天武门被灭一事。

只听夏松一声轻叹,慢慢将天武门遭袭,到激战,灭门,段振天段啸海与三名巡捕被擒捉的先后经过跟冯奇说了。

冯奇听完,不住叹息,说道:“自我得知天武门被灭,当真坐卧难安,尤其担心你和段门主的安危,便连番派人去打听你们的下落,后得知段振天门主被擒,夏松兄弟你下落不明。我想段门主既被生擒,那一定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你不知下落,着实令人放心不下,便继续派人去寻你。后来从一名村民口中得知,你现住在东裕村师母家中,我便又派人去请你来了。”

夏松歉然道:“令你挂心,是我之过。”又道:“而今天武门被灭,门主教习被擒,师母与师妹都甚是忧心难过,我势必要去那魔牙岭,将门主和教习救出。只是如今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要救门主和教习,还要靠冯奇兄弟你出手相助……”

冯奇嗨的一声:“即便夏松兄弟你不说,我也自会出手相助。”

夏松感激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说着起身要对冯奇躬身致谢,却被冯奇拉住:“太见外了,你若再这样我可要不高兴了。”劝夏松坐下继续用饭。

两人正吃饮之间,只见管家冯五神色慌张地急步走进,见了夏松,微笑说了句:“夏松兄弟你平安无事,真太好了。”

冯奇见冯五面带慌色,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冯五叹道:“继天灵门天武门被灭,灵猿门,火狮门,金剑门,铁拳门,暴石门也接连被那魔牙岭惨遭灭门,门下弟子多数被杀,少数被俘,五门门主和少门主尽被擒走。这五门与天灵门天武门是我们这片地域最强的七个武者门派,如今全部被灭,那魔牙岭已成为这方地域的最强霸主……哎,日后所有大小势力都要听其号令,否则下场必会比那七大门派还要惨……”

此话一出,冯奇大为震动,夏松却神色平静,只因他们天武门被灭,另外五门唇亡齿寒,其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冯五所报之事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有大小势力都要听其号令……这是谁说的?”冯奇向冯五问道。

冯五答道:“现有魔牙岭来人通报了此事,并要我飞虎庄向他们交纳白银千两,粮食百斤,现就在大门外相候……”

“奶奶的!”冯奇只气得伸拳重重一捶饭桌,只震得桌上碗碟杯盘一阵乱响。

只听冯奇怒声喝道:“这魔牙岭开始欺负到我飞虎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