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
庆王妃转了心思,心情变得松快许多,旁的先不管,只要谢锦姩心悦旁人,聿哥儿也就能很快死心。
小孩子嘛,懂什么情爱,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什么都忘了。
庆王妃如是想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以后唐聿野会遭受多大的痛楚,让她悔不当初,一夜生出半头白发。
“是啊!家里老太太听说了都不敢相信,这几天饭量都增加了,那米饭能吃一大碗!”
国夫人心情上佳,如果这门亲事成了,她就是家里的功臣,婆母不知道能有多高兴呢。
“等会儿我得去见一见谢大姑娘,和她聊聊知心话!”
庆王妃没说话,心想你今天跟她是聊不上了。
……
谢锦姩离了帐子,就半刻不停地去找了母亲,
“母亲,我不太舒服,想回家去。”
慕容氏一听,就是满脸的关心之色,“怎么好端端的不舒服了?快让娘看看,是哪不舒服?”
慕容氏说着就往谢锦姩的头上摸,
“也不热啊。”
谢锦姩心头一酸,“我没发烧,就是心口有些疼,母亲,我要回家。”
“心口疼?”
慕容氏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甚。
“你快坐下歇歇,喝点茶水缓一缓,春桃春柳,照看好姑娘,我去请辞,等我回来这就离开!”
“是。”春桃春柳应声。
看着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谢锦姩再也忍不了心头的委屈,眼尾泛起湿意。
还是母亲好。
“姑娘喝点水吧。”春柳给谢锦姩倒茶。
谢锦姩用帕子碾了碾眼角,接过茶水喝下。
“姑娘有没有好些?”两个婢女都很关心。
“我没事。”谢锦姩说。
她的目光越来越远,渐渐出神,唐聿野……
她错了,她不该跟他交集过甚,引得王妃不快。
庆王府欠谢家的恩情,她要留着用在谢晟的身上,谢晟官运亨通,才能兴旺谢家门楣,这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所以,王爷也好,王妃也罢,谢锦姩不会和他们的意愿作对,因为那样的人,动动手指就能捏死谢家。
好歹现在表面上有层恩情在,千万不能毁了。
她还有母亲和弟弟,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她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以后,她会避着唐聿野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
谢锦姩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睛稳下心神,再次睁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
春柳用肩膀撞了一下春桃,用眼神示意,姑娘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差。
此时,找来的老爵爷眼睛一亮,他脸上是笑呵呵的慈祥笑意,
“姩姐儿,你来一趟,外祖父跟你有话要说。”
老爵爷将谢锦姩带到别处,没有别人能听见的地方。
“姩姐儿,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极好机会!王府和宫里的人都在,你务必和三爷表现得亲昵些,对他热情主动一点,让王爷王妃都瞧见,当着陛下的面,万一……”
老爵爷越说越激动。
谢锦姩的眸中闪过讥讽之色,打断道:
“外祖父从前不是教育我们,女子当矜持知礼、有廉耻之心吗?为何又让孙女行如此放荡之事?”
老爵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不要说话这么难听,这怎么能是放荡?小小年纪竟如此死板,好孩子,你听外祖父的,咱们为了前程,变通一下那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可知道,你占了大大的先机!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若不好生利用,余生悔之晚矣,外祖父都是为了你好!”
谢锦姩忍了又忍,嗡声道:
“外祖父不知,孙女身体不适,母亲刚刚去请辞了,我们马上就回家去。”
“什么?”
老爵爷沉了脸,急道:
“别人都好好的,怎么就你不舒服?忍忍吧,回去再看大夫也来得及。”
“实在忍不了。”
老爵爷的眉头拧深,他看向谢锦姩的眼神冷淡,还有几分不耐烦,
“你就非得走?”
“孙女身体实在不适,还请外祖父见谅。”谢锦姩坚持。
老爵爷半晌无言,压着火道:
“行吧,回去叫大夫好好看看,以后大宴小宴的多了,有的是机会。”
“多谢外祖父关心。”
谢锦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今天真的很糟糕。
外祖父的腌臜人品,她前世是见识过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当众勾搭男人?
荒谬!
在谢锦姩走后,老爵爷斜瞥了她一眼,
“早不难受晚不难受,偏这时候难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老爵爷惋惜不已,皇家狩猎一年才一次,连陛下也在,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不争气的东西。
气得他胸口憋闷。
……
马车上。
谢锦姩倚在母亲的身上,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锦姩,心口现在还疼吗?”慕容氏问。
谢锦姩摇了摇头,这才说出真相,
“母亲,其实我并没有不舒服,刚才王妃把我叫去说了一番话,她说……”
谢锦姩一概全说了出来,没有瞒着的话。
听完之后,慕容氏错愕不已,她惊得捂着嘴,眼睛瞬间红了,
“她…她怎么能如此羞辱于你?”
慕容氏说话哽咽,两行热泪落下,她没想到,王妃竟然会跟锦姩说那样的话,
“官人为救王爷,可是豁出了性命啊!王妃一直以来待我们和善,我本以为她通情达理,真没想到,她在这件事上,竟完全不顾我们谢家女儿的脸面……”
慕容氏深感不值。
“也是,是我天真了,那样权势滔天的人物,怎么会在乎我们这些蝼蚁的尊严?想必她这般说来,还想让我们感恩戴德呢,谁要她陪嫁妆了?我们谢家缺那点嫁妆吗!”
慕容氏心里是剜心的疼,锦姩从小到大,哪里被这么折辱过?
“母亲,我没事的,你莫哭。”
谢锦姩吓得嘘了声,“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母亲小声些。”
慕容氏扬手擦去泪,怨怪之词更甚,
“明明是她家儿子对你心怀不轨,她不去好好管教自家儿子,倒管束起别家姑娘来了?什么王府嫡子,谁稀罕似的!”
慕容氏的脸色突然变了,
“锦姩,那…那……”
她不知道该如何张口,这实在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