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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无关!我救了达力!”哈利大声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却总要被人误会。

“臭小子,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弗农姨夫想要揪住哈利的衣领,但拉米亚挡在了他的前面,他只能后退几步,用他那肥胖的手指对着哈利。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要知道真相!”

“是伏地魔。”哈利说,他想要看到德思礼一家惊慌失措的场景,但很遗憾,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伏地魔有多么恐怖。

“伏――慢着,”弗农姨父说,他的脸皱成一团,猪眼似的小眼睛里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就是那个――”

“杀死我爸爸妈妈的人,没错。”哈利干巴巴地说。

“可是他走了,”弗农姨父不耐烦地说,丝毫没有显示出哈利父母被害是一个痛苦的话题,“有个大块头说的,他走了。”

“他又回来了。”哈利语气沉重地说。

他站在佩妮姨妈那像手术室一样整洁干净的厨房里,挨着最高档的冰箱和超宽屏幕电视机,心平气和地跟弗农姨父谈论伏地魔,这感觉真是非常怪异。

外面天已经黑了,今天摄魂怪光临小惠金区,似乎打破了一堵挡在女贞路这个冷漠的非魔法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无形高墙。

这个世界里的两种不同生活好像交融在了一起,一切都乱了套。

德思礼夫妇在询问魔法世界的详细情况,费格太太居然认识邓布利多,摄魂怪在小惠金区上空飘来荡去,这一切的一切听上去是那么的离谱。

不光是哈利接受不了,就算是半路来的拉米亚一样感到震惊。

“回来了?”佩妮姨妈压低声音问。

她望着哈利,那目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突然之间,拉米亚第一次充分意识到佩妮姨妈是哈利妈妈的姐姐,还是在哈利没有刻意提到过的情况下。

看来这个屋子里不止拉米亚和哈利两个人模糊地意识到伏地魔的复出意味着什么,佩妮姨妈这辈子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哈利,她那双浅色的大眼睛不再因厌恶和愤怒而眯起,而是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

别说是拉米亚了,就连和佩妮姨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哈利都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眼神。

哈利有生以来一直看着佩妮姨妈在很激烈地维护一种假象――魔法根本不存在,除了她和弗农姨父共同生活的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另一个世界,而现在这种假象似乎消失了。

“是的,”哈利说,现在他直接对佩妮姨妈说话了,“他一个月前回来的,我看见过他。”

佩妮姨妈的手摸索着抓住达力那穿着皮夹克的肥阔肩膀,紧紧地抓着。

“慢着,”弗农姨父望望妻子,望望哈利,然后又望望妻子,似乎被他们之间突然出现的前所未有的相互理解弄糊涂了。

“等等,你是说,那个叫伏地魔的家伙回来了?”

“是的。”

“就是杀死你父母的那个人?”

“是的。”

“现在他派摄魂怪来追杀你?”

“看来是这样。”哈利说。

“我明白了。”弗农姨父说,目光从面色苍白的妻子脸上转向哈利,然后把裤子往上拉了拉。

他整个人似乎正在**,那张紫红色的大脸膛在哈利眼前拉长了,“好了,这下子全解决了。”

他吸足了气,衬衫的前胸绷得紧紧的,“你可以从这个家中滚出去了,小子!”

“什么?”哈利不解中带着些许生气。

“我说过了――出去!”弗农姨父吼道,就连佩妮姨妈和达力也吓得跳了起来,“出去!出去!我好多年前就应该这么做了!猫头鹰把这里当成了疗养所,布丁炸开了花,半个起居室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达力长出了尾巴,玛姬在天花板上飘来飘去――出去!出去!你玩够了!你该退出了!如果有疯子在追杀你,你就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威胁到我的妻子和儿子,不能给我们带来麻烦,如果你要跟你那没用的父母走同一条路,我受够了!出去!”

从刚刚开始,弗农姨夫就没有当着拉米亚的面对哈利这么大声说话,他害怕拉米亚,但这个时候,他表达出来的意思明显是要把拉米亚和哈利一起赶走。

哈利站在原地,脚底像生了根。魔法部、韦斯莱先生的来信都捏在他的左手里。

“无论如何,你千万别再离开那所房子,不要离开你姨妈和姨父的家。”

不止一个人要求哈利不能离开这栋房子,但现在他要被赶出去了。

“你听见我的话了!”弗农姨父这时向前探过身子,那张紫红色的大阔脸凑近了哈利的脸,哈利都能感觉到他的唾沫星子喷到了自己脸上。

“快走!你半小时前不是急着要离开吗?我支持你!滚出去,永远不要再玷污我们家的门槛!我真不明白当初我们怎么会把你留下?玛姬说得对,应该把你送到孤儿院去,我们心肠太软了,到头来自己倒霉,我们以为能铲除你身上的孽根,以为能把你变成一个正常人,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不可救药,我受够了――猫头鹰!”

“很抱歉,先生,恐怕我和哈利还要在这里待最少一个星期。”拉米亚站了出来,哈利已经被吓傻了,弗农姨夫还是第一次如此可怕。

“我说过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弗农姨夫的话还没说完,拉米亚就挥了挥手,他笨拙的身躯就像是被人提着脖子一样丢了出去。

“啊——该死的怪胎!你们不能留在这里,这是我的房子!”弗农姨夫愤怒地大喊,但他可抵挡不住魔法,只能任由自己被丢在垃圾堆里。

“好了,夫人,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哈利必须留在这里,至少目前是这样。”拉米亚简短地说。

但佩妮姨妈没有理睬拉米亚,而是转向了哈利。“你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说,“不许离开这所房子,现在上床去吧。”

哈利没有动弹。

“为什么还不动?”佩妮姨妈厉声呵斥道,“我叫你上床去!”

“我还没说完……”

“上床去!”

“听见你姨妈的话了吗。快上床去!”弗农姨夫顶着几片烂菜叶走了进来,他身上臭烘烘的。

哈利好和拉米亚一起走进了黑暗的卧室,哈利来到书桌前,想要写点什么,但迟迟没有动笔。

他在这里踱过来踱过去,内心充满了火气和沮丧,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得紧紧的,每次经过窗口,都把愤怒的目光投向外面群星闪烁的空荡荡的夜空。

摄魂怪被派来抓他,费格太太和蒙顿格斯弗莱奇在偷偷跟踪他,然后又被霍格沃茨暂时停学,还要到魔法部去受审――而且仍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他为什么仍然被困在这里,得不到半点音讯?为什么每个人都像对待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那样对待他?不要再施魔法,待在那所房子里?他走过上学用的箱子时,狠狠地踢了它一脚,可是非但没有缓解他愤怒的心情,反而更糟糕了,现在他不仅要忍受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脚趾也感到钻心的疼。

拉米亚就在一边看着哈利的一举一动,身为朋友,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哈利,但拉米亚并不打算这么做,她不能把真相告诉给哈利,邓布利多是这样要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