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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看了她无数场公开庭

这一瞬间,夏晚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地狱级社死。

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就安静了。

方时运下意识看向夏晚,她如遭雷劈,不可思议又愤怒至极地朝他看过来,好像要把他撕碎,扬了。

他心底一沉。

完蛋。

夏晚羞愤了跑过去夺过平板,“你们瞎说什么!!”

陆黎很想跑过去看,但是忍住了。

全场大概都在考虑,要怎么演出没听见这句话的自然感。

挠头,喝茶,翻书。

但是林楚声音穿透性太强。

假装没听见显然也不可能。

方时运不解释的话,所有的努力都要废在一张照片上了,他清嗓,“是她三岁时的照片。”

明明是真的,却好像是在欲盖弥彰。

方昊压着眼皮冲他笑,“小子,你玩得挺花。”

“但你们在小孩子面前也注意点影响。”

方时运:……

解释不清了。

陆凌华神情不自然,“时运,能不能让我和昭晚单独聊两句。”

……

夏晚将两小只拖进屋里训了一顿。

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只剩下陆凌华一个。

仍是坐得笔直立挺。

今日突然态度转变,夏晚已经猜到了他有话说。

但她不想听。

“陆警官,您还需要加茶水吗?”

陆凌华抬头,“好。”

夏晚拿起他桌上的杯子,给他添了些。

搁到他面前,陆凌华刚要开口,她却决绝扭头,毫不犹豫往屋内走。

“昭晚,你…别急着走,我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陆警官。”

一口一个陆警官,堵得他心里发慌。

陆凌华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唇,“你这些年…在夏家…”

他问不出口。

夏晚冷笑,“陆警官想跟我聊聊是吗。好。我其实也有话想要问您。”

她坐下来,逼视的目光锋利,“当年的事情我不了解,我想问问您,是夏家拿刀子架在您的脖子上逼您就范的吗?”

他梗着脖子,涨红了脸,“不是。”

“我的母亲林墨,可曾有对您有任何恶意,不当的行为?”

他眸色逐渐暗下来,“没有。”

她回忆中纯洁无瑕的母亲。

曾牵着她的手走过懵懂幼年,生命初始的美好全都源自她,可他却说她与夏氏肮脏同谋。

不可饶恕。

她点头,唇角紧抿。

“您把我的母亲说得不堪,就算只存在于您的想象中,我也觉得她被玷污了。”

“您可能是功勋赫赫的英雄,但您在我心里,什么都不算。所以,您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她站起来,“陆警官,我还是那句话。我跟您过去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说罢,进屋。

陆凌华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伤痕一旦产生,再想抚平,难了。

他坐了几分钟,没再说话,最终沉重迈步出了公寓。

……

方时运回到公寓的时候,一个屋子静悄悄。

林楚林羽显然不在家。

大概是王姨带出去玩了。

远远的,夏晚阴着一张脸从凉台朝他瞪过来,他思考着是不是学方昊直接下跪。

老方之所以那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一咬牙,没软下骨头。

“晚晚姐姐,我错了。”

周珏说过,态度最重要。

一上来就道歉,总不会有错。

可是夏晚气得眉毛都竖上天了,“你不是说你没拍吗!?你说话都像放屁一样是不是??”

他抿唇,“因为那个照片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拍了,怎么看都舍不得删。”

她欲哭无泪,“那你就那样放在平板里面,还拿给林楚林羽玩…我真的是没脸,没脸…”

方时运伸过去手,想抱她,“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

夏晚盯着一只送过来的胳膊,撸开袖子,直接咬了上去。

方时运后槽牙紧了紧,没出声。

夏晚咬了一口就放弃了,气是一点没消,仍然极其愤恨地看着他。

方时运,“多咬几口,咬到你解气为止。”

夏晚,“你的肉太硬,咬得牙疼。”

方时运:……

他趁她不作声,将她圈到怀中,顺毛,“我设密码。以后谁都不让看了。”

“你现在设密码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丢脸已经丢尽了!!

“好好好,不气了不气了,都是我的错。”

夏晚闭了闭眼,翻过这一页。

刚刚火急火燎想要找他说的事情,被一个插曲打断了。

那才是正事。

“我问你,凭你对陈若鹤的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方时运挑眉,倒没想到她会提起他,“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那你…有多相信陆洁?”

方时运足足看了他半分钟。

旋即松开她,抽出一根烟燃上。

“你刚刚去了上扬道的会所,看见陆洁了?”

她一时间完全愣住了。

同时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脱离他掌控的。

包括陆洁的出卖。

又或许,这是他们两人联手设计好的计谋。

方时运看出夏晚的吃惊,拉住她的手,裹入掌中,“我让人跟着你只是怕重蹈覆辙。别担心,我没想过要监视你。”

夏晚嗯了声。

他习惯性要一言蔽之,告诉她华世集团水很深,别踏入。

但转念又想到她的担心,他静下心来,耐心和她解释,“夏晚,在华世这种环境里,我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陆洁,也包括瞿锡伟。”

“包括瞿锡伟?”

夏晚讶异。

“嗯。”

“也……包括宋川吗?”

方时运看出她的紧张,笑,“要是我连私人助理都信不过,岂不是太悲哀了。”

“信谁不信谁,我心里有数。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为了我去接近陈若鹤。”

方时运完全看穿了她。

她张了张口,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可是我真的想帮你。你别笑我,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但是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也想帮你。”

她抿唇,“我不希望只是你不断在付出,我却什么都为你做不了。”

话刚说完,方时运眼底闪过柔色,胸腔震颤。

“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笑你?”

夏晚眼神上移,思考了一下,“因为…你好像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男人轻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在你眼里我真是这样的?还是你故意逗我。”

夏晚也忍不住笑,“真的。真的觉得你厉害。”

他熄了烟,牵她到凉台沙发上坐下来,“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没犹豫,“当然。”

他将柔软揽入怀中,“其实我毕业几年,迷茫得很,不想留下继续念书,也不想回港城,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夏晚震惊,“你?游手好闲?”

“真的,不骗你。”

“可能是我方氏历来在商业上的成绩过于卓越。我背负了很多期望。但那时候也是我最缺乏斗志的时候,觉得一切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都是枷锁。我曾经甚至想过默默飞到一个不知名海岛,一辈子当个潜水教练。”

果然再厉害的人也有低谷,也有不为人知的颓靡阶段。

夏晚没有再出声。

默默地等他说接下来的事。

“那时候,我碰见一个律所见习生,为了搜集证据,不惜闯入了乌烟瘴气的赌场。”

“我借给她一注筹码,只是想让她顺利离开,没想到她能够脱身之后还不走,固执地要把筹码赢回来还给我。”

夏晚呼吸短了一寸。

怎么会?借她筹码的人不是陈若鹤吗?

“那个女孩子我小时候见过。挺倔。”

他的陈述在继续,平实的语调,再一次将她的内心搅乱。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她想学法律,做律师,不可能得到家里的支持。但我就是觉得,她不会放弃。”

男人笑着看她,她安静地听着,眼里悄然晃了泪光。

“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我消沉的意志力被唤醒。”

夏晚轻轻吸了吸鼻子,“你那时候让人给我带了一句话,对吗。”

她对上他的眼睛,成熟俊朗的面孔上笑容肆意,“小夏律师,你超出了我的期待。”

“三年前,我看了你的第一场公开庭。”

“后来无法自控地去看了第二场。第三场……无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