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方突然想起,他两次坐着大飞,去香江码头进货时,第一次看到红蛇姐的背影,竟然酷似徐美凤,当时还感叹这人跟徐美凤怎么如此相似;第二次红蛇姐派人来告诉他们,水面上有水警巡逻,让他们晚点出港。如果徐美凤不是红蛇姐,红蛇姐为什么要来告诉他们?如果柏杨的话是真的,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东方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走向窗边。他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处处都是车水马龙,可这一切都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在心里无数次地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到底是不是红蛇姐?自己如何与她相处?这个秘密,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让他喘不过气来。
陈东方打开窗户,冷风夹着细雨扑来,陈东方的脑子一下子清凉起来了。
狗屁的海叔,他一定是胡说八道!
徐美凤要是神通广大的红蛇姐,他陈东方还用过这样的苦日子吗?竹叶青他们还敢欺负他吗?他还要苦逼地在街上摆摊吗?
徐美凤如果真的是红蛇姐,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他哥哥也不会被人害死......
陈东方脸上浮现出笑容,对,徐美凤一定不是红蛇姐,海叔是疯狗乱咬人,柏杨是破不了案就怀疑一切......
这时柏杨陪着金丝雀出来了,“陈东方,经过我们调查,她和海叔没有直接关联,你把人带走吧。”
陈东方点了头,带着金丝雀往外走,柏杨同情地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什么时间你嫂子回来了,告诉我一下,我再找她谈谈。”
“当然不是真的......”陈东方嘟囔着说。
陈东方和金丝雀走到大厅,突然有人叫道,“小妹!”
陈东方转头一看,原来是蓝兰坐在那里。金丝雀看见蓝兰,激动得不行了,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直接冲蓝兰怀里。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双手下意识地抱紧蓝兰,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膝盖微微弯曲,整个人蜷缩在蓝兰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蓝兰看到金丝雀这副模样,瞳孔瞬间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惊叫道,“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这样!”
蓝兰失控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愤怒和惊恐而颤抖,一把将金丝雀紧紧搂在怀里。她的手慌乱地在金丝雀背上轻抚,试图安抚金丝雀颤抖的身躯,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别怕,有我在,别怕......”
金丝雀将脸深深地埋在蓝兰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整个身体都随着哭声抽搐,嘴里还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似乎想要把刚刚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通过这哭声宣泄出来。
蓝兰眼中冒着怒火,她安慰了金丝雀一会儿,金丝雀终于停止了哭泣,蓝兰把她扶上车,对陈东方道,“找个商店,我给她买件衣服。”
陈东方把车子开到一个商店前,蓝兰进去了一会儿,拿着几个纸袋子出来了。
“去我那里。”
听了蓝兰的话,陈东方便驱车往蓝兰家里驶去。到了楼下,蓝兰扶着金丝雀,陈东方在后面拎着纸袋子上了楼。
进了屋子,蓝兰倒也不客气,“陈东方,厨房里有菜有肉,你去炒两个菜,我陪一会儿小金。”
陈东方暗骂一声,心想老子又不是你的跟班,帮你救了人,替你开着车,最后还要得给你们俩炒菜做饭,真是倒霉到家了。不过看在蓝兰帮他搞服装的份上,还是忍气吞声进了厨房。
陈东方进进出出厨房,陆续向蓝兰请示都做什么菜,菜刀放在哪里,放盐还是放酱油,吃不吃醋之类的问题,蓝兰正在劝金丝雀,让她放平心态,秦院长前妻和儿女欺负你的事,咱们早晚会报仇;至于秦院长,死就死了,钱没捞不就没捞到,吃一堑长一智,姐帮你再寻一个大款,这次在熬死他之前,咱们早早把存折拿到手......
哪想到金丝雀突然不再哭哭啼啼了,她背着陈东方窸窸窣窣掏出一把东西来,“姐,你看,这是什么?”
蓝兰接过来几个小纸卷来,展开一看,惊讶地叫道,“存折!”
“一张,两张,三张......小妹,他们不是搜你的身了吗,你是藏在哪儿?又是怎么带出来的?”
金丝雀那文弱哭泣的样子立刻变了,她抹了一把眼睛,“秦院长刚送医院,我就想把存折送你这里,可我还没出门,可恶的老太婆就带着人上了门,把我堵在家里了......”
“好在我早有准备,料到他们会搜我的身子,就把存折藏在卫生巾里,放在身子下面,对他们说我来了月事......”
“他们没有搜到?”
“是他大儿子搜的,他就是个流氓,在我身上摸了处遍,还要摸我下面,我当着他妈的面说,你来摸我胸,又要伸到下面来,你是不是想来搞我?有本事你来搞我呀,就在这里当着你妈的面搞,你老爹搞了,你子承父业,再来接着搞......老太婆也觉得太过分,就阻止了她儿子,这才把他们骗过去了......”
“你真有本事,竟然从秦院长手里搞了这么多钱,我算算,这一张是五万,这一张十万,这一张又是十万......”
陈东方左右手各握一把菜刀,站在她们背后,听得一清二楚。陈东方心想,这金丝雀看着瘦弱文弱,没想到胆子不小,竟然把秦院长家里人玩弄得团团转。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该示弱时示弱,该要强时要强,真是个人才。
蓝兰一回头,看见陈东方一脸惊愕之色,愠道,“你不去厨房炒菜,跑来偷听我们两个女人谈话,你不觉得害臊么!”
陈东方双手各举起一把菜刀,金丝雀以为陈东方是冲着她手中的存单来的,吓得花容失色,“陈东方,你要劫财还是劫色......”
陈东方苦笑道,“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来问问蓝兰,哪一把是切菜的,哪一把是切熟食的......”
“这把是切熟的,这把是切菜的,”蓝兰指了一下,拉着金丝雀起来,“走,先去洗个热水澡,再换上新衣服......”
陈东方在厨房里丁丁当当,搞好了三菜一汤,煮好了米饭端了出来,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放,大声道,“两位小姐,请用餐吧!”
蓝兰从卧室出来,去敲了敲浴室的门,金丝雀在里面洗澡。
浴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温热的水汽裹挟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扑面而来。金丝雀裹着一条洁白蓬松的浴巾,修长的小腿从浴巾下若隐若现。她的发丝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几缕湿发随意地贴在粉嫩的脸颊上,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雪。
她的脸颊因为热水的冲洗而微微泛红,像是天边的晚霞晕染开来。她轻轻抬起手,撩起额前的湿发,动作轻柔而自然,手腕上的水珠顺着手臂滑落,滴在光洁的脚背上。
陈东方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透着满满的舒适与自在。心想,这才是金丝雀的本色,身材曼妙,魅力十足,容光焕发,青春洋溢。
陈东方不敢多看,金丝雀也不避讳他,只是背着身去,换上蓝兰给她买的衣服,三人坐到餐桌前吃饭。
金丝雀终于卸下了心思,吃饭时恢复了原来活泼的样子,先是问蓝兰假装怀孕的情况怎么样了,香江大老板有没有怀疑;又回头问陈东方,海叔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贩d,又是怎么被抓起来的。
陈东方一五一十给他讲了一遍,金丝雀听说陈东方改行去摆摊卖衣服,便好奇地问起这些小伙伴来,挨个打听了个遍。
吃完饭,陈东方又承担了洗碗的任务,洗完碗擦完地,陈东方就要告辞,蓝兰看着外面的小雨,道,“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外面下着雨呢。”
陈东方想想也是,蓝兰的车子,以后自己就不能开了,顶风冒雨的回去,肯定要淋湿。
蓝兰又道,“我和小金各睡一个卧室,你委曲一下睡沙发。”
金丝雀瞪着大眼睛,凑过来道,“陈东方,晚上你可以来我房间,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蓝兰伸手摁了她额头一下,“成天就是胡说八道的……今天晚上老哈过来,要不然咱们俩一个房间,让陈东方睡次卧。”
“你疯了!”金丝雀道,“你不怕香江大老板发现了么?万一他派人盯着,知道了你和哈大海的事,那一切就万劫不复了!”
陈东方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就是大老板安排盯梢蓝兰的人。
蓝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再不让他来,他就要和我断了!就是养条狗,也得时不时扔块骨头给它呀,长时间不在一起,就会断的……”
金丝雀仰头道,“这样的好狗,可以多养几条,嘻嘻……对了,今天晚上,让老哈和我一个房间,你和陈东方一个房间,这样正好两对呢,哈哈哈……”
蓝兰气得捶了她一下,两人转眼开始打闹起来,打闹了一会儿,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喘气。
陈东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柳姐发来的信息,“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陈东方想了想,回道,“我在朋友这里,晚上就不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柳姐又回了一个信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陈东方哀叹了一下,柳姐现在似乎对他越来越贴近了,就连私人空间都想介入。
为了不让她乱想,陈东方便回道,“男的,在一起喝酒。”
“噢,那你少喝点,注意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陈东方突然想挑逗一下柳姐,如果回一个女朋友,她会是什么反应?可陈东方又一想,这时的柳姐,应该和黑哥躺在一张床上,背对背地各自玩着手机,万一发的话不当,被黑哥发现,就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