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瞧这只小兔子,看着和你一样软萌可爱。”顾晏廷将手中捧着的兔子递给罗诗杳,“我一看见它,就想着抓回来送给你。”
“哇,好可爱的兔兔!” 罗诗杳双眸瞬间睁大,流露出孩童般的喜悦。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白兔抱在怀中,抚摸着它洁白光滑的皮毛。
小兔子在她怀中不安地动了动。
罗诗杳忙轻声安抚:“小兔兔,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顾晏廷看着她这般模样,清俊的面容满是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
众人皆忙于追逐、猎杀猛兽,欲博皇上青睐,而他,却活抓了一只软萌萌的兔子,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罗诗杳将小兔子朝他举了举,笑道:“谢啦!”
顾晏廷微微倾身,靠近她,声音低低的,只有两人能听见:“我们再出去抓一趟金雕吧?”
罗诗杳面颊瞬间染上绯红,瞪着他,娇嗔道:“还抓呀?”
抓金雕不过是个幌子,借此由头便可以去他们的秘密基地约会了。
顾晏廷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剑眉轻挑,问道:“难道你不想?”
罗诗杳被他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语塞,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算是回应。
顾晏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赶忙补充道:“这次你先走,我来断后。”
罗诗杳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半咬着唇,最终点了点头。
顾晏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了,回去吧!”
罗诗杳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
待她走后,书砚才从一旁的树后闪出。
他上前一步,禀道:“王爷,驸马这几日一直暗中盯着姑娘,属下瞧他那样子,肯定是对姑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约姑娘出去,万一被他发现了……”
顾晏廷原本含着笑意的双眸瞬间暗沉下来。
他负手而立,凝望罗诗杳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密切留意驸马的一举一动,若他出营,立即来报。”
书砚忙应“是”,随后,微微抬头。
他犹豫片刻,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嗫嚅道:“王爷,如今的情形已经明了,况且您年纪也不小了,何不想个法子将姑娘名正言顺地娶回来。”
“如此,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次见个面都偷偷摸摸的。”
书砚眼中满是关切,他跟随自家王爷多年,也盼着王爷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顾晏廷微微抬眸,看了眼书砚,缓缓说道:“本王要的不是十拿九稳,而是万无一失。”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在彻底扫除所有隐患之前,本王绝不会贸然行事,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书砚闻言,心中一震,看着自家主子坚毅的面容,恭敬道:“王爷深谋远虑,属下明白了。”
罗诗杳抱着浑身雪白的小兔子,袅袅婷婷地走来。
一出现,就吸引了一众贵女的目光。
女孩子对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天生就没什么抵抗力。
她们一看到毛茸茸软萌萌的小家伙,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喜爱与好奇。
“罗二小姐,我可以抱抱你的小白兔吗?”
“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众人叽叽喳喳,仿若林间欢快的鸟鸣,不绝于耳。
罗诗杳的小白兔,在她们之间传来传去,每到一人手中,便会引发一阵抚摸与惊叹。
谢兰站在人群中,目光停留在小兔子身上,随口问道:“也真是巧了,晋王殿下刚才在围场上,什么凶猛的猎物都没猎,只活捉了一只兔子——你这兔子是哪里来的呀?”
说完,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罗诗杳。
罗诗杳神色自若,嘴角轻扬,笑着回道:“这是我五哥刚刚给我的。”
这时,另一位身着粉色罗裙的小姐,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插嘴道:“我听说,晋王殿下捉到的那只兔子,已经送给了庆安公主。”
罗诗杳听后,只是淡淡笑了笑。
顾晏廷的确送了一只兔子给庆安公主,不过那只是他手底下的人捕获到的,而他自己在围场上捉到的兔子,正是眼前这只。
说白了,不过是顾晏廷使的障眼法罢了。
想到这儿,罗诗杳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有一丝感动。
堂堂晋王,送个礼物给自己,还要如此的迂回婉转,就怕引起他人的猜忌与议论。
众人围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围猎场上的趣事,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快到午膳时分,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相互道别,各自散去。
罗诗杳怀里抱着小白兔,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思全在小兔子身上,时而逗弄逗弄它,时而又对着它小声嘀咕几句,完全没有察觉到,前面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
直到差点撞到那人身上,她才刹住脚步。
罗诗杳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很快,她反应过来,装作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的模样,侧走几步绕开他。
凌风站在一旁,心中气不过,上前一步,伸手拦住罗诗杳的去路。
他眉头紧皱,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扬声说道:“罗二小姐,见了柱国公也不行礼,礼部尚书究竟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既然人家亮明了身份,罗诗杳也没理由再装作不认识。
她迅速镇定下来,转身面向严殊,优雅地福身行礼:“见过驸马爷!”
声音平淡却又不失礼貌。
严殊听到“驸马爷”三个字,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震。
这三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窝,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曾经,她也用这个生疏又冰冷的称呼拒他于千里之外。
严殊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原本带着期望的目光此刻变得晦涩不明。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许久,他才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罗诗杳,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情,可看到的却只有疏离与客套,这让他的心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