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某人来找自己了,某个孩子心情好的不得了,晚膳当真是敞开了胃口吃的。
吃的开心,喝的自然也开心。
饶是酒量不错,也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酒喝的多了,人就有些迷糊了。
日常清醒时刻意压制的念头,便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那家伙,清音哥哥那家伙,他居然让他自己在京中呆了四个月,才来找他。
他,他见到他以后,绝对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他要不理他,不看他,连他的声音都不要听一下!
少年昏昏沉沉的想着,眼睛有些模糊。
……
……
慕容清音是光明正大的从王府大门走进来的。
他从前是容易的贴身护卫,便是四个月没回京,他也是容易的护卫。
出于难以言说的私心,容易并没有将两人“分手”的事情告诉府中下人。
所以看到慕容清音回来,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下人们从他身边经过,都是礼貌地打个招呼,也就没别的说的了。
就只有一位老仆多问了句“回来啦?”。
慕容清音笑着点了点头回应:“回来了。”
“哎,回来了好,王爷在后头猿鹤亭喝酒呢。”
老仆笑着说:“公子快去看看吧。”
“好,谢谢您。”
慕容清音笑着答应。
猿鹤亭啊。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在猿鹤亭啊。
他想起容易留在丰京那本杂诗集,眸色暗了暗。
流清音,留清音,让他留下,他自己却跑了。
小混蛋。
他拨开道旁翠竹,信步往后院走去。
……
……
慕容清音来到猿鹤亭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少年自己坐在湖心亭里独酌,衣衫单薄,孤身只影。
他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到容易身上:“跑到这里喝酒,也不多穿点儿,当真不怕伤风。”
容易正喝的迷迷糊糊,忽然被一件带着体温的斗篷裹住,愣了愣,抬起头来。
看是慕容清音,少年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嘻嘻笑了两声:“清音哥哥呀,哥哥坐,陪我喝一杯可好?”
“好。”慕容清音在容易身边坐下,看桌上只有一只酒杯,随手拿过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容易愣住,撅起嘴,似是有些生气:“哥哥怎么可以用我的杯子。”
慕容清音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没有多余的杯子。何况,你都是哥哥的,哥哥用你的杯子,天经地义,不是吗?”
慕容清音的声音本就很亮,清雅中带着沉稳的魅力,好听的紧。
如今他有心哄诱容易,声音自然更加温和,仿佛夏日里阳光照耀下的泉水,清澈而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嗯?”
容易本就醉了,脑袋不太清楚,被他这样一哄,整个人更迷糊了:“我,我是哥哥的?”
他晃了晃脑袋,人看起来傻傻的:“可,可是,哥哥……”
“没有可是。”
慕容清音又倒了杯酒,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握住容易的手,看着少年的眼神灼热而又温柔。
他握住了他的炭火,唯一能够在这料峭春寒里温暖他的灵魂的炭火。
慕容清音低头看着容易,轻轻摸摸少年的头发:“乖乖,哥哥在这里,你一直喜欢哥哥,对吧?”
“嗯,喜欢。”
喝醉了的少年格外好骗。
什么钓鱼啊,什么赌气啊,什么绝不理他啊,早就被酒精冲淡,忘的一干二净。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喜欢,喜欢到骨子里。
可是这个男人对他要求好严格啊。
这个男人,天天给他讲礼义廉耻,讲尊卑有别,讲君君臣臣……
呜,他不敢说。
少年下意识地又摇了摇头:“不对,不能,不能喜欢哥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哥哥不会同意的。”
慕容清音叹了口气,为自己当初的蠢感到心塞。
看,好好的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硬生生被他教成了榆木疙瘩。
他伸手把少年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少年的脸颊:“别听那个笨蛋胡说八道,你应该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你天生就该是我的。”
“哥哥喜欢我?”
容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明灼灼就像是燃起了两簇火焰,漂亮极了:“怎么喜欢?”
他的眼神忽然又暗了下来:“是,对主上的敬重那种喜欢?”
唔,当时的自己可真是蠢死了啊。
慕容清音在心底骂了曾经的自己一句,将杯中酒含在口中,低头在少年迷茫的目光中,吻住他的唇。
清冽的酒水从慕容清音的口中流进容易口中,又随着两人唇舌的纠缠流回……
容易被吻的昏沉沉的,本能地闭上眼睛,攀住了慕容清音的脖颈,由着自己在亲吻中沉沦……
他的清音哥哥回来了,在他的身边,在吻他……
容易什么都想不了,只知道现在的他好幸福……
许久许久,慕容清音松开被自己吻得晕头转向的少年,看着容易有些湿漉漉地眸子,低声问道:“侍从对主上的敬重,会做这种事情吗?”
容易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嗯,不能做。”
对,侍从不能对主上做这种事。
于是容易叉着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生气一些:“哥哥只是敬重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本王做这种事!”
他说,气哼哼地,眼底就氤氲着泪水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哭包啊。
慕容清音没忍住,将人抱进怀里圈住,一只手揽上少年的腰肢,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衫:“傻小子,怎么会是敬重,是爱慕啊。”
“唔,哥哥。”容易试图握住慕容清音那只到处点火的手,脸都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醉的,“哥哥……”
慕容清音握住容易乱动的手,忽然打横将他抱进怀里:“不如,哥哥带你去做些只有喜欢才能做的的事情,好不好?”
容易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地呻吟,忍不住将脸埋在慕容清音的肩窝,猫儿一样轻轻蹭着他的肩头:“哥哥,清音哥哥。”
他喝迷糊了,只是本能的唤着慕容清音的名字。
慕容清音低头吻吻他:“我在,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