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祥哥给我说,今年好多地方闹饥荒,咱们县还好,县令顶住了压力,自己掏钱,没有向咱们县征粮,其他县就不是了,好多人都熬不到过年,山上的土匪也熬不住了,下山抢钱抢粮食,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咱们县,所以……”
“等等!”苏婉青打断他。
“你的意思,我们这边之所以没有征粮,是因为县令自掏腰包顶了上去?”
柱子点点头。
“他哪来那么多钱……”
苏婉青想到了飘香院,突然就明白了。
就说嘛!他这人没那么简单。
“柱子哥,这两天找个机会,我想跟他单独聊聊,另外,也要让你明面上知道他的身份,不能等他后面自己发现,那样有点危险。”
苏婉青想来想去,只能这样决定。
柱子想了想,说道:“成,他这个人还可以,做的事情也值得我敬佩,就是……”
就是不该这样对苏婉青。
“那你以后对他好点,别再让人挑粪了。”
柱子笑着点头,“行,等山上阳坡的消了,我就带他上山挖山药。”
回去的路上,苏婉青心里起伏挺大,若是金大人开飘香院并不是中饱私囊,那她就真的冤枉人家了。
他顶着压力,让全县人能过个好年,确实让人佩服。
回了家,令她意外的是,苏婉儿竟然在屋里。
“……二叔,二婶,小姑,后天我出嫁,你们能不能去参加一下,给我撑撑门面,我知道我爹娘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可是这次我出嫁,我不想让叶家看不起我,我也想跟青儿妹妹和好,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堂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苏婉青进门就听到了这些。
后天苏婉儿成亲,她回来的怎么这么不巧!
她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拉着铁柱又悄悄溜出门,“走,我们去秋月家玩玩。”
铁柱说:“大姐,你就不怕爹娘和小姑心软?”
“不怕,爹娘和大伯父他们一家是他们这一辈的恩怨,我们以后跟他们家老小都不会有来往,至于咱爹娘怎么做,就随他们,我不插手。”
铁柱点点头,“好,若是爹娘和小姑去,就让他们去吧,反正我不会去的。”
“对了,大姐,昨天苏大罗跟孙寡妇在院里打架,孙寡妇可厉害了,把苏大罗抓的脸上都是道道。”
“是嘛!”苏婉青瞬间来了兴趣,她就喜欢听这种有报应的事情。
前不久还看见他俩腻歪在一起,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就闹翻了?
真是一场好戏,可惜她没看到!
“他们滚的一身泥,院子里雪刚消,那衣服简直没眼看,好像是苏大罗没钱了,孙寡妇就不高兴,骂他自己藏着掖着不给她花钱,说他小气,苏大罗说给她买衣服,买脂粉,买好吃的,钱早就用光了。说她贪得无厌,也不说帮他干活。”
“反正两人你骂我,我骂你,跟两只狗咬仗一样,咬的不可开交。”
真是爽呀!
苏婉青听的满心舒畅。
铁柱跟说评书一样,还扮演着角色,苏婉青被他学的哈哈大笑。
快到苏秋月家的时候,苏婉青指着自己之前看好的那块地方,“铁柱,你看那块地,等我钱再多一点,就把这里买下来,咱们就在这里盖一院子房,这边背靠山,前有水,挨着村子,却又隔着一点,住在这里肯定清净。”
铁柱看着长姐指的那块地,脑子里幻想着盖好房子的样子,高兴的直点头。
一转头,看到秋月家的小院子里有个男人,铁柱连忙指给长姐看。
苏婉青已经看到了,光看背影就能看出来是谁。
这个苏大罗,真是阴魂不散。
“大姐,昨天他跟孙寡妇打架的时候,他两个儿子都没有出来,从头到尾,就他俩在那嘶喊,看热闹的人都没几个。”
这么冷的天,大家肯定窝在炕上猫冬,谁出来看他们。
走得近了,苏大罗的声音异常清晰。
“香米啊,你看在我俩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吧,我一天没吃饭了,又冷又饿,秋月啊!以前爹不是东西,爹知道错了,你原谅爹吧,啊!爹以后一定对你好,你让爹干啥,爹就干啥,你比你那两个哥哥强啊,他们都是没良心的!我把他们养那么大,让他们成家生子,结果现在我没用了,他们就不要我了!”
“香米啊!你要看着我死吗!啊!秋月啊,我是你爹啊!……”
小院子里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刘香米和秋月把日子过的很好。
“铁柱,咱俩还是回去吧!”
苏婉青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铁柱也憋笑不停。
两人转身往回走,铁柱小声说:“大姐,秋月姐姐跟刘婶厉害呢,两人上山挖山药,一天能赚几十文,她两现在吃的好,住的舒服呢,那天秋月姐姐带我和妹妹来玩,屋里收拾的挺好的,她家的鸡也肯下蛋,每天都有两个鸡蛋收,这日子要是让苏大罗知道,不得眼红死!”
“是的,铁柱,这样吧,这苏大罗在门外叫着也不是办法,你去找一下正民叔,让他知道这个事情,不然刘婶跟秋月门都出不了。”
铁柱答应一声,两人分开,苏婉青回家,铁柱去找村正。
到了家,苏婉儿已经走了。
苏老二两口子沉默着不说话,苏灵也低着头。
三人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
苏婉青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苏灵扭头看她一眼,招手让她进去烤火。
王氏伸头看外面,“铁柱呢?”
“哦,我让他去帮办个事。”
说着,把苏大罗在秋月家门口哭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人听完,都把苏大罗批了一桶。
“青儿,刚才你不在家,婉儿来找我们,说让我们后天去参加她的婚礼。”
“那你们去吗?”苏婉青笑着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