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海鼻间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公司这么久了,做了那么多项目还不如顾锐宸找顾时合作一次来得扎眼,顾时刚回来那会儿,我就跟你说跟他把关系打好了,你听了吗?”
顾显也生气:“我听了啊,可是顾时那贱人他不理我,一个私生子而已,也不知道看不起谁呢!”
林思海一掌拍下他二郎腿:“就你这样,我要是顾时,我也不理你!现在这样也成,你跟顾锐宸关系搞搞好,那是个半吊子,你注意点,以后也不会在他手里吃大亏。”
顾显:“放心,对付他,我还是吃得死死的!”
顾锐宸随着父母回到家中,“去哪,来一趟书房。”
顾其华撇不见女儿顾珊珊,只看见顾锐宸往自己房间走,立马开口把人叫回来,此前好声没好气,今日略显慈祥。
保姆阿姨从小带着顾锐宸,听见一家人回来,孩子又被叫进书房,面露担忧。
顾锐宸母亲黄秀慧哪里会注意一个保姆心情:“阿姨,今天中午弄点配红酒的菜色,我们一家四口庆祝一下。”
保姆阿姨缓了缓脸上忧色:“哎,好!”
顾珊珊脸上不悦:“小锐一看就不喜欢公司,妈,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我要是能进公司。”
“行了!”黄秀慧哪里能做主这件事情:“别让你爸再不开心了,他给你选的婚姻还不错,你回头跟人家好好处处,女孩子嫁得好才是出路。”
顾珊珊不开心:“我家条件这么好,怎么就嫁的好才是出路了?”
黄秀慧不开心:“你以为真如表面这样?顾氏集团要真是这么有实力,你爷爷怎么会这么着急分割!大家都在找自己以后的路,现在幸好小锐懂事,回来了,不然我跟你爸指望谁?你啊,好好跟人家相处,万一以后商业上有个变数,还能帮衬一下你弟弟。”
顾珊珊瞬间怒火翻涌,也不想与母亲争执了,他们家一直重男轻女,她从小什么东西都得让给弟弟,原本以为顾锐宸学医不回来自己还有机会,哪里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么样子。
书房里,顾其华还未坐下忍不住:“你和顾时最近有来往吗?”
顾锐宸后悔了,他不应该为了自己私心去找顾时,虽然顾时和卓越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什么。
“没有。”
“你,”顾其华声音一急又忍了下来,顾锐宸看他一眼,眼光又瞥向别处,他要是还在学医,他父亲这会儿应该已经在骂他了。
“你多跟他来往来往,今日顾时没有出现,老爷子没有等他,说明顾时不回顾氏集团已经成定局,但是商业上和强者搭关系也是一种实力,老爷子年轻时有过这种经历,所以现在他在培养你们几个。”
顾锐宸心中不同意他爸说的培养,爷爷根本就是想复刻,复刻顾氏集团继承人和他拥有一样的经历,来壮大他的集团。
顾时即使是靠药物分化成Enigma爷爷也觉得他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可惜顾时太倔太疯,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人。
顾锐宸知道爷爷其实也看不上自己,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顾显外孙,他怎么会容许自己产业有外姓的可能。
而自己当时一念之差找上顾时,老爷子又怎么会不懂自己突然来的野心。
顾时和卓越又怎么会不懂,昨日见到卓默,他心中隐隐都是抱歉。
他突然成为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为了利益,利用别人。
也许这在他们口中,是人脉!
顾锐宸淡然:“顾时说了,那是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
顾其华着急:“他说他的,你因为那个合作在爷爷面前吃了多少红利?你才进公司没多久,各方面都没有顾显有优势,你现在就把接近顾时当做一种优势。”
顾锐宸听不下去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顾时不会回顾氏集团呢?凡事都要有度吧,忌惮他的是你们,想利用他的也是你们,他想过清净日子,你们为什么上赶着给人添堵?”
顾其华一愣,嗓门立马大了:“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哪句话不是真话?要不是……”顾锐宸话一止。
“要不是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好的日子怎么又吵起来了!”黄秀慧听见吵声立马进门劝架。
要不是卓默,顾时怎么会理自己。
顾锐宸扭头离开书房,离开家,只剩黄秀慧的声音在后面喊他吃完饭再走。
要不是顾时说,在顾家没有实力守不住卓默,他才不会回来,回集团这几个天,他经历的远比顾时说得更现实。
他如果坐以待毙就注定和卓默走不到一起,他不甘心。
可是就这样在顾氏集团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离卓默越来越远,顾锐宸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怎么都走不向卓默。
总公司调动的第二天晚上,顾锐宸试探约顾时吃饭,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顾时答应了。
包厢里,他和顾时面对面一言不发,等着服务员上完菜离开。
顾锐宸还是怕顾时:“顾时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点。”
“直接说事。”顾时不跟他绕弯,板正的坐姿,气势压人。
顾锐宸沉默一会儿,他在心里找组织语言,随后抬头。
“爷爷真的做了人事调动。”
顾时拿起筷子夹菜,顾锐宸丝毫没有胃口,他今天不是来吃饭的。
“我,顾巍,顾显留在总公司,我爸,二叔,姑父都去分公司。”
顾时筷子一停,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还以为老爷子最少会把顾乃峰留下,看来老爷子这次查下来他们都拿了不少损坏集团的好处。
顾氏集团到今天为止,才算真正的重新洗牌,顾时抬眼看对面顾锐宸,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赢面最大,满脸忧心忡忡。
顾时忽然觉得顾锐宸挺可爱,顾显要是亲孙子,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庆祝呢!
顾锐宸见顾时不说话,内心一慌:“我爸让我多跟你合作,但是我拒绝了,上次我去找你合作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道歉很真诚,顾时眉间微微皱起,顾锐宸眼神一晃又重新与他对视:“我明知道爷爷他想吞并时间非越,我还拉你合作,为了得到他肯定。”
“你今天来找我就说这个?”
顾锐宸感觉顾时生气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就是……好像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站哪边了,我爸……”
他顿了顿,卓默说顾家没有好人的话让他心揪着疼。
顾时能猜到,现在顾锐宸家怎么说这件事。
“顾锐宸,你觉得我为什么同意跟你合作?”
“因为卓越哥和默默。”
“还有呢?”
“还有?”顾锐宸实在想不到顾时还会因为什么跟自己合作。
他与顾时相视片刻,顾时放下筷子:“你比他们顺眼!”
顾锐宸目光一滞,这是什么道理?
顾时看着他:“生意场上本来就是利用关系,你为卓默,我为我以后能过安心日子,你来利用我,我同意被你利用,那是我提前给你还礼,决定合作之前,我问过卓越的意思,他答应了。”
顾锐宸听懂这话了,只是他做这件事前没有问过卓默。
“重新洗牌开局明朗,你被针对是必然的,可是顾巍和顾显也不会达成合作,所以现在局面有利方还是你。”
“我爸爸他……”
“顾锐宸,不止之前的项目,之后如果你需要,时间非越也可以跟你合作,但每次合作,我有我的要求,你同意合作继续,你不同意,我们各走各的。”
“我同意的。”
顾锐宸在生意上经验太小,心里知道他父亲生意上决策一般,顾时在后面帮衬他,他父亲估计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他还是担心:“顾时哥,我跟默默出去吃饭被顾显遇见了,最近他盯着我盯得紧,会不会牵连默默?”
顾时重新夹菜:“他们俩是大活人,藏不住!想要知道的,花点时间就能知道,他们俩那,我会看着办,你和医院那边还有联系吗?”
顾锐宸点头:“嗯,我以后还是想做医生。”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时候。
“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还是蔚叔?”
顾锐宸摇头:“不是了,上次顾巍哥的事情过后,蔚叔已经不做爷爷的主治医生了,最近好像一直待在家里,听我妈说好像是澄澄姐病了。”
顾时不在意蔚澄澄:“老爷子现在的主治医生,你认识吗?”
“认识,但是不太熟,以前在国外见过,顾时哥你应该也见过,就是你分化那个医院的医生,他是当初爷爷花钱培养送去国外的,现在爷爷把他从国外调回来了。”
顾时知道他说得是谁了:“知道调回哪个医院了吗?”
“南城特殊分化中心,我遇见过他一次,怎么了?”
顾时瞅他一眼,瞅得顾锐宸心里发毛:“老爷子这么着急分调,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
他爸,二叔和姑父都为自己搞公司钱么?
顾时提点:“只是这样,完全可以留着你二叔在总公司培养你们,培养成了再宣布就好,没必要全都调走。”
对啊,顾锐宸恍然大悟,留下三个小辈撑公司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顾时依旧淡定吃饭:“老爷子身体可能比预料中更差,他在选继承人了,想在自己活着时给继承人立威,他们必须走,你们才会在公司有威信。”
一块大石头无形中又压住了顾锐宸,他见顾时波澜不惊,明明没比自己大几岁。
“不吃吗?”
顾时面前已经动了一半,他连筷子都没有拿起过。
“我没胃口。”
顾时只是扫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顾时哥,你不怕顾显哥和顾巍哥吗?”
顾时筷子竖在盘子里,手掌心撑着,看他:“为什么怕他们?他们有的权利你没有?还是疯比不过他们?”
顾锐宸从小到大做得最叛逆的事大概就是背着家里学医,还是学完经商后才去学的。
“我觉得他们都是疯子。”
“我是吗?”
“…………”
是!
他在心里重重回了!
顾时没有等他答案:“如果比谁发疯就能赢,那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他手指点点脑袋:“比的是这里。”
“…………”
顾锐宸又无语了,发疯比不过顾显顾巍,智商……比不过顾时。
顾锐宸因为迷茫才来找顾时,现在更迷茫了………
顾时继续吃饭:“想办法打听一下老爷子身体情况,好做下一步打算。”
“哦。”
“从现在起,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在公司里该是你说话拿主意的事不要犹豫,不要退让。”顾时眼神坚定看着他:“疯子的气势,装也要装出来!”
“…………”
顾时回到家,殷果,卓默和卓越正在吃饭,殷缘缘小车陪在卓多多旁边。
“顾时哥。”卓默先喊人。
顾时点头:“嗯。”
卓越低头只顾自己吃饭,好像门口没有进来任何人,殷果低头悄悄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卓越一脸气鼓鼓还嘴硬:“没有。”
两人没有吵架,气氛微妙,说到底还是生活不和谐问题。
卓越吃了上次的亏,现在不敢明着浪,可偷偷浪顾时也不上钩。
李树杰那配来的药,卓越原本吃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近一天三顿按时,别提多勤快了,治标还得治本!
但………吃了跟没吃一样!
气得他又不想理顾时了!
卓默也好奇,前两天还没有保密收货的人,今天怎么兴致缺缺。
顾时脱下装卷起衣袖:“吃完了?”
他看着他们已经停筷坐那休息了。
殷果双手搓搓膝盖:“刚吃完,你出去谈工作没有喝酒?”
顾时不在卓默面前说顾锐宸,“没喝。”
今天顾锐宸连菜都没动什么,更不会陪他喝酒。
前天,公司聚餐,顾时也没喝,他怕喝酒控制不住信息素味道,还要防着卓越乱来。
顾时熟练拿起围裙往身上一套:“我收了。”
殷缘缘和卓默对视一眼,“那个我家缘缘要睡了,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晚上周啸说他煮饭,你们来我家吃。”
卓默:“好啊,多多,你跟我回去吧,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卓多多小眼睛舍不得离开电视,又觉得卓默需要自己,他放下遥控器:“好。”
倒退两步,眼神还在电视机上。
卓默捂住他眼睛把人抱进怀里往门外走:“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