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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一次,再自作主张,我就是有心想保你也说不过去了。”

云萍连忙磕头谢恩。

“好了,赶紧给我准备衣服,今天我要上朝。”

“是。”

待到郑渊穿戴整齐坐下吃饭,陆蒹葭也醒了过来,赤着脚肉眼惺忪的朝着郑渊走了过来:“公……啊,不是,殿下。”

郑渊转头看了眼陆蒹葭,轻笑一声:“陆蒹葭,本宫还真是小瞧你了。”

陆蒹葭一脸不明所以:“啊?殿下您何出此言啊?民女不懂啊。”

“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郑渊眯着眼睛指着云萍说道:“云萍从小与本宫一起长大,说有多聪明谈不上,但是唯有一点。”

“那就是她从来不会自作聪明,万事都以本宫想法优先,可是你初到此处,便能哄骗的云萍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你放入我房中,还说本宫没小瞧你?”

陆蒹葭脸色一僵,随即故作轻松笑了起来:“殿下真是误会民女了,民女只是……”

不等陆蒹葭说完,便被郑渊挥手打断,冷声道:“再不说实话本宫只能赐你一死了,利用皇子的罪过足够你死千遍万遍。”

陆蒹葭沉默下来,半晌,陆蒹葭直接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民女深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殿下原谅,但是民女也是迫不得已。”

郑渊冷笑:“说说吧,何时有的这种想法?”

陆蒹葭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说道:“进宫见到您的时候。”

“民女知道您是九皇子以后,就有了想法,民女这么多年艰难生存,深知没有靠山是绝对不行的。”

“虽然民女知道雾华楼背后有通天的大人物,但是民女并不知晓其身份,而且民女区区一名花魁并不值得那位大人物出手庇护。”

“而且民女也接触不到那位,所以民女一直想找到一座真正的靠山,以自己蒲柳之姿以及民女父亲的案子带来的功绩作为筹码,换来安稳的生活。”

“为此……民女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哄骗老鸨子让民女保持着完璧之身,一直到……您的出现。”

郑渊眼中杀意渐渐消散,他能感觉到陆蒹葭并没有说假话,至少说的绝大部分都是真话。

他是现代来的不假,但是不敢杀人也仅是不敢亲自杀人而已,下令处死几个并不无辜的人对郑渊来说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而说完这一切以后,陆蒹葭像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一般,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

“民女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但是民女也要真心实意的感谢殿下,若是没有殿下,民女一家也无法平冤得雪。”

“本来民女想着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殿下当做赎罪再说出这一切领死,可惜殿下昨夜睡得太沉了,未被民女得逞,呵呵呵……”

郑渊看着陆蒹葭明媚轻松的笑颜,心里最后一丝因为感觉受到欺骗的怒气也消散了。

“死?想死容易,可本宫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以后就罚你永世给本宫当个洗脚婢吧,本宫去上朝了。”

说罢,郑渊起身离开前往朝堂,只留下愣愣的跪在地上的陆蒹葭。

云萍淡淡的看了一眼陆蒹葭,也离开了。

作为自幼进宫挣扎着求生的一份子,云萍其实更能理解陆蒹葭的做法。

为了活下去,做出什么事情来其实本质上都不可耻,只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罢了,而要做的则是做好接受结果的准备。

你因为想要活命而杀人,就要做好可能要偿命的准备。

你因为腹中饥饿而偷窃,就要做好可能会被打的准备。

世间一切都标好了价码,选择什么都是看个人,只要你觉得能接受最后的代价,那就去做好了,谁也阻止不了你,也不能阻止你。

云萍刚将殿门关上,殿中就传出陆蒹葭像是发泄一般的嚎啕大哭声音。

云萍愣了一瞬,随即轻叹一声。

也是个可怜人啊……

但是这句话也有后半句——必有可恨之处。

陆蒹葭遇到的也就是郑渊,但凡换一个人,她现在已经在乱葬岗了。

欺骗的代价可大可小。

欺骗位列于社会顶点的皇家,后果最为严重,可陆蒹葭却活下来了,可谓是命极好。

……

重华宫外,属于郑渊的马车已经到了。

四匹大小、毛色皆是一致的白马拉着一架堪称奢华的马车。

郑渊钻进马车,里面的空间几乎是一间小屋子了,桌椅、毛毯、瓜果糕点齐全,甚至还有一张小床,可见皇帝对郑渊的宠爱之大。

负责驱车的太监站在车下行了一礼,温声道:“奴婢楚旬德见过九殿下,您叫奴婢小德子就成,陛下嘱咐老祖宗挑选为殿下赶车的,正巧选中奴婢。”

郑渊点了点头:“嗯……楚旬德,小德子是吧?行,本宫记住了,走吧。”

“是。”

楚旬德驱动马匹,马车缓缓开动。

还别说,这楚旬德赶车的技术还真是不错,不仅稳而且速度也不慢,正好在规定之下,可见这楚旬德赶车的技术不一般。

郑渊闲来无事,便开口问道:“你本名就叫楚旬德?”

楚旬德微微侧过头,一边观察道路一边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奴婢进宫前的名字早就忘了,现在这名字是老祖宗看奴婢可怜赏的。”

老祖宗赏的?

郑渊挑了挑眉:“你说的老祖宗不会是楚无舌楚公公吧?”

楚旬德笑道:“殿下果然是福慧双修,一眼就看出奴婢的底细来,没错,奴婢说的老祖宗就是楚总管。”

郑渊笑了笑:“能让楚公公这么对待,看来你很是不俗啊。”

楚公公那眼界可是高的吓人,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监冠上他的姓,看来这楚旬德能耐不小。

楚旬德谄笑,也不隐瞒:“承蒙楚总管看得起,收了在宫里孤苦无依的奴婢当个干儿子,这才随了楚总管的姓。”

“那你之前还叫楚公公老祖宗?”

楚旬德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奴婢不想顶着楚总管的名头招摇嘛,就随了大多数太监的称呼,叫了老祖宗,平时明里叫总管,背里叫干爹。”

郑渊闻言有些惊讶:“你这够老实的啊,本宫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楚旬德嘿嘿一笑:“临行前干爹嘱咐过奴婢,无论殿下您问什么,只要奴婢知道的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道则不要乱说。”

郑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暗自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