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上的陆一诺已经睡熟了，池震小心地抱着孩子去后面的员工休息室里放在沙发上睡着，他坐在旁边跟温妙玲说了方圆的事，温妙玲很快就回道，方圆那边已经找人去看了，方圆爸妈都是重感冒请假，方圆回家照顾父母而已，池震跟她说了王原要过去找方圆的事，拜托看着这两个小孩去方圆家，方圆妈妈长得那么像池雯还同是桦城音乐学院的学生，想想孟静文的下场，方圆妈妈不可能没有被惦记过。
池震想想，有必要要跟李彩丽再见一面了，不知道她认不认识傅文桦的妈妈和方圆妈妈。
让陆一诺睡了两个小时，快到小孩子上兴趣班的时间了，池震连人带外套一起抱上车，到了目的地把小孩晃醒，塞给她牛奶，陆一诺吸吮着牛奶在发呆中慢慢清醒过来。
送进兴趣班后陆一诺还是很粘人，抱着池震的大腿不肯放手，兴趣班的老师和池震哄了半天都没把陆一诺从池震腿上摘下来，池震无奈只能拖着腿上的挂件走进兴趣班里，路上跟兴趣班的老师打听之前陆一诺说在这里碰到孟静文的事情，池震以家长的身份去套老师的话，老师很负责地全都告诉他了，兴趣班会在节假日的时候请艺术学校的学生过来和小朋友一起唱歌跳舞，基本请的都是桦城音乐学院的，一是离得近，二是桦城音乐学院历史悠久的名校，家长们都很满意，都合作了五六年了，办的活动不一样每次来的学生也都不一样，但是对接的学校老师都是同一个，是学校教务处的辅导老师。
池震微微皱眉，上次给他们去维也纳进修名额材料也是所谓的学校教务处的辅导老师，他跟兴趣班的老师确认，“老师，你有照片吗？我觉得应该见过她，可能是我熟人。”
兴趣班老师点头，“有的，上次我们学校活动，刚好她也来了，留了几张照片。”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照片指给池震看，池震轻笑一声，“还真是熟人。”
一个一米五几的女人，穿着简单的碎花连衣裙，白色低跟鞋，戴着普通的金边眼镜，素颜，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放在大街上都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存在。
“之前的活动照片还有吗？”
兴趣班老师忍不住心生疑惑，这个家长怎么问得这么细，陆一诺的爸爸是警察这个她知道，难不成家属也是，难道这个合作的老师有什么问题，这会影响到兴趣班的名誉。
池震微笑道：“我想看的是来参加活动的学生照片而已，一诺说在活动上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我姐姐的人，我挺好奇的，所以我想找找。”
兴趣班老师听他这么说顿时轻松了，“这样啊，这边走廊上面就是我们学校办活动的照片了，都在这里了，照片都是结束后一起拍照的，应该不会有谁没拍到的。”
池震快速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相似的那张脸，倒是在好几张照片里看到介绍人过来的辅导老师的照片，池震问：“老师，这些活动都是谁负责的？”
“我啊，我入职以来都是我包办的活动，我建议去桦城音乐学院去找人来的。”
池震把孟静文的照片拿出去递给她看，“麻烦您看看，这个人有没有来过？”
兴趣班老师看着照片看了好久，“好像...来过，啊，我想起来，六一儿童节我们学校在办活动请了桦城音乐学院的学生过来，快结束的时候那个辅导老师才过来了带了这个女孩子来，就坐在一边等着，好像就是陪这个老师来的，然后他们就一起走了。”
长廊的照片下都有拍照的时间，池震很快就找到了六一儿童节拍的集体照，人挤人的，露脸的都看了，没有熟悉的面孔，池震只能先把那两张照片给拍下来。
上课的铃声响了两遍，池震拖着陆一诺回到教室，放进椅子里后跟陆一诺闹了一会，小孩子笑嘻嘻的才完全清醒过来，问她下课是爸爸来接还是奶奶来接？
陆一诺贪心地说：“要两个爸爸来接。”
池震认真道：“我尽量。”
安顿了孩子池震转头出来就去李彩丽的家里，李彩丽也很诧异池震的到来，“池震...啊，进来吧。”
池震说：“我送孩子去兴趣班顺路过来问你点事。”
李彩丽手忙脚乱地给池震倒水，还塞给他一个苹果，池震哭笑不得，“其实是一诺说在学校的兴趣班看到长得像我姐的人。”
李彩丽大吃一惊，手里的杯子差点摔了，幸好握的紧，“孩子没事吧？”
池震说：“没事，他们总不敢大庭广众拐孩子吧，我问了他们老师，那个人是跟着桦城音乐学院的一个辅导老师来的，当时我还没跟陆离结婚呢，踩踩点用来威胁陆离吧。”
李彩丽一点也不惊讶，“我们学校都成了他们选替代品的工厂了。”
池震立马换了个严肃的语气问：“你当年就知道这件事情吧，所以你才会害怕。”话没说得多重，李彩丽就开始不自觉地缩起来，“我，我，我不是因为这件事。”
池震不逼她，“有几个人我想麻烦你给看看，都是桦城音乐学院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他把黄文默，辅导老师，还有方圆妈妈的照片都摆在李彩丽的面前，李彩丽辨认了好久，慢慢摇头说：“我不认识。”她突然急切地反问：“是跟池雯的案子有关吗？我可以帮忙吗？”
池震想了想，指着黄文默说：“有人给了我们一个录像，池雯死的那天，这个女人出现在录像里，她的女儿好像在制作池雯的替代品。”指着方圆妈妈，“刚才那个女人的女儿为了接近这个女人泡她儿子。”指着辅导老师，“这个人跟背叛了黄启允的一个人有关系。他们三个都在池雯替代品的圈子里，我一直很疑惑，池雯到底是替代品之一还是舍不下的白月光。”
李彩丽叹气地说：“替代品吧，谁会舍得杀自己心尖上的人呢。”
池震把自己从黄瑞的一言一行中猜测是误杀的可能性给去掉了，黄瑞当时可能也不知道池雯会是替代品，更没想到池雯用命去拒绝了对方。
两个人不约不同地看向中间长得神似池雯的方圆妈妈，李彩丽问：“黄瑞是不是也发现了？”
池震点点头，“他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他跟我说，池雯是因为他才会死的，我没忍住，揍了他一拳。”
李彩丽冷笑道：“干得好，我早就想揍他了，他说的还算客气，要我说，就是他害死的池雯，怯懦了这么多年，现在准备要跟别人结婚了反而有勇气去对抗了，怎么，要给自己一个不留遗憾的青春吗？”
池震说：“你知道跟他结婚的对象是谁吗？殷菲菲，跟黄瑞是青梅竹马，家里有权有势，跟她结婚确实助力不少。”
李彩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个殷菲菲还是主动找的黄瑞，这么上赶着交易，肯定是把自己家的事情摘得干干净净了。”
池震微微勾起嘴角，李彩丽自己没有发觉自己不小心吐露了什么事情，不动声色地继续诱导她，“黄瑞的父亲被枪击的那天，我还碰上他们两个，殷菲菲还说给我发请帖呢，哼，他们两家的儿子女儿都很了不得，最好都捆绑在一起，省得祸害别人了。”
李彩丽冷哼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重，“他们两家一个比一个会算计，从小到大，从老到少，他们那几个孩子成年之后知道的越来越多，池雯的事情肯定知道的多，应该多查查他们才是。”
池震长吁一口气，“一个比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比一个难缠，一点口子都找不到，要是真像你说的殷菲菲主动找的黄瑞，殷菲菲可能还要比黄瑞早知道，拿着手里的证据要挟黄瑞跟她结婚，黄瑞虽然混蛋但他确实是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李彩丽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池震躯体一震，攥紧了手心的苹果，指甲都掐进苹果里，香甜的汁水从他的指尖顺着流入掌心，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用几秒钟的时间把满腔的愤怒压下，最后用已经很平静的语气说：“但是他不肯告诉我，说到底他也是不肯相信我，只要他信我，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忙。”
李彩丽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震，“你相信黄瑞不是凶手？”
池震说：“我相信他不是。”转头看向她，“难道你有他是凶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