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别特么拷着老子,纪寒在哪儿,我要亲眼看到他咽气,纪寒在哪儿,我要杀了他。”
林一然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余耳震耳欲聋的咆哮,以及拆床弄出来的动静。
“大小姐。”高芝站在门口守着,瞥见跟在她身后的沈惊初,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怎么大小姐走哪儿,他就非得跟到哪儿,真是有够粘人的。
林一然推门进去,暴走的余耳刚好把床头拆下来,举起钢铁架子就要往门上砸过去。
高芝本想上前护主,谁成想沈惊初快她一步,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嘭’的一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林一然空手接住了余耳砸下来的钢铁架子,另一只手还护在沈惊初的头上。
“余耳,你特么闹够了没有。”
话落,林一然手指收紧,床头架子立马被捏变形,她双目浑圆地盯在余耳脸上,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化成灰烬。
这一幕直接给门外的贺文煜都看傻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卧槽~好快的反应,好大的手劲。
这要被她掐住脖子,不得死得透透的。
被她这么一吼,余耳暴躁的情绪才慢慢收敛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伤了人,立马收回力道,“我...对不起,我...”
林一然松开沈惊初,将他从面前扯开,捏着钢铁架子就把余耳往病床上怼。
“我要说多少次才肯听,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你特么疯起来连我也想杀了?”林一然直接把床架子摁在余耳脸上。
余耳脸都被挤变形了,疯魔的火焰瞬间被掐灭,“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根本没看到她进来。
林一然看他手腕被手铐磨得全是血,终究还是心软了,“芝芝,拿钥匙给他解开。”
林一然走到门口,对沈惊初说,“你也很长时间没合眼了,先回房间休息会儿吧!”
沈惊初瞥了余耳一眼,眼神晦涩。
“好。”
沈惊初知道,林一然是故意支开他。
“芝芝,你也先出去吧!”
“是。”
余耳垂下眼睫,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他明明就该死。”
林一然双腿交叠,嘴角勾笑,“你还真是被仇恨蒙了心,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难道不该是关心下楚泽言的死活?”
余耳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他们没有骗我,楚泽言真的没事了?”
“切、”林一然偏过头,“我们家小零被你连累的,都跟阎王爷喝上茶了,幸好他命不该绝,我们在纪寒车上找到了解毒剂,他现在没事了。”
听到楚泽言平安无事的消息,余耳心里压着的一块巨石这才落了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眶湿热,连胸腔都在颤抖。
“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
“啧~瞧你,没事了还哭,是不是个男人。”
余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你懂个屁,我这是心疼的,楚泽言要是真死了,我就给他赔命。”
“行行行,这世上就你最痴情行了吧!”林一然冷哼,“真不知道楚泽言碰上你,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
“不管是福还是祸,都到此为止了。”余耳突然严肃。
“你说的没错,要不是被我连累,他根本不可能遭遇两次生死劫难,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招来灾祸。”
“什么意思?”林一然看向他,“你可别告诉我,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余耳垂眸,没有回答,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算了,这样也好,你俩的生活圈子本来就天差地别。再说楚泽言也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你愿意放手,也算是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毕竟勾引人家宝贝儿子,断人家香火这种事,多少有点缺德。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纪寒行踪的?”
余耳的追踪技术是好,可这速度快得有点不太正常。
余耳沉着脸,“牧从南给我打电话了,说牧文山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她专门让纪寒来燕山城接我,让我必须配合,跟他回去。”
林一然嘴角微动:果然是她搞的鬼。
他冷笑一声,“牧从南真够蠢的,好歹是被牧文山亲自教养出来的人,居然会被这种男人的甜言蜜语给蛊惑了。”
林一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蠢的人分明是你。
“纪寒呢?死了没?”余耳突然问。
林一然笑道:“没死你还想上去补刀不成,好歹养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放屁,这种杂碎,我当初就不该对他心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话说得果然没错。
要不是他对纪寒一再忍让纵容,楚泽言就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余耳眼神狠厉,怒问一声,“所以他到底死了没?”
“嗯,死了。”林一然点头。
“你自己下手多狠,不会一点想不起来吧!我赶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了,死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心有不甘啊!我也没想到,你真对他下得了手。”
纪寒的命能不能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倒不如就让余耳以为他已经死了。
哪怕真没救回来,日后他得知真相,接受起来也会容易些。
余耳眸色一紧,“那是他活该。”
嘴上这么说,余耳心里却五味杂陈。
亲手杀死曾经那么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余耳,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打算袖手旁观吗?纪寒一死,且不说藏在他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报复,就牧从南那性子,要是知道纪寒是被你给弄死的,你猜她会怎么做?”
余耳眼神错愕,“什么叫藏在他背后的势力?”
“你是不是傻,纪寒本事再大,他也没这么大能耐搞出这种等级的人工合成病毒,他的背后肯定还藏着一股未知且庞大的势力,牧文山病得蹊跷,红客联盟的内乱多半也是这些人挑起的。”
林一然突然坐起来,“就算不为你那生物学上的父亲着想,你也该为自己的前途,为社会正义,为国际安危着想一下,这帮人今天敢滥用病毒挑起组织内乱,明天就敢制造生化武器引发全球危机,这事件的恶劣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啊!”
余耳撇嘴,“我可没那么大义。”
“这帮人把楚泽言害成这样,你打算就这么算啦?”
“当然不能。”余耳立马变脸,“你想怎么做?我配合你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林一然冲他勾勾手指,余耳立马把耳朵凑过来,“我们这样...”
“啊?非要这样吗?”
“废话,肯定得这样啊!不然怎么让他们放松警惕。”
“可是我...”
“你怂了?楚泽言的罪都白遭了是不是?”
余耳秒变严肃,“当然不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