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既然现在已经明白冰雪女王的伎俩,等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随我们下山去吧!”莱拉这会儿总算缓过点劲儿来,忽然又想到什么,“赫顿玛尔后街有个老头,名叫甘道斯,和你一样是个盲人,你要真想有所突破,等下了山就去找他吧!和他提法尔好使,他们多年前是酒友。”说完指了指我。
里格哈文抱拳行礼,“大恩不言谢,虽然我很想进去和你们一起战斗,但怕再次被冰雪女王扰乱心智,所以我还是在山坡下等你们吧!”说完回身就要离开,我这时候开口了,“哎,等等。”里格哈文一愣,“这位冒险家还有什么吩咐?”我围着他转起圈来,一个劲儿嘬牙花,“啧啧啧,你好歹也是当前辈的,你说我家莱拉费了半天劲,又是点醒你,又是给你找出路的,你这留下两句漂亮话扭头就走不合适吧?”
里格哈文听完这话脸和衣服一个色了,“这位冒险家提点的对,可是我和你们一起去怕帮不上什么忙,还徒然添乱。”我就等着他说这话呢,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前辈,人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可以在物资上援助什么嘛!你看这里火元素稀薄,对付冰雪女王又需要火属性攻击克制她,不好办,不好办啊……”
话说到这份上里格哈文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么,脸都拧成包子了。莱拉一开始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到这里也听不下去了,“法尔,不得无礼!里格哈文乃是前辈,我们作为冒险家在外面帮助他人,什么时候图过回报!”她这一番话义正言辞,可在里格哈文耳朵里听着就成了和我唱红白脸,几番挣扎,还是把短棍带皮囊一起解下来递给了莱拉。
“前辈,万万不可!”莱拉双手推辞,里格哈文却没有收回去,只是叹了口气,“想来我虽成名已久,但固步自封,多靠的是这柄武器协助。这次我将它赠与你也是去我一个心魔,希望你们介绍的甘道斯是个足够强的强者。”我冷笑一声,“甘道斯是他最近的名字,之前叫作G.S.d,阿甘左大叔可称他是阿拉德大陆第一鬼剑。”“原来是他!”这一下坚定了里格哈文的想法,他把短棍硬塞到了莱拉手中。
莱拉本还想推让,可握住短棍的那一刹那就觉得一股热气贯通全身,再抽出皮囊一看,这根短棍通体晶莹火红,虽然呈“Z”形,打击发力十分不便,但却和自己体内的剑气发生共鸣,原本需要集中精力运转的剑气变得犹如臂使。“前辈,这根短棍……”
“这根短棍乃是暗精灵的杰作。”里格哈文听出了莱拉的疑惑,“凡内斯肢解斯皮兹以后将它的主要躯体进行了封印,而零散的龙皮和龙骨则交由工匠做成了各种魔法道具和武器,这就是其中一件。它的主体由黑色铁木构成,在熔岩中炼了九九八十一天,再镶嵌龙骨作为手柄,终成一件火属性神器。几经辗转才到了我的手中,我将其命名为‘冥火精灵之龙骨棒’。”
“这个命名还真是棒啊!”莱拉摩挲着棍身,暗精灵制的武器在暗精灵的手中感觉到格外的得心应手,“这件兵器如此珍贵……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看着莱拉把短棍装回皮囊挂在腰间,里格哈文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一步三回头地向山下走去,不知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自己的龙骨棒。
“没想到第一阵就这么耗费时间。”法拉利看了看天上的冬阳,走上前去推开了冰宫大门,“后面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好好,小兵我们处理,另外一个剑士留给莱拉。”我双手抱着后脑勺,跟在法拉利身后,“莱拉,另外一个剑士身法不错,你对他的身份有什么猜想没有。”等了半天没回声,我和法拉利回头一看,发现莱拉怔怔地站在冰宫刚进门的地方,一动不动。
我赶忙跑到她身边,“莱拉,莱拉你怎么了?”莱拉目中无神,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留在这里,这里是帝国军队的埋骨地,只要投靠斯卡萨大人,斯卡萨大人会帮我灭了帝国。”“坏了,莱拉中了魅惑之力了!”法拉利这时候也跑了过来,“让开,让我试一试,以我父之名,六芒星之命,尔等邪灵,速离此地,随风消散!”说完一瓶子圣水泼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他的驱魔咒管用还是这冰天雪地的泼一瓶子水管用,莱拉一个激灵,恢复了神智,“我,我怎么了?!”“你被冰雪女王魅惑了。”“怎么可能!”莱拉刚要否认,但看着我目光严峻,“是真的?”我点点头,“从刚才里格哈文的说辞我就推断,冰雪女王的魅惑之力不会是简单的美色,而是她的魔力可以探查出你心中的缺口。莱拉,你执念太深了!”“但我的意志更强!”莱拉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我们往前走吧,刚才我是没有准备,被她的精神攻击偷袭了,后面我会时刻提防。不过说起来……”莱拉一把拽住了我的耳朵,“刚才你说不会是简单的美色的时候,那一脸失望是怎么回事?!”
法拉利看着我俩摇了摇头,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向冰宫深处探索。这里虽然被称为冰雪宫殿,但十分简陋,四周只是用冰块儿砌起的冰墙,高耸的立柱撑着摇摇欲坠的穹顶,什么楼台阁宇,雕梁画栋,一律没有,只有草草的一座毛坯。“看来这冰雪女王没有魅惑到懂点建筑的人啊!”我用脚戳开地上的积雪,原生态的山石地面,一块儿地砖都不铺的。莱拉中了一次招,现在高度紧张,“别分神!冰雪女王的攻击不一定从哪里过来!”
法拉利挑起地上一条毯子,“情况有点奇怪啊……照理说我们现在应该被她魅惑的傀儡包围了,可是看样子她把人全都藏了起来,而且对我们的精神进攻也就那一次。”我琢磨了琢磨,“看样子我们这次上雪山正是时候!”法拉利有点没听懂,“这怎么说?”我摇摇头:“等见过冰雪女王验证过后我再跟你解释。”莱拉被我俩的打岔搞的心烦意乱,“你们两个,都专注点,那边有动静,过去看看!”我和法拉利对视一眼,都一摊手,朝着发出声音的屋子走去。
等推开门一看,屋里竟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一人多高的蓝色粉色座钟,大概扫了一圈,少说能有百座。所有座钟都显示着同一个时间,伴随着滴答声,上百个钟摆同频摆动着,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扫视两圈就觉得头晕目眩。我下意识一步步朝门口退去,却发现进来时候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不好!这是陷阱!”
莱拉也觉察出不对,抽出龙骨棒刚要试试威力,就见面前的座钟表盘上开了个小门,一只报时鸟探了出来,“冰龙冰龙几点了,一点了,冰龙冰龙几点了,一点了,”随着它不断重复这句话,三人惊讶地发现,这只小鸟脸上竟然逐渐浮现出一个可怖的狞笑,“该消灭入侵者了!”
说完怕挨揍一般,报时鸟迅速缩回了表盘,死一样的沉寂过后,屋内的百座座钟一起敲响,“当!当!当!”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又好似死神的脚步,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我们三人的耳膜和身体。每一声钟声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我们的五脏六腑上,没几下,我们三个人全都口鼻流血,纷纷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