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竹见萧霓仙这般说,丹凤眼里掠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他对着门外挥挥手,忠澜便双手捧着一道圣旨,郑重其事的迈步进门。
他缓缓移步到萧霓仙跟前,将圣旨奉到她的面前。
“娘娘,请您接旨吧!”
“皇上说这圣旨只是走个形式,所以就不必宣读了。”
萧霓仙凤目眯着眼前那道金黄色的身影,不由得苦笑出了声。
祁远竹今日过来,哪里是为了同她商量的,分明是亲自过来下圣旨的。
见萧霓仙抬手去接圣旨,祁远竹便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满脸兴奋的询问道。
“仙儿既然接了圣旨,不如今日就把凤印也一同交于朕吧!”
萧霓仙攥着圣旨的玉手一紧,费力的吞下一口唾沫,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
尽管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祁远竹却好似丝毫未发觉一般,丹凤眼盯着萧霓仙取出的凤印,满面春风。
萧霓仙贝齿轻咬,心中对祁远竹存在最后一丝期望也在这一刻破灭。
“仙儿!”临走之前,祁远竹将她揽入怀中,悠悠说道,“你永远都是朕唯一的妻子。”
“等会儿朕便派专人过来为你迁居。”
“待到朕将夜景湛那些余党一一清除干净,朕便恢复你的后位。”
“朕还有事,你先收拾收拾。”
萧霓仙僵直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拥着,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目送着祁远竹的背影离去,她才扬起手中的圣旨,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后,双肩在上面发泄似的踩踏起来。
“娘娘,您不要这样,这可是圣旨,若是被皇上看到了,他会生气的。”
“皇上方才不是说了吗?只是让您暂时让出后位和凤印,将来您还会是沧澜国的皇后的。”
萧霓仙闻言,不由得仰天长笑,笑声如鬼魅般,惊得千禾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暂时?”
“你没看到他方才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吗?”
“他根本就是对那个君妙依着了迷了。”
“如今本宫对于她来说,早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本宫到现在才明白,对于那个狗奴才来说,但凡是有利用价值的女人,都能得到他的偏爱!”
“祁远竹他之所以一直将我留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惦念着,他年少时对我的那点懵懂无知的爱慕罢了。”
“你以为他让本宫留着,那个毁了容又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叶倾凰,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感情吗?”
“不过是因为叶倾凰的哥哥叶辞远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他根本谁都不爱!”
萧霓仙说着,忽的发疯一般的掠到窗边,用力的将长几上的绿牡丹,一股脑的掀翻在地上。
一时间花盆的碎片和泥土,伴随着那些四零五散的花朵和枝叶,飘散了一地。
萧霓仙含泪望着,那些在地上急促颤抖着的花瓣,再也按捺不住的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哟,萧妃这是怎的了?”
君妙依一袭明黄色的凤袍,飘然迈步进门,顿在她的跟前,鄙夷的俯视着她。
“你难道不知道吗?打今日起,这凤眠阁可就是本宫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玉手轻轻抚着头上那顶金灿灿的凤冠。
萧霓仙抬起泪眸,惊愕得望着那顶晃得她睁不开眼的凤冠,唇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意。
这凤冠乃是纯金打造,上面的雕花样式极其特别,宝石个大闪耀,绝非是一两日能够制出来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凤冠。
看得出来,祁远竹这次是极其用心的。
她故作坚强的扶着千禾的手臂起身,昂首挺胸的逼到君妙依跟前。
“在本宫搬出去之前,这里的一切便都还是本宫的。”
“就算是皇上已然给你下了封后的圣旨,在举行册封礼之前,你都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少在本宫的显摆,滚出去!”
君妙依自小便在高丽国皇室的追捧和呵护下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驱赶和羞辱?
听萧霓仙说话这般蛮横,她当即便气的脸色铁青,玉手颤抖着指着萧霓仙的鼻尖,愤愤道。
“你……,胆敢让本宫滚?”
萧霓仙冷嗤一声,不卑不亢的回道。
“对,你没听错!”
“难道你还想要本宫再说一遍不成?”
君妙依见她如此变本加厉,当即便气的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你放肆!”
她说着,习惯性的抬起手臂,快速的向萧霓仙挥舞而去。
就在她玉手要打过去的一刹那,手臂蓦地被人扼住,皓腕处一阵剧痛,令她忍不住惨叫出了声。
“啊!”
她回眸望着面无表情的高大力,气的俏脸瞬间拧成了一团。
“狗奴才,你大胆!放开本宫!”
“看本宫今日不让皇上扒了你的皮!”
高大力这才放开她,毕恭毕敬的躬身道。
“温妃娘娘恕罪,奴才身为这凤眠阁的掌事太监,自然有职责保护皇后娘娘,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
“今日有奴才在,您就休想伤到皇后娘娘分毫。”
“若是温妃娘娘不想奴才动粗,还请您自行离开!”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但是他说过的每句话都态度坚决且强硬,不曾客气分毫。
君妙依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婢女,为了避免难堪,她只得悻悻的退后一步。
“狗奴才,你给本宫等着!”
高大力点点头。
“温妃娘娘放心,奴才会一直等着的。”
“哼!”君妙依跺着脚,气急败坏行至寝殿门口时,忽的又回转身愤懑的睨着高大力,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记住了,现下本宫才是沧澜国的皇后,她已然被贬为萧妃了!”
“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萧霓仙闻言,忽的挑着眉讪笑着,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
“他是本宫的人,除了本宫能动他,谁也别想动他!”
“你也不例外!”
君妙依咬着牙,嗤笑着点点头。
“好,那便走着瞧吧!”
目送着君妙依的背影消失,萧霓仙这才踉跄着倒退一步,扶着千禾的手臂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祁远竹!”她玉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凤目里溢满了浓浓的恨意,“你胆敢如此负我,这次我定要你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