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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宇文礼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只能靠自己。但是乔乐的力气很大,很快他便被勒的差点喘不过气。

慌乱之中,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簪子,那是他送给火盈的。火盈出事前把这根簪子落在他那了。尽管火盈对他只是利用,但是他对火盈却是真心的。

出了这档子事,换做常人这个簪子估计要被毁掉了。但是宇文礼却还是舍不得,他想留个念想。

关键时刻,这根簪子救了他一命。慌乱之中,他掏出簪子朝乔乐猛的刺过去。这致命一击猝不及防,居然刺中了乔乐脖子上的大动脉,顿时血流如注。

须臾,乔乐便一命呜呼了。宇文礼急忙爬了一段距离后不断喘气。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如今这般境地,如果还自暴自弃,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于是,他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可是就在此时,所有的狱卒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其中一人大喊:“杀人了。”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杀人了。”

前太子在狱中杀人一事就这么在不经意之间传开了。很快这事就传遍了庆帝城的大街小巷。当然也包括宇文开疆的耳朵了。

作为父亲,宇文开疆还是很念及旧情,想给儿子一次机会。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宇文礼又出事了。宇文开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二日早朝,赢恪就开始带头谈论此事。只见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启奏陛下,废太子在牢房里居然不思悔改,还杀了人。我大宛以法立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废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还请陛下严惩。”

宇文开疆早就料到赢恪会来这么一出。

“丞相,这事我也听说了。并且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犯人宇文礼说是乔乐行刺他在先。”

宇文义急忙跳出来说道:“启奏父皇。儿臣也听说这事了,三弟宅心仁厚,我想他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于是儿臣昨个去了一趟天牢。结果狱卒们异口同声说是三弟杀了隔壁的罪犯,并非那人先动手的。”

其他官员大多是见风使舵的主,此刻早已看出风向,一个劲的搬出前太子的种种不是。

宇文开疆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寡不敌众。此刻朝堂之上全是不利于宇文礼的声音。作为父亲,宇文开疆还是有一丝怜惜,他不想杀了自己的儿子。

宇文义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心中默默念叨着。忽然,宇文开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直截了当的说道:“废太子不知悔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当今皇上。

宇文义立刻带着这句口谕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宇文礼见到二哥到来,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喊道:“二哥,二哥救我。”

碍于兄弟情面,宇文义假惺惺的说道:“三弟,莫要惊慌。”

宇文礼见他慈眉善目,以为遇上救星了。

结果宇文义突然说道:“可是父皇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旨意。”

“什么旨意?”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什,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呀。你杀了人就该伏法。”

“不,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的。”

“哦,来人啦。”

所有狱卒悉数到场。

宇文义扯着嗓子问道:“我问你们,到底是不是前太子杀了隔壁的罪犯?”

众人异口同声:“是。”

“是对方先下杀手的吗?”

“不是,那人与罪臣宇文礼发生口角言语上有些不敬,于是宇文礼怀恨在心,伺机杀了那人。”

宇文礼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二哥,你救救我呀。”

宇文义一脸无奈,说道:“三弟,不是二哥不想帮你,实在是父皇有口谕在先,君命难违。”

“二哥,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宇文义顿时轻蔑一笑:“你要见父皇,你还想杀他一次吗?”

“二哥,你血口喷人。”

宇文义见宇文礼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于是也不装了,怒道:“父皇待你不薄,你却要加害父皇,作为儿子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宇文礼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宇文义,你处心积虑,等的就是这一天吧。你应该早就知道小梦就是火盈,火盈就是小梦。所以你故意下套让我爱上小梦,是不是?”

“三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谁哭着求我的。”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骨肉亲情在皇权面前简直一文不值。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我要见父皇,我不相信他会杀我。”

“宇文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要见父皇,我要告发你。”

宇文义怒了,喊道:“众人接旨,奉皇上口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宇文礼谋杀圣上未遂,死性不改,因为一点口角杀害隔壁的乔乐,按照大宛法律当诛。”

下面的人当然领会了宇文义的意思,于是几个人合伙将宇文礼吊在横梁上,不久后便一命呜呼了。可怜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子,竟然落到这般田地。

“陛下驾到。”

众人顿时愣住了,听到这话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等到宇文开疆以其当年行军打仗的速度赶过来时,宇文礼已经断气了。

他怒道:“这是谁干的?”

宇文义当即翻脸,怒道:“你们几个,罪该万死。我只不过是过来传了父皇的口谕,并没有让你杀了三弟,你们竟敢如此狠毒。”

那些把宇文礼吊在横梁上的狱卒当然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皇权之争的牺牲品而已。于是纷纷大喊:“冤枉。”

宇文开疆自从上次大病以后,便不再大开杀戒,算是为自己积福。但是这种打击对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的确是承受不住的。

他顿时感觉眼前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左右侍卫急忙扶住他,他才勉强站立。

宇文义怒道:“来人啦,将这几个刽子手拖出去斩了。”

宇文开疆默默地承受着丧子之痛,在几人的搀扶下走了。宇文义看着死去的宇文礼,心里乐开了花,唯一的障碍扫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