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利亚和五颗莓来到要塞时,这个名为戈杜夫的小氏族的酋长正好在门楼守卫塔里,因为某些事情教训守卫。
它是第一个看到她们的。
好哇!酋长眯起通红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怒火。那个浓眉大眼的兽人小子居然给两个虾米带路!
叛徒!
于是酋长手一挥,粗声粗气地吼道:“小子们!把那三个家伙统统干掉!一个不留!”
兽人自然不会拒绝任何一场送上门来的战斗。
守卫们跳上塔楼射击口,对着利亚她们就是一阵狂轰乱炸。它们使用的枪械形式各异,从硅基体的视角看就是一堆钉在一起的垃圾,可就是莫名其妙地可以当枪使。
对于主动攻击者,利亚向来不给好脸色,但是她又想了解这颗星球的情况,因此只是把所有开枪的家伙都暴揍了一顿,然后每个人赏了一发安定心神。
在法术起效时间内,兽人完全丧失了战斗欲望,它们抛下了武器,没精打采地或坐或躺,甚至连鼻涕精路过都懒得踢一脚。
这对于被古圣塑造出来的战争兵器而言,简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法术效果一过,这帮兽人中的绝大多数就像见了鬼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战场。它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利亚再给它们来一发那种可怕的“诅咒”。剩下几个都是脑子特别横的,回去拿出了最好的家伙,发誓要消灭会诅咒的可恶虾米。
有一个算一个,利亚又给它们加了安定心神,不过这次不是随便给一发法术,而是将法术恒定在攻击者的身上。
兽人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虾米”不是它们能轻易对付的。
看看那些本来勇敢无畏的小子们吧!被诅咒后一个个变得萎靡不振,就像风干的蘑菇一样蔫蔫的,时间久了甚至连鼻涕精都打不过。
这批被恒定法术的倒霉蛋中就有戈杜夫的酋长。
兽人实际上是古圣(old ones)制造出来的灵能战争生物,它们的基因中预编了大量技术知识和学习模块,这就是为什么五颗莓脑子里不断涌现知识的原因。
兽人的灵能能力被称作“俺寻思之力”——举例来说,绝大多数兽人认为红色可以加速,那么只要在兽人多的地方,涂上红色油漆的车子就会比不涂的跑得更快,哪怕在涂色前这两辆车在各方面都一模一样。
身为被设计出来的战争种族,赢得战斗时兽人群体中就会产生灵能波动,这些波动最终会反馈到兽人的生理机能上,导致体型增大并在某种意义上”进化“。所以越厉害的兽人体型就越大。
反过来说,如果一个兽人无法继续战斗——例如被囚禁起来,或是像利亚这样使用法术进行限制——它们就会退化,体型变小,力量变弱,以及变成蠢蛋。
介绍完兽人,相信大家应该明白了:如果兽人们坚信自己不会受法术影响,那么利亚的法术效果不会像现在这么夸张;如果酋长身上聚集的“俺寻思之力”能更多,它就能自己摆脱法术的控制;如果这个小氏族的人能再多一点,并且对利亚的法术有所防备,它们就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兽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能力,自然只能承受“初见杀”。
其他兽人不是没想过帮受害者振作起来。
比如说,它们发现通过击打受诅咒者,可以让它们恢复战斗欲望。但这个办法很快就被认为行不通。
诅咒只能短暂地祛除十几秒,然后又会卷土重来,像是某种顽固的疾病,甩不掉、治不好。
更糟糕的是,一旦绝大多数兽人认定诅咒无法消除,诅咒就会变得真的无法消除。这就是“俺寻思之力”的搞笑之处——它既能让兽人们创造奇迹,也能坑兽人们一把(虽然后者并不常见)。
摆平了整个戈杜夫氏族后,利亚就让五颗莓暂代酋长一职,管理起整个要塞。五颗莓虽然从未有过管理经历,但狐假虎威之下,倒也勉强能让戈杜夫的兽人们听话。
她自己则在要塞上风区,召唤出李欧蒙的庇护所作为休息的地方。
这个选址是利亚的底线了,别指望兽人住的地方环境能有多好——无论是简陋的营房,酿酒小屋,还是技师小屋,除了臭烘烘脏兮兮没有别的形容词,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有了安顿的地方,她才开始召唤帮手。
第一个被召唤出来的是塔里安。
他一出现,就皱着眉头制止了利亚的召唤仪式,然后叹了口气:“女士,下次进入这边的宇宙时,最好先和尼欧斯——再不济和我们说一声也行。不然,惊喜不小心就会变成惊吓。”
利亚摊手:“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宇宙会这么奇怪,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在哪。”
虽说系统手机有查看本世界时间的功能,但这个世界是个例外,在努凯里亚时她就发现了这一点。
“你有没有试过询问本地人?”
“这个嘛……我正试着和它们打好关系。”
“它们?”
感觉不对的塔里安提着链锯戟,准备出门查看情况。
结果一开门,他就和高夫氏族的兽人撞了个正着。
那些鬼鬼祟祟的兽人和塔里安大眼瞪小眼,愣了几秒后,立刻像受惊的土拨鼠一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然后四散而逃。
“这还是兽人吗?”
塔里安手里的武器还没来得及启动,那些兽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应该是吧。兽人、屁精、史古革、鼻涕精,它们都是真菌生物。”利亚从他身后探出头,指着逃跑的兽人们向塔里安介绍起来,“它们已经被我*教育*过了,所以现在比较老实。”
“老实。哼,看来你在这边过得还挺有意思!”
“还行吧,”利亚耸了耸肩,“前几天一直在野外跋涉,昨天才在这座兽人堡垒里安顿下来。”
“这么说,你在这边已经待了好几天了?”
“是啊,怎么了?”
“你知道我们担心了多久吗?”塔里安皮笑肉不笑地问。
“呃……三四天?”
“是一个月啊!一个月!!!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也亏得塔里安没激活贝彻腐蚀唾液腺,所以利亚只是被口水淋头,没有被酸液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