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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竹苑里很安静,湘姨娘独自坐在院中,弹着江稳喜欢听的琵琶曲《霸王卸甲》。这曲子婉转哀怨,似倾诉着无尽的愁绪。

湘姨娘纤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每一下都饱含深情。她想起江稳曾经说过,这《霸王卸甲》有着独特的韵味,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看似豪迈壮阔实则暗藏悲戚。

江澈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试图静下心来写字。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无法平静下来,无论怎样努力,手中的毛笔似乎都不听使唤,写出的字歪歪斜斜、毫无章法可言。

与此同时,母亲弹奏琵琶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原本悦耳动听的旋律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搅得他心神不宁。终于,江澈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笔狠狠地扔到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用力地从中间翻开,直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

就在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人猛地推开。紧接着,江预端着一个碗快步走了进来。只见他神色严肃,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江预径直走到湘姨娘面前,停下脚步后,冷冷地开口道:“姨娘还真闲情雅致啊!”

听到这话,湘姨娘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看向江预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的江预有些不同寻常,心中暗自揣测是否又是江澈闯了什么祸事惹恼了这位大少爷。

一念及此,她握着琵琶弦的手不禁微微一抖,顿时,琴弦发出一阵杂乱无章的声响。湘姨娘急忙用另一只手将弦按住,以免再发出更多杂音。随后,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江预行了个礼,并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少爷,不知今日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

“哼!”江预冷哼一声,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自然是专程来找你和江澈的。”说罢,他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定格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上。

湘姨娘轻轻地将手中那精致华美的琵琶放在一旁,脸上绽放出笑容,对大少爷说道:“大少爷,您稍等片刻,妾身这就去唤江澈出来见您!”言罢,她扭动着腰肢,莲步轻移地走向江澈所在的屋子。

不多时,湘姨娘领着江澈来到了院子当中。只见江澈一脸恭敬之色,匆匆忙忙地朝着江预走去,并深深地鞠了一躬,恭声喊道:“大哥!”

江预则不紧不慢地踱步至江澈跟前,眼神冷漠而锐利。他伸出左手,毫不留情地捏住江澈的嘴巴,使得江澈无法合拢双唇。与此同时,他用右手端起一碗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水,毫不犹豫地往江澈口中灌去。

尽管江澈的嘴巴被江预死死捏住,但他根本无力反抗,只得被迫吞咽下那苦涩难咽的药水。

站在一旁的湘姨娘目睹此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急忙冲上前去,伸手想要拉住江预的手臂,焦急地劝说道:“大少爷啊,就算江澈犯下什么过错,您打骂教训一番也就罢了,怎可这般狠心给他喂食毒药呀!”

然而,江预却仿若未闻一般,猛地一下松开了捏住江澈嘴巴的左手。随后,他转头狠狠地瞪向湘姨娘,冷冰冰地回应道:“哼,即便我真给这小子喂了毒药,那又怎样?”

一直在旁边弯腰喘息不止的江澈,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普通的苦药。当他听到江预亲口说出所喂之药乃是毒药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伸出双手拼命地抠挖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将刚刚吞入腹中的药水呕吐出来。

湘姨娘心急如焚地拍打着江澈的后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她满脸泪痕地望着江预,哽咽着说道:“大少爷啊,妾身知晓您对江澈心中装有向晚舟一事耿耿于怀,但不管怎样,他们二人终归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呀,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对他痛下杀手呢?”

江预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碗用力一掷,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那碗便在地上摔得粉碎。随后,他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冷冷地盯着湘姨娘,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哼,不过是些绝子草罢了,还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湘姨娘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在听到“绝子草”这三个字时,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张原本还有些许血色的面庞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可言。

江澈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兄长,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毒夫!你把嫂子留在自己身旁,却对她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任其如鲜花般渐渐凋零枯萎。如今,你竟然连手足之情也不顾,妄图将亲兄弟赶尽杀绝,你落得个鳏夫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江预听到“鳏夫”两个字,走到江澈面前,一脚踢江他踢到飞到院子边的花坛里。然后走到湘姨娘的面前,蹲下狠厉的说道:“姨娘,以后每天我都会送一碗绝子草的汤药过来,让你亲眼看着江澈喝下。你让我断子绝孙,我也绝了江澈的子嗣!”

湘姨娘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双膝一软,“扑通”一声便直直地跪到了江预的面前。

只见她双手紧紧拉住江预的衣角,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一边抽泣着,一边苦苦哀求道:“大少爷啊,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呀!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江澈吧!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全是我一人所为,就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责吧。求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江澈这孩子吧!”

话刚说完,湘姨娘便开始不停地向江预磕头,每一下都磕得结结实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红肿一片,甚至还隐隐渗出血丝来。

而此时,江澈看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如此卑微地给江预磕头求饶,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预的后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突然,江澈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猛地冲了过去,抬起脚就要往江预的背上踹去。

然而,江预却好似早有防备,只见他身形一闪,紧接着一个漂亮的朝天蹬,右脚犹如闪电般迅速踢出,正中江澈的胸口。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江澈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江澈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挣扎着抬起头来,对着江预怒目而视,口中更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夫!今日之辱,我江澈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江预对于江澈的叫骂仿若未闻,他面色冷峻地背着手,缓缓踱步走到江澈的身旁。然后,他高高地抬起右脚,毫不犹豫地用力踩在了江澈脆弱的脖颈之上。刹那间,江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也因为窒息而凸出,模样甚是骇人。

一旁的湘姨娘眼见儿子遭此毒手,心如刀绞。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地跪着来到江预跟前,一把抱住江预粗壮有力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凄厉而悲怆:“大少爷啊,求求您行行好,饶了江澈吧!这件事情真的与他无关啊!如果您一定要惩罚,那就罚我好了,请您千万不要伤害江澈啊!”

江预冷冷地瞥了湘姨娘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随后,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湘姨娘的肚子上。可怜的湘姨娘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猛烈的一击,整个人顿时被踢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最终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四仰八叉地栽倒在院子边上的花丛之中。

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被压得七零八落,花瓣散落一地。而湘姨娘则躺在花丛里,嘴里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江澈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怒气地拼命仰起头,死死盯着江预,怒吼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恶夫,我定要去官府告发你!”

听到这话,江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后缓缓松开踩着江澈胸膛的脚。接着,他蹲下身子,与江澈平视,目光阴冷如寒潭之水。

“你竟敢骂我鳏夫?哼,那你可清楚我为何会沦为鳏夫么?这一切皆是拜你那心狠手辣的母亲所赐!”江预咬牙切齿地说道,话语间仿佛能喷出熊熊怒火。

江澈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茫然和疑惑之色。他直勾勾地望着江预,大声反驳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分明就是企图铲除我们母子二人,只因惧怕我日后与你争抢江家家主之位罢了!”

然而,江预对江澈的辩解充耳不闻,只是面带嘲讽地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妄想与我一较高下?简直是痴人说梦!你那歹毒的母亲暗中给我喂食绝子草,致使我先后害死了两名无辜女子。而今,你竟还打起了我妻子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即便我此刻当即将你们母子就地斩杀,恐怕也无人胆敢多嘴半句!”

话毕,江预猛地伸手揪住江澈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其一把提起,然后用力甩向一旁的湘姨娘。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江澈重重地摔倒在地,滚落到湘姨娘身旁。

江预则用手指着湘姨娘,眼神犹如饿狼般凶狠,声音冰冷刺骨且杀意腾腾地道:“姨娘,今日你不妨亲口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告知于你这不肖之子,也好让他瞧瞧究竟是谁更为阴毒狠辣!”

江澈心头一紧,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湘姨娘从地上扶起来,满脸关切与疑惑地问道:“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还有那所谓的觉子草又是什么东西呀?”

湘姨娘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目光直直地望向江澈,嘴唇微颤道:“澈儿啊,都怪为娘我太过贪心,一心只想着能让你出人头地。于是,在你大哥十几岁那年,我鬼迷心窍般悄悄地给他下了觉子草的毒……正因如此,他才会至今膝下无子,就连他所迎娶的那两位妻子,最终也是暴病身亡呐!”

此时,江月恰好来到院子门口,无意间听到了屋内的这番对话。她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飞奔到湘姨娘身旁,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湘姨娘,声音颤抖地质问道:“母亲,您刚刚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么?”

江澈同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得目瞪口呆,他一脸茫然地望着湘姨娘,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母亲,您说的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吗?”

湘姨娘伸出手摸了摸江澈和江月,说道:“是真的,是真的。我以为无色无味的毒药永远都会不被发现。凭借你们大哥的能力,他一定可以让江家强大起来。到时候,他又没有子嗣,江家的一切都会掌握在下我们手中,我们就是江家的的主人了。”

江月听了,大声说道:“母亲,你糊涂啊!我跟哥哥虽然是庶出,但是没有受到半分委屈,为何你还如此不满足,还要处心积虑的去害大哥。”

“即使你们没有受到委屈,终究还是矮了你大哥他们半分。我身为你们的母亲,自然得为你们着想。”湘姨娘面带一些不甘心的说道。

江澈听了,努力站起来,走到江预面前,跪在江预面前说道:“大哥,母亲对你做的事情,我跟你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她一会,她的罪,我来扛,要杀要剐随你愿。”

湘姨娘赶紧爬起来跪着看着江预,“十几年的毒,你都没有发现。是不是向晚舟发现的?”

“如果不是龙儿发现我身体里的毒,只要我跟她同房,怕是她都会被我害死吧!”江预冷冰冰地说道,话语之中已经不带着刚才那股杀气。

湘姨娘看着江预,平静的说道:“大少爷,是我害了您。我愿意承担所有,只是请您高抬贵手,给江澈和江月一条生路!”

江月立即跪在江预面前,请求的说道:“大哥,娘亲一时糊涂,求求你饶了娘亲一命,我以后给江家当牛做马来赎罪好吗?”

江澈也跪在江预面前,祈求的说道:“大哥,求你饶过母亲,她欠你的命,我来还!”

江预看着江澈和江月,本来下定杀了湘姨娘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阳光,眼神尽是哀伤,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江澈他们说道:“江漪刚刚诞下孩子,我不想杀生。江澈、江月你们继续去喆山数学,至于姨娘,你就好好把你想害人的心绝了吧!再让我发现你害人,我数罪并罚!”江预,说完,便快步走出了菊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