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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南照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在床上看到繁复的顶板雕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程中谋家,在他的床上。

她赶紧爬起来往外走,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还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她走过去,意外发现人高马大的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休闲裤,打着赤膊站在厨房里。搞笑的是他还扎着一件灰格子围裙,一手拎着锅盖,一手握着汤勺在搅弄锅里的什么东西。

她走近去才看到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大早上她就被他这个独特的造型逗乐,站在厨房门口一直笑得停不下来。

程中谋放下砂锅盖子,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干什么?这么好笑?”

李南照上前去拎了一下他身上的围裙,笑得眉眼弯弯:“你这玩意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油烟都黏在你身上了。”

“怎么没区别呢?天热,不想穿上衣。但是不穿上衣,靠近煤气灶又会热肚皮,挂上这个能隔热。”

李南照快要被他笑死。

程中谋道:“去洗漱吧,粥好了,我再煎几个蛋就可以。”

李南照去浴室洗漱,再次出来时发现他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食材,简单的小米鸡肉粥,一盘煎蛋,一碟切成细丝的咸菜。

程中谋摘下围裙,李南照看他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忍不住脸红耳热,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程中谋乐了:“昨晚你一直抱着我舍不得放呢。”

“你瞎说!”

他想说是真的,她的脸一直贴着他的胸口磨蹭。那种无意识的撩拨才更要命,她蹭得他浑身是火,他简直想发疯。

程中谋背过身拿碗筷时,李南照才注意到他背上有细小的伤口。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还疼吗?”

是那天在高速上伤的,她都忘了关注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医院包扎的。

“小伤,不碍事。”

李南照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背上......也有伤疤,很丑。”

程中谋的动作微顿,那些疤痕,她昨晚睡着后翻转身体时掀起睡衣一角,他看到了。

他悄悄掀开她的睡衣下摆,看到一大片狰狞的疤痕,他看得心里满是潮湿的水汽。

他大半夜没睡,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难过。

程中谋斟酌着语言道:“南照,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各种伤疤,每一道疤都有故事和来历。丑或者美都不重要,不过是一个已经过去的疤痕而已。”

“这些疤痕的故事,你要是想说给我听就说,我会很高兴你愿意跟我分享。你要是不想说,咱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南照怔怔看着他,眼眶微热。

她无意拿前任跟现任对比,可她想起那时张文焕让她去看医生,质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不信任他,不然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那些伤疤的来历?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人跟人之间是有差距的,男人跟男人是不同的。有些男人的心就像辽阔的海,又像巍峨的山,承载得下种种伤痛和不平。

李南照垂下头掩饰内心的起伏,道:“明天我会早点起来做早餐给你吃。”

程中谋蹙眉,转头看着她认真地说:“咱家没有女人必须伺候男人这种惯例,家务谁有空谁做,没空就请人做。”

李南照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程中谋叹气:“真好,我也是有老婆疼的人了。南照,咱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以后有大把时间给你表现,不着急啊。”

两人吃过早餐,程中谋掏出一张银行卡给李南照。

她推拒:“我有钱花。”

“这是家用,男人养家天经地义,别跟我争这个。”

他骨子里到底是有些大男人主义的,这种大男人不是体现在把自己当大爷,而是认为家庭的建设、风浪的抵御理应男人出大头。

一个强势的男人,自然不会只体现在出钱出力时强势,他会在方方面面都强势,这大约跟他十几岁就要挑起家庭重担、为家人劳心劳力筹谋有关。

李南照隐隐察觉到他性格里的强势,昨夜她一时气急冲程中谋嚷嚷也是因为这一点,他认为正确的事就非要她去做。她都快烦死了,他还非要揪着她问吃什么、必须吃一点果腹。

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不想刚结婚就因为这些琐事争论。她也知道大多时候,他是为她好。

李南照接过那张银行卡收好,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一家之主。”

程中谋被她逗乐,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会开玩笑的。

他心里很受用,这大概就是男人努力挣钱的动力吧。

程中谋道:“你在家休息一会儿,中午我回来吃饭,下午顺道送你过去上班。”

“你要是没空就不要两头跑。”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他冲澡出来,换了一身白衬衫、藏蓝色西裤,又变成那个不苟言笑、气势冷厉的职场精英。

临出门前,程中谋换好鞋还不走,磨磨蹭蹭站在门口看着李南照,眼里似乎有光。

李南照问道:“是忘了带什么吗?”

程中谋指了指侧脸,笑道:“忘了带走媳妇的告别吻。”

李南照简直败给他了:“脸皮真厚。”

他不说话,只笑嘻嘻地指着脸,明示她。

李南照看他不依不饶,只得走过去踮脚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像安抚撒娇的大狗一样拍了拍他:“快去赚钱养家吧。”

“得嘞!”

李南照看他像得了胡萝卜的大傻驴一样欢欢喜喜出门去,忍不住想笑。

笑过后她又恍惚,原来婚姻生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可怕,跟他在一起也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压抑。

他在外严肃,在家有点儿活泼过头,像一个一百多斤的巨型宝宝,偶尔会干出一些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李南照收拾好碗筷,家里没人,她才敢放心大胆参观。

三室两厅的格局,入门口处有一个小隔间放杂物,里面的橱柜装了她的一些东西。

除此之外就是一主卧一次卧,还有一间书房。

主卧和次卧李南照都歇过,她便推门进了书房,不料一眼便看到墙面挂着一幅鲜红的锦旗,正是她当初送给程中谋的那幅。

看着锦旗上的“见义勇为、该出手时就出手”字样,她有点难为情,心想他怎么还留着这玩意?好丢脸!

在家里转了一圈,李南照给外婆打电话。

外婆担心她不适应婚后生活,事无巨细问了好几遍,又叮嘱她多多关心程中谋。

李南照突然觉得后悔,不该让外婆住到程母那里去,她现在想找外婆撒娇还得经过程母,很不方便。

但外婆明显乐不思蜀,她在程母那里住得更开心,毕竟从早到晚都有伴儿一起玩。

李南照挂下电话,又怔怔坐了一会儿。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她看了一下屏幕,是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周明柔慌乱的声音:“青宝,如果邵凯找你,就说我昨夜跟你在一起。”

李南照懵了:“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我现在赶回去。他现在去你家,你快起床准备一下,别让他在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李南照心下一沉,刚想说她已经搬家,可周明柔等不及她出声就啪叽挂了。

她再拨打电话过去,那头已经关机。

李南照意识到大约是周明柔跟外头那个男人的事被邵凯察觉了,她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会儿慌乱有什么用?

李南照心想周明柔真是胆大妄为,她思虑再三,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家已经搬空了,房子也退了,总不能为了周明柔又搬回去。

再说就算她想搬也来不及了。

李南照索性又给周明柔打电话,拨打她本人的号码,一连打了十几次她才接听。

“青宝,怎么了?是不是邵凯到了?你先想办法拖一拖他,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李南照冷声道:“姐,不用费劲了,我跟外婆已经搬走了,我们都不在之前的房子里住。”

手机那头的周明柔宛如被晴天霹雳劈中,她尖叫一声:“你说什么?”

李南照知道她听得清清楚楚,没必要重复。

周明柔恼怒道:“你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害我吗?”

李南照压着心里的火,道:“你为什么要撒慌?”

周明柔瞬间哑口,支支吾吾道:“这事说来话长......哎,烦死了,这让我怎么说。算了算了,你的房子还没退吧,房东没租给别人吧?我就说你今天有事外出,不在家。你跟房东说一声,不管谁按门铃都千万不要开门,也不要说你退租了......”

李南照为难地说:“姐,我已经退租了,跟房东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她要把房子租给谁我无权干涉,我更不会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周明柔那头沉默两秒,挂断了。

一会儿李南照的手机又响起,是乐乐的手表电话打来的。

李南照盯着手机屏幕,一直盯着那屏幕亮起又暗下去,如此反复几次,铃声终于不再响起。

她知道肯定是邵凯用了乐乐的手表打过来求证,无论她说真话或是假话都不好。说真话,倒霉的是周明柔;说假话,以后就得说无数个谎言来圆今天这个谎。

她也知道这样会得罪周明柔,可是一旦被周明柔拖下水,这事就没完没了。而且她的性子也不允许她撒谎包庇,这事不掺和最好。

中午程中谋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如预期那样回来吃午饭。

李南照独自搭乘地铁上班,他家小区外就有地铁站和公交站,很方便。

路上,李南照给周明柔发了信息,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周明柔没理她。

李南照心神不宁,怕她的事情败露,也怕邵凯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