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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口口声声叫韩婷婷是后妈,顾家除了这个妈是后的,其它那些可都是亲的,这亲的一批都干了些什么?

让顾漠北看到了被亲人放弃的残酷现实,让他走在生活的绝境里。

也只有韩婷婷这个后妈能体会到顾漠北的艰难和可怜,能平心静气和顾漠北谈心,能真心关注孩子的成长。

“北北,人活在世上,就是一口气,争口气,看看这些所谓的亲人都是怎么看你笑话的?真正帮你的没有一个,都是落井下石的。

世上没有真正笨的人,只看你用不用心了,人各有所长,你的长处也许就是别人所没有的。生活的路很漫长,慢慢挖掘自己的潜能,认真走好每一步,让自己的人生更精彩。

今天他们瞧不起的你,今后也许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但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要如何走?但有一点必须要有知识,也只有知识能改变你的命运。”

既然顾家人毫不避讳的这样羞辱顾漠北,韩婷婷就坏事利用,做反面材料好好说教一下即将离家的顾漠北。

韩婷婷知道顾家人一面看他们娘们的笑话,一边挑唆顾漠北,在顾漠北跟前数落后妈的不好。

所以,还没有对错是非辨别能力的顾漠北,才会时好时坏。

有人乐意看他们的热闹。

地方真小,不想见得人也要见三遍,在大巴车前又遇到了顾学青。

顾学青已朝他们走来,想避都避不开,“二嫂,你们这是干啥去?”

韩婷婷心情不好,勉强抬眼看了看顾学青,“送北北去上学。”转脸喊儿子,“北北上车。”

很有躲避的意思,韩婷婷不想孩子再受到伤害,那毕竟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不知是否会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那天顾学忠就当着顾漠北的面,乱七八糟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顾学青看韩婷婷不想搭理他,也没敢乱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塞给顾漠北,“去买瓶水,路上喝。”又叮嘱顾漠北,“去了好好学习,你妈也够费心了。”

韩婷婷亲自把顾漠北送去了外地,也去见见自己的同学,把漠北安顿在同学那儿。

其实是刘诗妍的同学,不过没关系,都好多年没见了,少说话就不会露馅。

也是想让顾漠北脱离这个压抑的环境,换个有利于他成长的干净地方。

经过了这一系列事情,估计顾漠北也明白了许多,这是他最后的学习机会,就算为了一口气也应该知道珍惜了。

自从顾漠北过了十二岁,韩婷婷就再没实行自己的棍棒教育法。

从心理说服教开始入手,顾漠北比同龄孩子成熟的稍晚。

这也就造成大人赶着往前走的样子,但十五岁也绝对明白事理了。

别人加在他身上的羞辱就是一种另类的鞭策,这就是人各有所长吧!

买房、安顿顾漠北的学习,一堆事情,又成了韩婷婷的心病。

她不能把顾漠北送去学校就甩手不管,不时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凑时间写封信鼓励鼓励。

这是做母亲应有的义务

本该是顾学义的担子,他却活成了事外人,只负责挣钱,当起了甩手掌柜。

虽然学校有ic电话,韩婷婷仍保持着和顾漠北两星期一封信的生活节奏。

一栋宿舍楼里只有两部电话,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是排队打电话,时间不允许像家常唠嗑。

电话里有些话也不好说,说过也许很快会忘掉,信件不一样,可以说的深刻些,可以反复看,理解也会不一样。

青少年叛逆期,父母好的引导和鼓励是不可缺少的。

就像顾漠北成年后说得那样:每当他疲累有了懈怠心理时,接到韩婷婷的信,就又昂头奔跑起来。

三年的技校生活,是他人生最充实的阶段,母亲的理解、关心和鼓励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成长。

不论周围人如何议论韩婷婷这个后妈,她都在努力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也的确是个亲母亲,只是外人不知。

眼睛也会骗人,有时亲眼目睹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这就是人世间生活的诡异。

小恃和顾学义的一日三餐,成了韩婷婷的工作,没有薪水的工作,却不得不屁颠屁颠去做。

生活又处在了岔路口。

暑假没结束,沈玉就回了老家,扬言以后都不会再来G市。

安顿沈玉的生活迫在眉睫,四个老虎一样的儿子,总不能看着老母亲在老家孤独终老?

别人可以不管,顾学义不行,也正因为这样,弟兄们才有了理所当然的心态。

韩婷婷作为先行者回老家去找机缘,这是她这世第三次回顾学义老家。

农家小院里比以前更萧条,老房子更陈旧,小白狗年岁已是老狗,韩婷婷进去,它趴在树荫下都没站起来。

小白狗认识韩婷婷,懒得跟她打招呼,也没出声。

白狗身上的毛有些脏,白色变成了灰色,眼角挂着眼角屎,脖子里那根铁链如旧。

因为它进了这个门,脖子就被挂上铁链,再没能出去过,它的狗生就在这一圈不足四平方米的地方度过。

狗盆里没有食物,只有半盆水,可能狗子吃完了饭,沈玉又给它倒的水,天气热怕渴着它。

沈玉是它的老主人,它是沈玉的老伙伴,可能也只有这两能这样相依为伴了。

两个孙子去上学了,沈玉在北面的老房子里睡觉,外面进来人也没知道。

儿子们都在家时,沈玉住在西面新盖的房子里,儿子们不在家时,她就住在北房。

北房后面是山崖,里面凉快,就是房间小,是六十年代那种老规格建筑,不过祖孙仨也住的下。

院里种了蔬菜,绿油油一片,几只鸡关在大铁笼子里,芍药花开的旺盛,一大朵一大朵的在微风里摇摆。

院子早上扫过,白土地现在还是干净的。

韩婷婷看沈玉睡的香,轻轻放下行李,没惊动她。

沈玉睡眠多,让人羡慕的好睡眠,倒头就睡那种,韩婷婷睡眠少就特别羡慕沈玉。

家具还是那些老家具,一件新的都没添加,房屋的地仍是土地,没铺砖,但是打扫的干净。

炕上的被子已看不出颜色和花纹,这儿的人不喜欢铺褥子,就睡在羊毛毡上,羊毛毡下面铺着麦草。

炕仍是热炕,炕上不论啥时候都放着一床被子,进门就是热炕头。

看的韩婷婷鼻酸眼涩,你照顾我十年,我守护你余生!

这就是留守儿童和老人的生活。

年轻人留在老家没收入,仅靠那一亩二分地,填饱肚子都是问题,再别说供儿女们读书了,恐怕学费都攒不够。

年轻人出去又没法把老人孩子都带上,就算能带上,老人也不乐意离开故乡,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就如沈玉,儿子们想把她拿去身边照顾,老人又不习惯。

韩婷婷在老家县城转悠了一个月,市场基本是饱和状态,生意不好做。

许多商户就是周边的农民,家里的地也兼顾种着,两边都有收入。

城市住惯了的韩婷婷,回到海东市最贫穷的一个县,那种感觉不言而喻,所以她没找到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