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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祁同伟又仔细将事情从头捋了一遍,他重新成立了两个设想。

第一个便是牵涉到其第一背景牛副局长。

这个牛副局长祁同伟并不认识。

要是成立的话,事情也不会太复杂,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第二个就如谈话时白阿宝所说,他跟郭向理有矛盾,出了事干脆将郭向理拉下马,毕竟只要用心去查,两人背后的关系总会浮出水面。

再一个,系统虽然提示郭向理是白阿宝的背景,可他们又没有好友度维持关系。

按系统规则,隐藏好友度起伏不定。

对方内心是不是真正忠心于郭向理,还未可知。

要是第二个,那白阿宝的杀人动机在哪?

他又不在江昌县,跟黄家更是少有来往,难道以前有旧怨,这次找到机会?

这个念头一出,祁同伟觉得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白阿宝的仕途起点本就在江昌县,以前跟黄家未必没有交集。

当然,郭向理说谎的可能性更大,要是没有杀人,贪污受贿,渎职等罪名虽然不小,但他举报了这么多人,属于争取宽大处理。

要是杀人的话,这可比其他罪名重多了,最重要杀的还不是普通人,承认了,黄映祥会不会让他继续活着?

另一个从人的思维来说,别人怎么可能用命来陷害你,除非两者之间真有深仇大恨。

祁同伟更偏向这种看法。

看来,一切都要等季昌明回去调查。

市里调查组入驻江昌县,立刻引发人人自危。

常务副县长孔乙己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再拖拖拉拉,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干脆亲自上门找到黄映祥商讨化工厂搬迁事项。

令孔乙己惊喜的是,谈判格外顺利,黄映祥根本没有考虑就同意了搬迁。

他不知道,现在的黄映祥对工厂已经不再感兴趣,以前这些都是黄红发,黄红明两兄弟在经营。

现在黄红发死了,黄红明的能力应对这么多生意实在颇为吃力,而他的身体也不太行。

黄红发一死,让他本就有些病痛的身体加剧了,要不然也不会六十来岁就开始拄拐棍。

事情既然水落石出,他不能不知好歹,知道这是祁同伟的意思,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以此修复两人的关系。

有时候,狠话放起来容易,收回就难了。

那天说完,冷静下来,他也后悔,真跟祁同伟硬刚,他其他儿子怎么办?

这一个月他其实比祁同伟更着急,要是破不了案,话放出去了,自己没有动作打的还是自己的脸。

可要是有动作,真当人家市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吃素的?正好针对你,之前散尽家财就前功尽弃。

好在事情顺利破案,为了缓和关系,化工厂在孔乙己商谈好的第二天,便被黄映祥下令停工。

或卖或搬。

调查组入驻的第二天,副书记周东开如同大家猜想的一般被带走。

第三天,又是两位涉入太深的副县长。

三位副处级干部一带,目标转移,往下走,基本是郭向理一系的,像陈大明这种曾经的铁杆自然逃脱不了。

搂草打兔子,跟黄家交深的也跟着被查。

这场调查持续了半个月。

才被祁同伟叫停,他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再调查下去就过了,整个县人心惶惶,哪还有心思工作。

当市调查组全线撤离,一众干部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这半个月,各部门头头脑脑倒下不少,倒是那些清水部门稳坐钓鱼台。

当然,他们难道不贪吗?绝不是,只是这个衙门没多少油水,想贪也贪不到。

海洲市,雅琳咖啡店。

陈鑫走了进去,在跟服务生说明找人的样貌,立马被引到里间。

一道靓丽的身影正端坐卡座品尝着咖啡。

“孔凤同志,这半个月,你让我好找啊。”陈鑫在孔凤的对面坐下,神情焦急。

孔凤用勺子搅动着咖啡,笑问:“怎么,你陈大局长好像很着急见我?”

陈鑫面色不虞,直奔主题:“烟蒂跟头发是怎么回事?”

孔凤笑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问得是为什么有我dNA的头发和烟蒂会出现在第二看守所?”

孔凤轻笑一声,丝毫没有理会陈鑫的质问,“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不让人抓我?你不是还有个外号,江昌第一铁面局长吗?”

陈鑫愣了愣神,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杀人是大罪。”

孔凤讥笑道:“大罪?这个世界任何的罪名,它只会对老百姓有用,而面对权力者便像阳痿的男人,疲软无力。”

陈鑫哑然。

孔凤继续说道:“是不是没话说了?

那我来说,就说他黄红发,在江昌猖獗这么多年,有谁能将他如何,就算是你,也不过让他进去度假而已。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江昌没人能审判他。

终究上天对我不薄,让他落在我的手里。

机会既然摆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紧紧抓住。

这些年,我能从曾经受人欺负的小女孩成长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我知道抓住任何机会。”

陈鑫问:“这么说,白阿宝是你的人?”

孔凤摇了摇头,“不,他并不是我的人,只不过我掌握住他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小秘密,让人恶心的秘密。”

陈鑫点头了然,又摇头苦笑,“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祁书记本来就在对付黄家,很快他就能得到正义的审判。”

孔凤嗤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以为祁同伟就是什么好官,人家送他的礼,他可是一样都没落下,我看他抓黄红发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已。”

陈鑫争辩道:“你真的误会祁书记了,他收黄家的礼,只不过为了麻醉对方。”

孔凤打断道:“好了,是真是假,我不想去知道,我只知道,人!一定要靠自己。”

这时,服务生端来咖啡,让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了争辩。

待服务生走后,陈鑫缓和下语气问道:“既然你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要选择杀第二个人?还要选择嫁祸给我?”

孔凤端起咖啡小抿一口,任由口中的苦涩在味觉萦绕,仿佛这样才能压过她心中的苦涩,“我并不是要嫁祸给你,要是我真的嫁祸给你,就不会这么破绽百出,你入住的那家酒店我查过,他们楼道有监控,完全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陈鑫更不明白了,“那你这是为了什么?”

孔凤语含恨意,“如果只是报复一个黄红发,怎么能消我心中怨恨,所有欺负我的男人,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