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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明暗暗叫苦。

祁同伟看见他,他当然也注意到那么显眼的大队人马,其中还有不少他的熟人。

他没想到京州这么大,却冤家路窄被这位一把手看见自己带着“老婆”挑选大别墅。

这下回去,别说副县长,恐怕自己得去反贪局喝茶了。

孔凤注意到陈大明的脸色,关心道:“大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刚才她早就被一栋栋别墅挑花了眼,哪里注意到路边的一群人。

陈大明没有隐瞒,“小凤,我要完了,刚才你猜我看到谁,祁书记啊!”

“祁书记,在哪?”孔凤东张西望。

陈大明赶忙说:“别扭头,就刚刚我们经过的那群人,为首的便是祁书记。”

孔凤也是一惊,却很快镇定了下来,脑中快速思考。

陈大明一副垂头丧气,心叫完了,大概率自己要进去。

自从这位祁书记一来,他们江昌就大变天,不说自己的公安局长,就连黄家人都敢碰,这下被逮了个正着,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至于自己那位郭县长会不会保自己,难说,不踹自己一脚都不错了。

孔凤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快便想通了一切,强打起精神,安抚起来“大明,你放心,我一定让老郭保你。”

其实,孔凤想的跟陈大明一样,能保则保,保不了就让对方背起这口黑锅。

当然,她也不是全无应对之策。

再说郭向理给的这张卡还没有刷,证据也不一定有,“大明,咱们还没交钱,对方抓不到证据,你就说出来散散心,看看这京州第一豪宅,开阔眼界。”

陈大明苦笑,这个理由勉强站的住脚,但是自己经不起查啊。

……

已近深秋,看守所的监室还没来得及更换被褥,单薄的凉席加上一张洗的刷白的被单便是一切,要是遇上突如其来的降温天,冰凉的水泥床,能冷的死人。

黄红发是重点嫌疑人,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监室。

冷色的月光,透过窄小的铁窗,落下一块光斑。

黄红发裹着被单,惴惴不安。

两年前的记忆回转心头,当年的他就是被陈鑫送进监狱,如今重来第二遭,两人简直天生死对头。

不过,那时候关在江昌县监狱就跟度假没区别,吃喝都是最好的,还有小弟伺候,要是待腻了,还能弄个保外就医,出去潇洒一番。

两年多时光,眨眼便过了。

再对比现在,看不清前路,精神肉体双重煎熬。

黄红发开始后悔,后悔没听自己父亲的话,否则自己这时候应该在夜总会搂着两个女人,喝着醇厚的美酒,醉生梦死又是一天。

想着想着,眼皮慢慢打架。

就当黄红发要进入梦乡时,一阵轻微铁门与铁锁碰撞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如同平地旱雷,让他瞬间被惊醒。

铁门尽管很轻,还是发出“吱呀”声,那是铰链磨损的声音。

黄红发起身望去,两道人影渐渐靠了过来,借助月光,黄红发看清来人,眼神由惊变喜,“汪…。”

“嘘!”来人赶紧止住黄红发发声。

黄红发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来人笑了笑,“咱们两兄弟,你坐牢我能不来看你。”

黄红发捶了来人一拳,“还是你够意思,对了,他是谁啊。”

黄红发指着一个身穿警服,一身酒气的男子说道。

来人说道:“他啊,是这里的一个副所长,跟咱们都是朋友。”

“朋友好啊,我最爱交朋友了。”黄红发高兴的上前与来人握了握手,手里的触感让他觉得奇怪,“这位朋友,怎么你还戴着手套。”

副所长扯着沙哑的嗓子,解释:“哦,咱们这毕竟不符合规定,所以戴手套,谨慎一点。”

黄红发竖起大拇指,又来了感叹,“哎,要是当初我能向你这么谨慎,也不会进这儿了。

对了,咱们这里是哪儿?京州?”

“不是,这是海洲市看守所。”

黄红发吐了口唾沫,“妈的,我就知道那两个警察吓唬老子。”

来人很紧张,“你不会招了吧。”

黄红发得意道:“当然没有,我还等你们来救我呢。”

来人松了口气,“没瞎开口就好,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来人说着又摸向床铺上的被单,扯了扯,仿佛在试探被单的韧性,“晚上就用这个啊?”

黄红发没好气,“你以为,坐牢呢,差点没被冻死。”

“你这也算二进宫了。”来人将被单一丢,站起身,在监室慢慢打量起来。

黄红发的视线跟着对方,问:“哎,有没有带烟,给我来一支。”

来人猛地转身,定定的看着黄红发,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烟就别抽了,容易留下痕迹。”

黄红发一愣,“怕什…”

话未说完,一条被单陡然套住黄红发的脖领,用力一勒。是那个沙哑的男人!

黄红发本能的用手去扯脖子上的被单,这时,刚才还称兄道弟的来人直接上前抓住了黄红发的双手,令其根本无法挣扎。

黄红发长期打架,立马用脚猛地踹了过去,将来人踹了一个趔趄,紧接着又去拉被单。

沙哑男人一个躬身,紧紧拉着被单,猛地将黄红发反扛在背后,黄红发顿时被拉的双脚立地。

不等黄红发反应,被踹倒的男子迅速扑了过来,抱住黄红发挣扎的双腿向下拉去。

良久…。

黄红发直挺挺的停止挣扎。

“快,将他挂在铁门上。”

……

翌日,祁同伟搂着已经辞职在家的罗倩正在睡梦中,高育良打来了电话。

黄红发死了!

死在看守所内。

祁同伟立马放下手中工作,赶回了海洲市,见到高育良。

“高老师,怎么回事?”

高育良叹了口气,“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初步排查为自杀。”

熔断?

“不可能!”祁同伟斩钉截铁,黄红发虽然祁同伟只是见过几面,但对方那嚣张到骨子的行为告诉他,黄红发绝对不会自杀。

高育良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黄家还是有实力的,他犯不着自杀。”

高育良说,就在几天前,黄映祥在上面一个从省委副书记退休的林姓老领导撮合下,向红基金捐了一笔八千万的捐款,差不多是黄家大部分家产。

根据各方面的消息反馈,黄红发很有可能会被再次释放,怎么突然就横死狱中呢?

栽赃嫁祸吗?

可又会是什么人栽赃给自己?

祁同伟沉默片刻,问:“这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高育良说:“我已经指示下面不准透露出去,但你要清楚,这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也就是说黄映祥很有可能知道这事了?”

“是啊,所以你下去还得小心点,另外我已经与齐书记通了气,会加快反腐进度,到时候事情结束,将你调去其他部门过渡一下。”

祁同伟皱了皱眉,“意思黄映祥暂时还不能处理?”

“不是不能处理,而是大概率不再追究。”高育良说:“毕竟老同志出声了,省里面肯定要顾及,根据何书记的意思,只要他们老实下来,让他们平稳落地,那笔捐款就是买命钱。”

祁同伟冷笑,“看来,也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妥协的嘛。”

这一妥协,就将祁同伟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方,黄映祥死了个儿子,他能忍?

就算祁同伟没有生命危险,谁知道人家会下什么暗箭。

高育良没有说话,这就是政治,下面打生打死都比不过上面念头的转变。

说是朋友就是朋友,就算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几十年前打的你死我活,现在不依旧友好交流。

高育良安慰道:“同伟,你要考虑一下上面的难处嘛,有些老同志的面子还是要给,否则就是不尊重老同志,何书记刚上任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不过,你放心,我会适时敲打一下黄红正。

黄映祥五个儿子,黄红发只是其中最不争气的一个而已,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自误。”

黄映祥刚拜托上面的出手,让他到站,段然不会为一个儿子断送自己其他四个儿子的生路。

当然,高育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也无法排除对方感性大于理智,丧子之痛,这世间有几个人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