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军师?快来救人呐!”
等江夏吐着舌头和众人把这位妇女推进协和大楼的时候,“军师”正对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说着什么。
“啧,‘子龙’啊,长坂坡七进七出,你终于是把嫂嫂救出来了?”
老军师一边打趣,一边伸手掐住了妇人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翻看了下鼻青脸肿的江夏。
“有点麻烦,诶,去把巧智老师请来……”
“这小子倒是没事,就是看着磕碜了点……”
“巧智老师?军师,要不您亲自出手?”江夏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听着“军师”找外援,稍微有点不满。
军师白了一眼江夏,顺手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见傻愣愣的江夏没有动作,干脆直接套在他的口鼻上。
“呀!老医生,您可别动怒,我们等巧智老师,你能把纸袋拿下来不?”
李怀德亡魂大冒,又不敢去扒拉老先生的手,只能绕着两人开始转圈圈。
“小江不懂事,进了医院就听医生的,您可别生气,我帮你收拾他,您先把袋子拿下来呀?可别憋出个好歹来……”
说着李怀德掸灰式的,在江夏身上拍了两下。
“闭嘴!这小子都快呼吸性碱中毒了,啧啧,那额‘大力丸’你吃了没有,咋身子骨还这么弱,推个板车都能推成这样……”
“再说了,术业有专攻,你让我上手,只会害了别人!”
军师拍开李怀德捣乱的胖手,对着身后的年青人们挥了挥手:“都来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呼吸碱中毒,都来看下具体的身体指征是什么样的,呼吸碱中毒和酸中毒是不一样的……”
那群医学生捧着小本子,围着江夏就是一阵乱戳,还不时的开口提问。
江夏看着一位灰发医生指挥着几名护士把那名妇人接走,这才松了口气,摊在板车上任由这帮医学生摆弄着自己。
摘下牛皮袋,吸了口新鲜空气后,又把牛皮纸袋罩上:“那就是巧智老师嘛?技术咋样?”
“军师”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一想的干脆赏了江夏一个大锅贴,就连一旁摆弄江夏的医学生们都面露不满。
“协和第一名女医生,也是第一名女性主任,你说别人的水平咋样?”
嗨,您早说是她呀,那就不用担心了。
休息了一会,江夏觉得好了不少:“行吧,这一天够好玩的。李叔,回家睡觉!”
“军师”打量了下小呆毛,“你小子是该好好睡睡了,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
“没!最近得了个神奇的方法,我现在是干两个小时,就睡半个小时,每天精神得不得了!”江夏得意洋洋,就是小呆毛没像以前那么支棱起来。
“神奇个屁!那叫透支!”
老军医挥手招来个急救床:“哪也别去了,先在我这躺一晚上吧。”
“呃,也行。来针葡萄糖吧,明一早还有任务呐!”
老军师皱了皱眉,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医院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code pink”
“code pink”
“code pink”
“code pink in delivery Room! All obstetrics and Anesthesiology staff, please report to the delivery Room immediately. this is a code pink, repeat, code pink in delivery Room.”
一听着广播声,“军师”撩起自己的白大褂撒丫子就跑,根本不顾自己已经华发丛生。
跟着,又从旁边的房间里窜出几条人影,咚咚咚咚的向着一旁的电梯口跑去。
“槽!这破电梯还是这么慢!”
“别等电梯了!张老都爬的楼梯!”
这几位医生互看一眼,又忙不迭的向着楼梯间冲了过去。
“呃,小江,这是啥情况?”
“有人需要抢救了呗,抢救代码就是医生的冲锋号嘞,这是要从阎王爷手里抢人了!”江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嗨,那咋还用上洋文了?”
“第一,不会引起恐慌,李叔,您想啊,协和这么大个医院,时不时的就通知医生去抢救,那不把其余的群众给吓着了……”
“第二嘛,您别忘了,协和是白头鹰那边一个什么家族支援建设的,虽然也没安什么好心思,但,好像他们开办之初就明确采用英文教学的吧?”
说着,江夏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医学生。
“对,没错,51年以前就要求全部用英文书写病案记录嘞。就是现在,我们上课的时候教材都是英文,就连医疗记录也是这样!”一名医学生举了举手里的病历本。
“走吧,我先带你去病房,工作证请出示下,我好登记……”
江夏点点头,按着他的要求掏出证件进行登记。
“诶,对了。前面那名妇女的急救费用,我要不要先帮着交一下?”
医学生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江夏。
江夏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擦~忘了这是什么时代了……
刚才他其实是去琢磨那几个英文单词是啥意思来着,一时间有些恍惚了,忘了自己正处于那个火红的年代。
这个年代的医院,可不会催着那啥……
……
delivery Room!
不会是那名妇人吧?
江夏扭头看向随行大妈怀里的于姓小男孩,这会小男孩仿佛母子连心一样,紧紧的攥着小拳头,泪眼婆娑的向着楼梯间看了过去。
江夏摸出一把大白兔,伸手递了过去。
“放心吧,你娘没事的。要知道给你娘看病的,可是位了不起的先生!”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伸手要江夏抱,江夏接过男孩,趁着别人不注意,又往大衣里塞了个暖洋洋。
“走吧,咱哥俩去病床待一晚上,明早就可以见着你娘了!”
小男孩没吃奶糖,谢过江夏后,小心的把江夏送的奶糖塞进自己的小荷包里。
“哥哥,我想留给妈妈吃!”
“嘿嘿,是个有孝心的,跟哥哥差不多了!”
毕竟是个孩子,担惊受怕了一路早就扛不住了,在江夏的怀中,小男孩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大娘,我带这孩子去睡一会呀?我的病床就在后面,等他妈妈……”
“啪啪啪……”
一串急急的脚步声传来:“谁是玉芹同志的家属?”
那位大娘站了起来:“玉芹的家属不在!我的家属院互助组的组长,医生,玉芹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