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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

是小陈。

盛扬接了,问:“今天你陪专家去看监控视频,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盛总,我们反复看了监控,太太.......那个她,中途在洗手间换了衣服和帽子,还在行李箱贴了贴纸.......不怪张主任手下的人,他们在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

“是吗?”盛扬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小陈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盛总这声笑.....是在赞扬“太太”她机智吗?

小陈接着说:“最后,我们发现她走了VIp通道,上了去t国的航班。”

“t国?”盛扬问,“所以她没去澳洲?当天坐飞机去了t国,你确定?”

“确定的。我们在登机口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带着行李箱上了飞机,并没有托运。”小陈解释。

盛扬松了一口气。

和今天飞哥那边传来的消息倒能对上。

大概是用了些手段,曾阿姨倒老实说了,当初只是打算把她骗到澳洲去。

可能计划还没实施,她就先跑了。

呵呵。

真不知道是说她傻,

还是聪明。

可如果聪明的话,就不应该伙同苏家那几个人来骗他。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坐公司的商务车,你不用来接我。”盛扬嘱咐说。

-

挂完电话,盛扬又打电话给宋楠。

“她没去澳洲,应该是去了t国。”

宋楠:“挺会跑的啊。”

盛扬:“苏家在h城的管家苏跃,我今天派人去找他,却听苏家别苑的人说,前几日就出去了。”

宋楠:“估计是去找她了,正常情况下,苏家作为雇主是不会放任这样一枚棋子在外面的的。额,还是个不受控的棋子。”

盛扬:“......”

“你不会生气吧,其实.......我觉得.......”宋楠叹气,“但我觉得没有用,要你觉得才行。”

“我在t国没有熟悉的人,你这几年在政界打交道比我认识的人多,看看能不能通过人脸对比,查一下她的出入境记录。”盛扬看着窗外,突然想起在Z国看到的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或许她现在不在t国,去了Z国也说不准,我会再让Z国的人脉查一下。”

宋楠觉得盛扬魔怔了。

毕竟最简单的方法摆在眼前——报警,立案。

大数据一拉,身份、背景、行踪什么都清楚了。

何必这样大海捞针,耗费人力,财力?

或者动用盛老爷子以前的那些旧识手上的资源,也是很快就能出结果的事。

可他就是不听啊。

像现在这样,多累啊?

毕竟,每一次求人办事,都不是嘴巴动一动那么简单。

人情,人情,你来我往。

后续是要还的。

他宋楠不怕还人情,

可是他为盛扬觉得不值得。

电话里,宋楠什么都没说。

只叹了一口气。

“如果,二日之内再无消息,我直接寻求警方帮助。”盛扬终于松口。

“好。”宋楠挂了电话。

-

盛扬回到锦绣山庄。

小陈,扶他上楼。

走到平台处,盛扬忽然记起了熟悉的场景。

好几次他喝多了。

她就站在这儿等他。

等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然后抱住她。

把她揉进身体里。

盛扬挣脱了小陈的搀扶:“你去休息吧,我没事。”

小陈的脚步声远去。

盛扬挪动脚步,走向那间卧室.........

走到门口,却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门。

他坐在楼梯的平台上。

黑夜里空无一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深夜里刺耳。

“盛总,那个疯女人吵着说要让你听一下她录音笔里头储存的,文件名标记‘九月’的一段录音。她说里面有重要的,对你有价值的信息。”

“录音笔?”盛扬问。

“是的。她今天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还有就是说要见你。”

“见我?”盛扬问,“那个老太婆呢?有没有说什么。”

对方在电话里说道:“那个曾老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目前她只把所有事情推给苏跃。”

“好,我知道了。”盛扬说。

-

挂完电话之后,盛扬一直在纠结。

纠结要不要去听一下苏以晴说的那段录音。

他一直知道,录音这种东西。

最容易断章取义。

而苏以晴想让他听的,未必是什么真的有价值的线索。

说不准还是对她不利的东西。

而他一直想听的,是她当面亲口对他的解释。

只有她本人的解释,才是他想听的。

而不是某段录音。

只要她解释合理。

他或许就可以原谅.......

可无奈啊,他的心魔实在太大。

理智是一回事,

但心中的疑问,不甘,一直冲击着他的理智的防线。

最后好奇心和冲动占了上风。

他还是走到书房,关上了门。

取出那支录音笔,找到了苏以晴说的那段录音。

播放键往上一推。

她的声音和苏以晴的声音交替着,音色虽然很像,但他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来。

她们一问一答地在说一些在盛家日常的事情。

不对,

更像是她在给苏以晴解释和汇报工作?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

突然苏以晴问:“向小姐,刚才听盛扬喊你‘老婆’,又去买了卤鹅给你吃,看来你们相处的确实还不错——”

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出来。

她话音冷漠:“全是凭着合约做事,是苏管家要求的。”

苏以晴又问:“难道........你们相处这么久,没有一丝真情吗?”

盛扬听出苏以晴的声音中已经有了那么点戏谑。

可那女人的回答,才让他彻底寒了心。

录音中那女人话音带笑:“巧了,我长这么大倒也从来没听说过‘真情’两个字,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演戏罢了。男人么?能哄就哄哄,轻而易举的事,又不浪费什么精力。再说盛扬长得也不错,也不是下不了口。”【涉及对话细节,参见第72章】

录音到此就中断了。

只剩莎莎的声音,

很快就一片死静。

盛扬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录音笔。

从出生到现在,盛二公子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辜负’。

因为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抱有太大的信任和希望。

每个想刺痛他的人,几乎都只能失望而归。

他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所以护得很好。

现在这点真心,被践踏的粉碎。

他的理智,正在迅速流逝,

最原始的戾气,不停地滋生。

(妈呀,好可怕,作者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