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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苏如意犹豫间,突然有两道手电的强光照了过来。

她忙贴墙站好,隐藏住身形。

同时,神识再次探出,居然发现手电筒后面的那个人是……四哥苏铜!

而另外一个人,竟是她的五哥苏铁!

苏如意忙迎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四哥,五哥,你们怎么来了?”

苏铜被黑暗里冒出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倒是苏铁镇定一些,手电筒的光,在苏如意脸上照了一瞬,就立刻垂了下去:“如意!你让我们好找啊!”

苏铜这时也看清了,来人就是六妹苏如意。

他长吁一口气道:“太好了,如意!你没出事,就太好了!”

苏如意奇怪道:“不是说我一个人来吗?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苏铜眼睛潮湿,语带嗔怪:“两天了!如意,两天了!你黑灯瞎火的,在这里做什么?”

苏如意忙道:“小声些,别被他们听到了,咱们去别的地方说吧!”

说着,她就将这二人拉到了村后的小河沟旁。

几人正要继续说话,就听河沟里面传来了像是狐狸叫,又像是风吹过的声音——

“啊……哈——”

苏桐和苏铁都有点毛骨悚然,苏如意却已放出神识,看到了那在呻吟的东西,躺在河沟中间,正是夏天雨。

她的身下,已是一大滩红色的液体。

很显然,几人听到了夏天雨死去前最后的哀嚎。

苏如意道:“是只要死的狐狸,真晦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完,就拉着苏桐和苏铁,沿着河沟走出了几百米,直到听不见声音才停下来。

这时,整个村子万籁俱寂。

秋风已经很有些寒意了,苏如意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四哥,五哥!能同时见到你们两个人,真的很不容易啊!”

苏铁笑着摸了摸她脑袋顶上的头发:“说什么呢,傻丫头!以后,我们一辈子都会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的呀!”

苏如意问道:“五哥,你怎么来了?怎么请上的假啊?”

苏铁道:“我要去参加小铜的婚礼啊,把今年的假,就一块儿请了。结果晚上一到家,小铜就说你不见了,我就跟他一起来找你了!我们还雇了个牛车等在村口呢。如意,你一个人大晚上这是在干什么呢?是苏家把你赶出来了吗?”

苏如意摇摇头道:“我没有去老苏家,其实……”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跟四哥五哥解释这件事,最后只得说道:“其实……我是在村子里耽搁的时间有点久,没有牛车了,就想着找个地方对付一宿。”

苏桐有点责怪道:“不是跟你说了,让牛车等着你吗?你还记得从哪里过的牛车吗?明天我去找车把式算账!怎么能把个小姑娘一个人扔下呢?”

苏如意忙阻拦道:“是我让牛车先走的。我本来想着从村里另雇一个牛车回去,谁知道看了一场大戏就有点晚了!”

“哦?什么大戏?”苏铜苏铁异口同声。

苏如意就把今天看到的那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仔仔细细向两人讲述了一遍。

两人听完,都是唏嘘不已。

苏铜是知道苏银发烧烧傻了的,苏铁却是第一次知道。

苏铁感叹道:“三哥从小脑子就活,欺负起我和小铜来,花样百出的。欺负如意的时候,更是毫无人性!如今,这也算是报应了!”

苏铜脱下外衣披在了苏如意身上:“走吧,夜里风大,咱们赶紧赶路吧,别被风吹着了,再感冒了。再说,圆圆在家也着急得不得了呢!”

“对,还有吴莉莉那个丫头,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非要跟来,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

苏铁也补充道。

“五哥,你不是也接受调查了吗?怎么可以请假呢?”苏如意终于问了出来。

苏铁在夏南身边工作,她是知道的。夏南被查,苏铁是如何独善其身的呢?

苏铁咧嘴笑道:“傻丫头,夏南怎么会那么快被锤死?你想过没有?”

苏如意转了转眼睛,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苏铁就是沈国梁安插到夏南身边的一枚棋子!

从一开始,苏铁就是奔着搜集夏南证据去的!

苏铁这是当了回卧底啊!

看着苏如意那惊讶的表情,苏铁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快走吧,风太大了,别感冒了!”

于是,三人回到村口,坐上牛车,连夜向着镇上赶去。

第二天中午,苏如意一行人回到了海城。

而夏天雨的尸体,也在这个时刻,被村长指挥着几个民兵,用破草席卷了,远远地扔到了后山上去了。

此时的苏银,却正在夏天秀的劝说下,将一只炖鸡的两条鸡腿,都啃了个干干净净。

齐钊在一旁有点心酸——这个外甥女真是外向啊,苏银这小子,运气真是太好了!

午后,突然下了一场又急又大的暴雨。

夏天雨的尸体圆睁着双眼,看着这一场雨。

而此时,躲在边境线某个山洞里的夏东,胡子已有半尺长了。

他正在撕咬一只死老鼠的皮毛,突然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一旁的韩伟国也跟野人似的,正在生吞蛇蛋。

他奇怪地问:“老东西,你怎么了?”

夏东摇摇头:“没什么。接咱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老韩,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夏天雨已经不知道这一切了,她失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雨水冲刷着眼球,冲掉了她最后的眼泪。

……

一周后,苏铜和陈圆圆的婚礼,正式举行。

这时的婚礼,其实没有那么隆重。

这个婚礼,绝对属于大办的范畴了——

苏向军直接借出了院子,用来摆酒!

一对新人,全身都是簇新的,胸前戴着大红花。

一群婶子们张罗着,让陈圆圆依古法讨了彩头——用红纸抿了嘴唇,显得她整个人格外娇艳。

同样戴着大红花的苏向军,笑容满面地念着主持稿。

食品厂跟苏铜关系好的工友,几乎都来了。

喜气充盈在小院里,几乎要满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