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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男子恭谨施礼后,缓缓地拾起竹简,轻轻地退离了大殿。

若细心观察,会发现此时此刻,该男子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而紧紧贴在背上。

走出了大殿,踏上了长长通道后,男子才长舒一口气,并匆匆前往前方。

……

未来还是要减少驾车了。纠正,不是不再开车,而是已经到了连车子都不敢开的程度了。

刚刚上路,就被告知违反规定。随后各种地方被指不合格,必须不断修改。

不是此处不准就是彼处限制,最近连付费阅读的订量都几乎到了谷底。

再过四五天就即将进入订阅阶段了,但眼下的状况已经很严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濒临崩溃边缘。。。

唉,实在是难以言表的困窘。

只希望,各位大人多多体谅,这种状况,今后我会尽力避免。*

大殿内。

女子的目光投向门口,淡淡地说:“这咸阳城,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言罢,她伸出右手,从案几上拿起了一个酒杯。

轻轻晃动酒杯,她的目光凝视着其中波动的酒液,轻声说道:“就算再多些人死去,又能怎样呢?”

随后,她用左手揭开了面前的黑纱一角,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酒,的确是妙物。”

......

而在另一边,始皇帝刚刚宽衣上床,准备休息之时,魏旗带着有些紧张的声音出现了。

“陛下,有一个手持黑色令牌的人说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皇宫中的人都知道,始皇帝曾下令,一旦有人持黑色令牌出现,不论何时何地,立即带到他面前。

因此,魏旗不得不这样行动。

不过,即便是现在,他仍感到胆战心惊。

众所周知,任何人被突然从睡梦中唤醒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这些天来陛下的情绪一直不佳,甚至连皇后那里都没有留宿过。

若是在此时,他已经入睡,因为魏旗的声音惊醒,必定会大发雷霆……

魏旗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黑色令牌!

黑冰台!

始皇帝心头一震。

这么晚的时候有人来报信,这种情况自六国统一之后就很少发生过了。

大事不妙。

第一时间里,这样的念头闪过了始皇帝的心头。

始皇帝下了床,披上了龙袍,径直来到大厅之中。

“进来。”

门外的黑衣男子迅速踏入,而魏旗在将这位神秘来客引入大殿之后,看见始皇帝朝他招手,便匆匆退出去了。

“拜见陛下,卑职遵命前来送上这六卷竹简。”大门重新闭合后,黑衣人行了一礼,将手中的六卷竹简双手呈上。

始皇帝立刻取了第一卷展开阅读,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阅读完毕后他又快速浏览剩余五卷的内容。

待全部阅完时,皇帝的脸色早已布满了怒气,眼神如同烈焰般燃烧。

“这群反贼,难道以为朕的宝剑生锈了吗?居然敢在咸阳城里传播谣言,诽谤朝政!”

“真是可恶!”

“绝不饶恕!”

这一刻,始皇帝愤怒了!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宫殿。

即使等候在外的魏旗和其他侍从也被吓得够呛,几个宫女更是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倒是守卫在宫殿外的那一队士兵,无论是神色还是体态,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这件事,朕绝不放过任何人。”始皇帝转身,看向那位黑衣男子,声音沉重地说道。

“诺。”

待黑衣男子离开后,始皇帝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魏旗!”

魏旗心惊肉跳地走进来。

“命令中尉王猛,带领整个中尉署封锁咸阳城,严格禁止任何人出入,如有抗令者,格杀勿论!”

“从现在起,咸阳城内所有人禁止外出,若有违抗,立刻处死!”

“查封聚贤堂,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把这些竹简交给王猛,把上面的人全部逮捕归案,如有抗拒,即刻处死!并告诉他,若有任何遗漏,这中尉的位置便不要坐了!”

“命令咸阳令全力配合王猛。”

“传诏全体文武百官,明日上午参加朝会,不得缺席!”

看着怒气冲冲的始皇帝,魏旗几近吓得大小便 ** 。

这简直是捅破了天啊!

上次陛下这么暴怒还是嫪毐乱政时,那时,自己不过是小小的管事宦官,也只是听闻而已。

他曾幻想过亲眼目睹皇帝震怒的样子定是壮观无比。但真当这个梦想成真之时,他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情形何谈什么壮丽,简直吓死人!

别说看他了,哪怕瞄一眼都有可能丧命!

到底是谁触怒了皇上至此?

这一瞬间,魏旗心底不断咆哮道。

待始皇帝吩咐完毕,魏旗瑟瑟发抖地回应一声,随后匆匆离去。

“命令赵高明天一同参加朝会。”

听到这略微缓和的声音,魏旗内心稍有一丝释然,忙应诺而去。

之后,魏旗离开了大殿。

*

在左相府的大厅中,李斯正与儿子李由一起饮酒,享受难得的家庭之乐。李由现任三川郡太守,恰好这几天回到咸阳处理公事。

正在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走进来说宫中有使者到来。

李斯父子立刻感到惊讶,迅速迎接进来一位掌事宦官及其两个下属传达始皇帝的口谕。

李斯面色迅速凝重起来——如此浓烈的怒意已经很久未现于陛下面上了。

一定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

李斯对身边的管家示意一下,管家急忙拿出一袋金钱准备酬谢使臣。

然而,这些以往接受钱财心安理得的太监此时却如见鬼一般,纷纷避退,快速离开左相府。

真是见鬼。

银两当然是好的,可是拿去了能否保住命,又是另 ** 事了。

### 89

离宫前,总管太监魏旗下达了严格命令:务必传达完陛下的口谕,随即迅速返回,一刻也不得耽误。

其实,就算没有总管太监的叮嘱,从陛下的口谕里也能听得出他已经暴跳如雷。

这种紧急情况下,谁也不敢将自己的小命拿来开玩笑!

望着三名匆匆离去的太监,李斯的表情越发沉重起来。事情看来比他预想的更为严重。

就连自己这位丞相也不能例外,从这一刻起不准外出!

明日必须出席大朝会,绝对不可缺席!

所谓的大朝会,便是所有在咸阳的官员原则上都需参加的朝会。

平时朝会时,仅有三公九卿及各部门的主事者出席,故称为小朝会。若无重大事务,一般不会举行大朝会。

“父亲是否知晓究竟是什么导致陛下如此震怒?”李由面色严峻地问道。

李斯摇头不已。

凝望着远处阴沉的天色,他缓缓地说:“恐怕今晚的咸阳城中,许多人彻夜难眠了。”

“管家,立即关门!自此时起,未经我的同意,谁都不许擅离职府!”

在中尉府内。

当王猛正舒舒服服躺在软榻上享乐之时,突然听到管家在外面的禀告:“老爷,宫中的总管太监到访,看起来神情严肃。”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打扰,本来打算责备几声的王猛顿时打了个冷战。

已是深夜时分,陛下的贴身总管亲自造访,定是有陛下旨意相授!定是大事不妙了!

虽然心里满腹疑问,但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

在那位满脸不满的眼神凝视下,王猛迅速穿戴整齐,急忙前去接见。

见到魏旗的一刹那,他就焦急问道:“魏大人,出什么事了?”

“王大人,我这是特意来传达陛下圣旨的。”魏旗庄重回答道。

说完便一字不漏地将始皇帝的口谕全部转述了一遍。

接着又示意旁边侍立的一名小太监,后者迅速呈上手上五卷简牍。

拿到那些文书,王猛即刻飞奔而去。

口谕中的那句话——如果有任何遗漏之处,中尉之职就别再做了——其威逼性实在太强了。

即使是片刻拖延也不能有!

在从中尉府出发之后,魏旗又径直到达了中车府令府邸。

原本魏旗不需要亲自行走这一趟。比如,对于 ** 李斯和公子扶苏来说,只需派负责管理的宦官即可传唤到旨意。

只是因为,魏旗内心一直怀揣感恩之情。

在赵高的举荐下,他终于成为了御前大监;对此份助力之情,他至今铭记于心。

而且,据魏旗自己的观察,他发现陛下对这位新任的中车府令非常看重,这种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之前那位跟随陛下多年的中车府令。

回想起以往,哪怕是在陛下发怒之际,但是一提起让赵大人上朝的事情,陛下的语气也会随之平和许多。这位赵大人不仅得到陛下的赏识,还对自己有着提拔之恩,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必须紧紧跟随赵大人这位靠山。

大厅内。

魏旗传达完始皇帝的口谕后,赵高微微扬起了眉毛。看来始皇帝已经开始行动了。

瞥了一眼身后跟随的两个小太监,他们立刻明白了意思,迅速退了出去。等到大厅里只剩赵高与魏旗两人时,魏旗凑近赵高,低声说:“大人,先前宫里北边有人来,送了几捆竹简,陛下一览后勃然大怒。”

“这些六国余党真是以为我手中的利剑钝了吗?竟敢在咸阳城中胡作非为、散布谣言、批评朝廷政策!”即便站在大殿外也能够听清陛下震怒的声音。“此刻,咸阳城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宅邸。”

说到这里时,魏旗停顿片刻,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显然与聚贤堂脱不开干系。陛下降令将其封禁了。”

赵高听着魏旗的话点了点头,缓缓道:“魏大人辛苦了。”

“哪里,不敢当,属下告退。”面对赵高时,魏旗始终放低身段,虽然他在其他官员面前享有较高地位,但是在赵高这里却不敢有半分怠慢。

随后,魏旗恭敬地退出去了。

待魏旗离去后,赵高慢慢走到厅堂门口,凝望着远方。

对于聚贤堂,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而创立这个聚贤堂的公子扶苏恐怕也无法逃脱牵连。假如扶苏明智选择放弃聚贤堂,则可能仅受到始皇帝一番训斥。

事实上,始皇帝一直有意栽培扶苏作为未来的继承者,给予扶苏极高的期待。然而,公子扶苏会这么明智吗?

呵呵,今夜注定不会平静。在始皇帝下达的血腥命令之下,整个中尉署快速行动起来。咸阳城的各个城门都被关闭,并由百夫长带兵把守。

尤其是谣言蔓延的东城区,更为严密。整个咸阳城陷入了一种军事管制的状态,每条街道都有士兵进行巡逻。

全城进入 ** 状态。

那些士兵,在伍长、什长、百夫长等低级 ** 的带领下,凶悍地闯进一座座酒馆和烟花之地,全力搜捕散播谣言之人。

惨叫声、求饶声、哭喊声,整个夜晚连绵不断。

一个个狼狈的身影,或被捆绑、或被扛着,被士兵们带走。

第二天清晨,赵高早早起身,在几名侍女的侍候下穿好衣物、用完早膳后,便离开了府邸。

此刻街道上仍有一队士兵巡逻。

看到这一幕,赵高的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昨晚的抓捕行动并不顺利。王猛作为中尉,理应早已接到紧急朝会的通知。

即便如此,大臣府所在之北城,仍能看到巡行士兵的身影,其他三城区的情形也就不言而喻了。

……

咸阳皇宫,麒麟殿。

这里是大秦朝文武百官上朝议政之所。

因昨天的突发事件,今天各大臣都到得较早。

平时他们或许还会先到不远处的政务厅稍作停留。但今晨,诸大臣心照不宣地直接来到麒麟殿,各按顺序跪坐在自己的席位前,默默无言。

空旷的麒麟殿,一片寂静。

赵高踏入麒麟殿时已是略显晚至。

步入殿中时需脱鞋,赵高走过空旷的大殿,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这里不仅是决定重要国策的地方,亦是每一个大秦官员所向往之地。能参与其中,无疑是身份地位之荣。

今天是赵高首次上朝参政的日子,他的心情难免有些起伏,他知道这将是未来许多年自己奋战之处——一个虽无枪炮交锋,却远比战场更加复杂的斗阵之地。

对于赵高的到场,有的人无动于衷,有的冷冷一视,也有眉头轻蹙者。

缓缓走在大殿上的赵高很快就来到自己的位置,就站在麒麟殿的最前方,距龙椅仅二米处恭敬地立定。

不久之后,

一群人步入麒麟殿,一个个脸色凝重,尤其是领队之人面色尤为沉重。

看着这支队伍,赵高眸子微微收紧了一下,很快恢复原状。

倒霉之人果然来了,来的正是中尉署的官员,为首的就是中尉王猛。

这也许是一个机遇。

赵高心中暗自思量。

接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陛下驾到。”

一个宏亮的声音在这宽敞的麒麟殿内回响。

随着这宣告之声响起,麒麟殿中的文武百官迅速起立,恭敬地俯首行礼。

随后,始皇帝阔步而出。

当始皇帝经过赵高面前时,他扫了一眼赵高的右手后,随即走到龙椅前坐下。

“下跪!”

“朝拜!”

依照礼节的记忆,赵高大声喊道。

“**”

群臣跪伏在座位前方行礼说道。

“朝拜!”

“**”

“再次朝拜!”

“万**”

“归座!”

随后,文武百官转身对座坐下。

或许因为曾经在历史电视剧中目睹过这一切,又或是因赵高的愿景是要让大秦黑穗旗下覆盖全球,在整个仪式过程赵高表现得很镇定。*

始皇帝坐镇于龙椅之上,表情深沉,目光冷冷地看着群臣。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眼前的一切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罢了。

在典礼完成后,始皇帝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了中尉王猛身上,

“王猛,交予你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这话虽轻却使王猛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眸里闪烁出一丝惶恐。

他赶紧起身走出队列,朝始皇帝行了个礼答道:“回禀陛下,参与散布谣言、批评朝廷的人一共三百六十八人。现已有三百六十三人被捕入狱,剩下... 还有五人在逃。”

说这话时,王猛内心充满不安。

始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眉宇微蹙。

此刻整个麒麟殿的气氛仿佛都骤然变冷了几分。

“请陛下饶命,希望陛下宽限一天时间,臣一定将剩下的五个漏网之鱼捉拿归案。” 王猛额头上汗水渗出,立即跪倒在地连续磕头。

见王猛这样一副姿态,众位大臣的脸色皆变了模样。

咸阳作为大秦的首都。

负责咸阳秩序以及火灾应对职责的中尉实为首都守卫的统领。

平常人岂会占据这样的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