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轻柔地扶起郁雾,她的动作小心而温和,仿佛生怕弄疼了这个年轻的姑娘。
郁雾微微仰头看着沈华,心念道,羲和很像她的母亲。
海风依旧呼啸,带着海水的咸涩气息,吹过众人疲惫的身躯。
回到晏家医堂,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沈华让郁雾躺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她的双手快速而熟练地在药柜间穿梭,取出各种珍贵的草药和丹药。
“这伤虽重,但只要及时调养,并无大碍。”沈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将草药研磨成汁,敷在郁雾伤口处,那清凉的触感让郁雾微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晏自闲站在一旁,看着沈华忙碌的身影和郁雾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刚才战斗中郁雾勇敢的模样,不禁对这个女子多了几分敬佩。
“郁道友,此次多亏有你,若不是你发现那魔族圣子的破绽,我们今日恐怕要损失惨重。”晏自闲诚挚地说道。
郁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晏道友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守护琼椋岛,理应共同出力。”
她的声音虽虚弱,但语气坚定。
医堂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覆盖了整个琼椋岛。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在晏家府邸,玄无咎和晏羲和正站在庭院中,望着那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天空。
“此次魔族圣子虽退,但魔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玄无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晏羲和轻轻点头,“我之前在魔神殿所见的五幅画,最右边的那一幅与阿雾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我那时候对她多了一丝怀疑,但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今日在岛上也是多亏了她,我想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一幅画,说明不了什么。”玄无咎说着,伸手轻轻握住晏羲和的手,“阿忧,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海浪的声音依旧在黑暗中回荡。晏家的弟子们虽然疲惫,但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岛屿边缘闪现。那黑影身形飘忽,动作敏捷,避开了晏家弟子的巡逻,朝着晏家府邸的方向悄然靠近。
而在医堂内,郁雾已经沉沉睡去。沈华见状,便离开了医堂,去准备一些后续的药物。
那道黑影悄然来到了医堂外,透过窗户的缝隙,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月光下,能隐约看到黑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医堂里面,只有熟睡地郁雾。
就在这时,晏家的一名巡逻弟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他朝着医堂的方向快速走来。黑影察觉到有人靠近,身形一闪,躲到了医堂的阴影之中。
巡逻弟子来到医堂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奇怪,刚刚好像有什么动静。”他自言自语道。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道黑色的光芒从阴影中射出,瞬间击中了他的胸口。巡逻弟子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倒在了地上。
黑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还滴着鲜血。他扭头看了看地上已无气息的弟子,瞳孔闪过一丝暗光,下一息,他成功霸占了弟子的身体。
他起身,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医堂内。
踏入医堂,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屋外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郁雾在他进来的瞬间,睫毛微微颤动,原本平静的呼吸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她缓缓睁开双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郁雾目光平静,试图坐起身来,却因身上的伤痛而微微皱眉,动作也随之停顿。
那人看到郁雾醒了,笑着将手中还滴着血的匕首钉在床头。
他缓缓低起头,目光与郁雾的目光交汇。“阿姐,可真是让弟弟我好找。”
郁雾闭了闭眼,语气满是对眼前人的厌恶,“玉泽,谁让你来的?”
玉泽非但不恼,紧贴着郁雾坐了下来,“自然是你离家太久,阿泽不舍,太过思念才出来寻你的。”
郁雾皱眉,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但刚挪开玉泽就紧贴上来,“离我远点,你年岁不小,该注意男女有别了。”
“阿姐,你何时染上了仙族的坏习惯,你从前可是最喜欢我了。”玉泽说道,“说起来,阿姐,我的千岁生辰礼你好像还未给我。”
郁雾眼中满是怒色,却又因身体的伤痛而无力发作。
“玉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胡言乱语!”她试图再次躲开玉泽的贴近,却因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玉泽却仿若未觉,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阿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你,你就这么对我,可太让我伤心了。”
说着,他伸手想要去碰郁雾的脸,郁雾却厌恶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玉泽,你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你会单纯因为思念就跑到这琼椋岛来?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又有什么目的?”郁雾直直地盯着玉泽,目光中满是质问。
玉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阿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也不瞒你,是父亲让我来的。他说你实在是太慢了,让我来帮帮你。”
“你?他让你来帮我?”郁雾冷笑道,“可笑。”
“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玉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悦。
郁雾强忍着伤痛,坐直了身子,直视玉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玉泽,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一个百岁才开智的废物,就凭你,能帮我什么?说!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