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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们一听九千岁来府,很是兴奋,永望侯好他们也跟着好。再听沈清梨竟敢冲撞九千岁,一个个吓的坐不住,忙来侯府撇清关系。

九千岁不近女色是京中人近皆知的,前奉伯爵府嫡女主动凑上去勾引,最后落得个教女不严,诛九族。

沈清梨,一个出嫁庶女生的外姓,侯府能收留她们母女已是恩德,竟敢跑到九千岁面前找死,还可能连累到他们,真是该死。

一众人浩浩荡荡在陆老太太的带领下来到书房门外求见,陆老太太还特意请了大理寺少卿前来,若九千岁发怒,她好当场断绝关系。

君墨染眉头微蹙,淡淡扫了眼角落里的永望侯。

永望侯身子一哆嗦,忙弯腰垂头:这老太婆是嫌死的太早吗,弄这么多人来做何?

陆老太太高声道:“老身拜见九千岁,沈清梨乃沈忠将军之后,我侯府见她母女可怜好心收留,今日她冲撞九千岁绝非我侯府之意,还望九千岁明查。”

房门自里打开,男子舒展衣袖,站在光下,风华绝代,仙人之姿让人不敢亵渎。

江钰莹看直了眼,直到钱氏拉她跪下方才移开眼神,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君墨染垂眸见院中跪了一地,这些人全然不顾姑娘家的声誉,寻这么多人来只为撇清关系。

“滚回去!”君墨染声音冷淡不夹杂一丝情绪,众人的头又深深向下压了压。

陆老太太心里一紧,这死丫头果真是冲撞了九千岁,还好她早做了决定。

陆老太太给陆氏递了个眼神,陆氏身子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斗着胆子上前哭诉。

“九千岁圣明,清梨自住在侯府从不曾亏欠过她。老夫人还将她一个没爹的孩子许配给我儿,我儿未来是要当世子的,如今不知她有何不满,竟要求退婚,还将事情闹到九千岁跟前。”

“清梨啊,怎么说侯府都养你六年,你若觉得哪里不好可以说出来,实在不行你同你母亲搬出侯府都可以,将这种事情闹到九千岁面前,你这是想恩将仇报毁了我侯府啊。”

她说完便低声抽泣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族老和大理寺少卿只听说沈清梨冲撞了九千岁,不知竟还有退亲这回事,一时议论纷纷。

“还有不足一月就要成亲了,这时候提出退亲,这是要将侯府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岂有此理,果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竟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无......”

“听说昨日她娘快要不行了,说不准就是被她给气的。”

议论声渐大,一句比一句难听,随便一句话传出去都能让沈清梨名声扫地。

沈清梨站在屋内,双手握拳抖的不成样子。他让她待在房中,想将事情压下私下解决,闹到如此景象,还如何能私下解决。

她走出房门,跪在君墨染身边。

江钰莹悄悄抬眸,心生嫉妒,两人刚刚站在一起真的太配了;沈清梨也是人间绝色,只不过平时低眉顺眼习惯了,让人忽视了她的美。

如今身姿挺拔站在九千岁面前竟是一点都没被压下去,那个位置......她太嫉妒了。

君墨染见她站出来,眼中透出不满;但这是她的决定,他尊重她。

他淡淡扫视众人,议论声渐渐平静。

他漫不经心道:“本王亦是奇怪,到底发生何事,逼得一个马上就要成亲的姑娘提出退亲且胆大包天求到本王面前?徐大人,你办案较多,你来分析分析。”

大理寺少卿徐大人被点到名抬头望去,那女子是他第一次见,听说是沈忠将军之后,有些将门虎女的英气。静静站在那里任由众人诋毁,便是眼中装满委屈亦未打断谁的话,着急争论。

他直觉此女绝非陆老太太说的那般不堪。

“通常这种情况......是女子受的委屈多到受不住,才会做出此种决定。”

“对啊,清梨丫头平日知书达理,对我们这些远房的叔伯亲戚也很是孝敬,时不时就来送些吃食用具,不像是不知感恩之人。”

“平日见之礼和清梨两人还挺和睦,到底是发生何事,至于惊扰了九千岁?”

陆老太太见话锋不对,心中暗恨,这徐大人是不是忘了他欠侯爷的人情,此等时刻竟帮那丫头说话。

沈清梨双唇恢复些血色,心头委屈消散了些,悄悄抬眸望向身边之人,欠他的再也还不清了。

自战场上那一剑开始,就已经还不清了。

君墨染淡淡道:“退亲之事虽是侯府与沈家之事,但沈小姐求到本王身上,这件事本王就必须要管。”

“本王初上战场便是在沈将军旗下,本王与沈将军亦师亦友,如今他为国捐躯唯一的女儿受了委屈,本王不能寒了忠烈的心。”

九千岁东征西战多年,但第一次上战场是在沈忠旗下的事倒是少有人知道,在场各位与军营接触并不多,谁都没想到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女突然就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有了交集,而且听起来像是要撑腰了。

院中再无人敢开口,陆老太太一时也有些蒙了。

这......没得罪,反被护上了?

不是说九千岁最讨厌女子以任何原由主动送上门吗?

九千岁幼时丧母,因年纪小躲过了五子夺嫡之战;皇上登基后除了他其余皇子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唯九千岁被养在宫中,十六岁前几乎无人见过他,十六岁那年突然被皇上派去边疆,人生就像开了挂,一路杀到现在,周边列国臣服,连皇上都要敬他三分。

这些年不止大周国,就连周边列国也总送来美女,从未见九千岁对谁正眼瞧过。

如今这意思?是对这位寄人篱下的沈姑娘有了心思?

君墨染自是知晓这话说出口,别人会如何猜忌,但他无所谓。

心中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他弯腰将沈清梨扶起来:“以后见了本王无需再跪,告诉他们,你为何要退亲。”

此话一出,院中再无人敢说一言,这位沈小姐怕是要有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