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于安看着栏蕰身上的血迹，心脏就感觉漏了一拍。
栏蕰微微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
“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无论做什么手术都是可能会有风险的，都不可能保证到百分百成功。
栏于安有些着急，上前揪住栏蕰的衣领。
“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不知道?”
栏蕰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出了声，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栏于安，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自己感动自己，哈哈……哈哈哈……我也是啊。。”
栏蕰坐在椅子上想了好多好多，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自己以前做的都是个畜生。
而现在看着他假惺惺着急关心少女的男人。
自己的大哥。
却只觉得好笑又讽刺。
“你疯了吗栏蕰?你在胡说什么?”
栏于安自然是知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压低了声音。
栏蕰喘了口气，声音也放轻了许多。
“不……我不是疯了，而是我现在才清醒过来。”
这下栏于安只觉得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自己的二弟到底是怎么了。
“你到底在瞎说什么?这和叶檀现在有什么关系?”
栏蕰微微垂下了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的感觉。
“大哥，你猜为什么叶檀会自杀吗?”
他愣住了，有些疑惑的看向栏蕰。
“我怎么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去查过，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会太过于在意叶檀的话。不是吗?”
栏蕰咳了咳，眼泪掉下来声音上都染上了几分凄凉。
“我们想从她的心声里面听见有关于我们有利于我们的消息，可是呢?叶檀心里更多想的是去死或者自己一些不好的经历吧……”
栏于安手有些颤抖，他放开了栏蕰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自私。
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理扭曲，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虚伪。
“你心虚了大哥，我们都不配……都不配得到她的原谅咳咳。”
“栏年年的系统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栏叶檀也说过她的技能是有冷却时间的……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因为——”
他声音微微顿了顿。
“我们本身的偏见吗?”
他的声音颤抖，终于忍不住哽咽着流下泪。
“我们……都是害她自杀的……罪魁祸首。”
栏于安愣着，的确栏叶檀说自己被霸凌过，他们只是想了一想，却没有去查。
栏叶檀晚回家了一会，他们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而是想着她没有栏年年乖巧。
栏叶檀想死，他们从来没有想着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栏年年陷害栏叶檀，他们却不愿意面对真相，永远带着心里的偏见和恶意看着她。
长期以来的信仰和内心逐渐崩塌成废墟。
精神被一寸寸侵蚀与崩溃。
他感受到了压抑。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们都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栏叶檀原谅他们，理解他们。
可悲，可怜，永远自傲的他们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
可是没有意义了……
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栏蕰，栏于安眼神有些迷茫，一点点记忆的碎片拼凑在一起。
以前的栏叶檀也曾带着哭腔，嘶吼着质问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们从来都不将这种当回事，反而安慰被吓坏的栏年年。
即使是系统影响又如何?
他们就是做错了，他们就是不配得到人的原谅。
栏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整个人看上去稳定又平静，声音轻轻的。
“现在我们能弥补的，就是放过她，让她自己单独搬出去住。”
“知道吗?”
栏清逐站在楼梯口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话，不知不觉眼泪早就流下，心脏就像被揪起一样疼的呼吸不上来。
现在悔悟吗?只可惜现在已经太晚，太晚了。
按照他们的做法和性格，因为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他们不给栏叶檀继续添堵已经是很好了。
栏叶檀……一定讨厌他们了吧，哦，他们好像甚至还不配得到栏叶檀的厌恶。
“我们放她走吧……一定时间给她打大量生活费，让她离开我们自己生活。”
栏于安看向站在后面的栏清逐，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原来大家都这么认为啊。”
栏清逐其实内心里面是有一些不舍的，可是不配，他不配。
“不，我想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对她好，第一件事就是先让她脱离这个家。”
栏于安叹了口气。
“行，等她伤好了，可以自主行动了，我就送她自己出去住。”
栏蕰摇了摇头，看着栏于安的眼神冰凉的不行。
“大哥你还是这样啊，你信不信叶檀现在一眼也不想看见我们?”
“不如找个护工照顾她，都比我们照顾她好，知道吗?”
栏于安被这两个弟弟怼的有一些噎到。
有一瞬间的恍惚，明明刚开始自己是这三个人当中对栏叶檀最轻的。
其实三个人都半斤八两，谁都别比。
……
而现在好像自己的其余弟弟就像突然苏醒了一样，脑子清明起来了。
“好了，我去换件衣服。”
栏蕰缓缓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身形有一些摇晃。
「叮咚，栏家读心术能力收回。」
*
一个房间里面，之前警局门口的少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电脑。
“楚栈，那个栏叶檀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另一边传来一个电子音冷冷的声音。
楚栈抿了抿唇笑了。
“我不知道，但是按照现在那个女生的精神状况，我不杀她，她自己估计也要寻死吧。”
那边的“人”愣了愣。
“原来你那么早就已经收到情报了，那个女生听今天割腕进了医院。”
少年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里的某一处。
拿起了一块玉佩。
“嗯，夺取她的气运和系统的能力，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不要轻易小瞧了她啊，她挺有脑子的，也挺有心机的。”
另一边的声音晃晃悠悠的。
“楚栈，你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