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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寅时三刻,天边尚挂着一抹淡淡的月牙,星辰稀疏却闪烁着宁静的光芒,夜色虽深却已透出几分黎明的预兆。林家的院子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温暖而微弱的光,映照出林老太忙碌的身影。

她先是轻声细语地唤醒了家中的女眷们,沈氏和陆氏迅速行动起来,一边准备早饭,一边帮忙整理行装。

随后,林老太太逐一敲响了三个儿子的房门,语气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也藏着深深的母爱:“孩子们,天虽未明,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饭要趁热吃,早些出发,免得日头大了晒人。”

林老太那熟悉而略带急促的声音划唤醒了熟睡着的三个儿子。他们迅速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围坐在了餐桌旁。

韩氏摇醒身旁的林墨,给他穿戴整齐,细心地喂林墨喝了一小碗温热的稀粥。

林学博已牵着毛驴来到院中,他仔细检查着毛驴的状态,确保它精神饱满。

林学谨忙着将缰绳套在驴身上,并逐一检查车辕、车轮的牢固性,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万无一失。

林学谦则温柔地抱起还在迷糊中的林墨,用柔软的被褥将他紧紧包裹,林学谦小心翼翼地抱起还在迷糊中的林墨,用柔软的被褥细心包裹,生怕一丝寒风能侵扰到这小小的身躯。

沈氏和陆氏也没闲着,她们迅速将厚厚的褥子铺在驴车上,为长途跋涉的家人提供一个舒适的座位。

接着,她们将提前准备好的干粮、清水,以及毛驴所需的草料一一装上车,确保路上所需一应俱全。

临行前,林老太太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帕,郑重其事地将手帕递到林学谦手中,眼中满是担忧:“你是家中的长子,路上一定要多照看着弟弟们,照顾好自己和三郎,平安归来。”

随着一阵叮咛与嘱咐,林学谦、林学谨、林学博三人带着林墨离开。

林家的其他人则久久地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屋。

桌上,众人吃着早饭, 林老爷子坐在桌首,他环视了一圈,缓缓开口:“地里的庄稼不等人,秋收时节,每一刻都至关重要。等会儿吃完饭,韩氏你留在家中照看家务,顺便看着家里的孩子们,别让他们乱跑。其余的人,都随我上地里去收苞米。”

韩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与歉意。她轻轻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这几天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此刻,公公的体贴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她连忙点头应允:“好的,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沈氏和陆氏其也纷纷表示赞同,没有丝毫异议。毕竟韩氏怀着身孕,这几天心神俱疲,是该歇歇,况且自家种了那么多地,已经耽搁了几天,拖不起了。

饭后,韩氏开始收拾碗筷,其他人则背好背篓准备出发去地里。

约辰时一刻,阳光逐渐洒满了小镇的街道,给这宁静的早晨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林学谨一行人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赶路,终于抵达了镇上,沿途虽偶遇几位早起的行人,但整体上街道还显得较为空旷。

医馆前,虽然大门尚未开启,但已有十多位病患及家属早早地聚集在此,排队等候。

林学谦望着这场景,心中虽有焦急,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他拍了拍林学博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嘱托:“三弟,你就在这里负责照看驴车和行李,我们去排队。若有什么情况,大声喊我们便是。”

林学博欣然接受任务,他拍了拍胸膛,信心满满地保证道:“放心吧,大哥哥!你们若是排累了,就叫我,我来换你们。”

说罢,他便走到一旁阴凉处,将驴儿妥善拴好,自己则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目光不时地扫向林学谦和林学谨的方向。

随着太阳的升高,气温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迅速攀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热。排队的人群中,原先还勉强维持的秩序开始出现了松动,人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烦与疲惫的神情。

林学谨站在队伍中,汗水沿着额头滑落,他暗暗庆幸自己来得还算早,此时前面只剩下两三个人,很快就轮到自己。

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林墨却一直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朦胧的梦境之中,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既遥远又模糊。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轻柔的手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腕,将他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林墨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的身体虚弱无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他终于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一位身着长袍、面容慈祥的老者正坐在自己对面,双眼紧闭,眉头微蹙,正全神贯注地为自己把脉。老者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轻轻跳动,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探寻他体内的秘密。

片刻后,老者缓缓睁开眼睛,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根据脉象来看,他没有什么大碍。”这句话如同一股惊雷,让林墨彻底清醒过来。

林墨开始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伪装失忆的秘密被发现。

“自己怎么一直睡着没醒来?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林墨心中暗自揣测。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其实是韩氏担心他醒来后会再次受到刺激,加重病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喂了安神汤,让他能够安心休息。

“林家娃娃,别紧张”老者似乎看出了林墨的不安,试图安抚他。

“宋老,三郎醒来时,不记得任何人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学谨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目光不时地落在林墨身上,满是心疼。

宋老的目光温和却深邃,他轻轻按了按林墨的手腕,眉头紧锁,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怪哉怪哉,我行医几十年,虽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但像三郎这样醒来后完全失去记忆的情况,确实颇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