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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廖华裳留了麻子和老三看着院子,带着瑞儿和春燕几人准备下山。

二婶、三婶和堂嫂,还有几个妹妹也都跟了过来。

二婶冯氏笑道:“咱们几个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过去一起搭把手。别的咱们干不了,洒扫庭院、擦擦桌椅还是可以的。”

小妹廖云依也揪着廖华裳的衣袖,“长姐,带我一起嘛,我也要去看看。”

二叔和三叔家的几个小堂弟堂妹也都围了过来。

廖华裳笑道:“婶婶妹妹们去就行了,弟弟们要上学呢,先生准你们假了吗?”

廖魁笑呵呵地走过来,“今日休学,我们都去帮忙。家里留你母亲、大哥大嫂和二嫂陪着祖母,还有张先生和贺先生也在,这样就足够了,走吧。”

廖华裳想了想,还是让郑全也留下,有事便下山报信。

陈方和春生套好驴车,一大家子你推我挤、又说又笑上了驴车,朝山下走去。

尹氏从窗缝里看着瑁哥拉着瑞儿的手,小鱼一样在人缝里挤来挤去,脸上闪过一抹落寞,默默关上了窗子。

如果,昨日没有那么多事发生,今日,她也可以跟着下山……

去酒楼的路上,一行人又遇到了正要上山的谢翊和方炜。

谢翊身后还跟着两位身姿笔挺、面色冷峻的带刀侍卫。

方炜高高挑起眉,笑着打招呼,“哟,今儿倒是稀奇,怎的集体下山来了?”

廖魁和廖华裳上前见了礼,笑道:“裳儿准备在南华街坊开一家锅子店,今日正好无事,便一道过去收拾收拾。”

方炜纳闷,“南华街坊?”

那里有出让的酒楼吗?

廖华裳笑道:“在主街上,龚先生刚刚接手的一座酒楼。”

“哪一家?不会是醉仙来吧?”

方炜瞪圆了眼睛,“就知道这姓龚的没安什么好心,多少银子盘下来的?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酒楼十几年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店家,没一家开得起来。”

都说那座酒楼风水不好,漏财。

龚万里当时收那家酒楼,拢共也就给了几百两银子。

廖华裳笑道:“反正也是闲着,就开着试一试。正好遇到方公子,妾身还有一事相请。”

方炜将马缰扔给金宝,与廖华裳边说边往前走,“你说。”

廖华裳道:“这座酒楼开在闹市,需得正经寻几个打杂护店的伙计。以前什么身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会些拳脚功夫。”

“我身边的这几个,以后打通商路之后,要押送货物,人手便不怎么够。方公子若有相熟的,便给介绍几个?那济善堂中若有年长的,手脚麻利的,愿意过来也可以。”

谢翊忍不住转头看了廖华裳一眼:这个妇人,话说得轻巧,恐怕是借着开店招伙计,在变相的招兵买马,打造自己势力。

方炜想了想,轻声问道:“当真不计较出身?”

廖华裳嗯了声,“当然,既然是做妾身店里的伙计,自然要绝对遵守妾身立下的规矩。以后他们,统归郑大哥调配。”

方炜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要人?”

廖华裳笑了笑,“不拘什么时候,没饭吃的,今日过来也可以。”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若公子有相熟的跌打大夫,也给介绍一个。”

方炜哈哈一笑,“明白了,包在在下身上。”

一行人刚到店里,龚万里就带着翟虎等人走了进来,红光满面大声笑道:“廖夫人行事果真雷厉风行,昨日才决定了开店,今日就带了人过来。”

廖华裳上前见了礼,“还没谢过龚先生帮忙准备的两座宅子。龚先生虑无不周、面面俱到,妾身当真是感激不尽。”

龚万里哈哈一笑,随意摆了摆手,“夫人客气了,若夫人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廖华裳微微一笑,“倒还真有一桩。”

龚万里笑容一滞,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让,这小妇人立刻就顺着杆子爬了上来,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让,“夫人请讲?”

没好处的事,别来烦他!

廖华裳道:“妾身想请先生帮忙,看有没有想找点活干的闲汉。”

“妾身所居那座宅子西面,是县衙划定的开荒垦田的荒林。眼下正值深冬农闲之时,正好找些劳力,将那片荒田开出来。”

原来是这种小事。

龚万里大手一挥,“没问题,夫人打算找多少?”

“自然是多多益善。”廖华裳问道:“不知这边劳力一日工钱多少?”

龚万里一听这话,就知道廖华裳将从中抽取利钱的机会给了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盛了许多。

他凑到廖华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我如今,好歹也算是合伙人。这牙人该抽的利钱,也就那么点,没得因为这些利钱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这时节,天寒地冻的,冻土不好开,给钱少了恐怕人手不好找。劳力一个工两百文,妇人一百。夫人想开多少地?”

廖华裳想了想,“一月为限,最少二十亩。若是开得多了,多的按每亩5两银子算。”

龚万里迅速在心里盘算一番:要是找上二三十劳力,一个月怎么也能给开出个三五十亩粗田。

除去抽取的利钱,这多开出来的田所得银钱,便都是他的。

如此一想,龚万里一击手掌,“那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廖华裳微微笑着,屈膝一礼,“那便多谢龚先生。”

龚万里哈哈一笑,“夫人忙着,在下就不打扰了。若是夫人再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完心里忽悠一下,担心这么一谦让,别又给他再整出个别的事儿来。

好在这回廖华裳没再多说什么,只屈膝道了谢。

龚万里悄悄松了口气,偷眼瞧了瞧一旁正倒背双手、在店中四下打量的贵公子,和他身后怒目金刚般的护卫,连忙告辞离开。

此人的身份他昨日就打听了,没想到竟是皇上的小舅舅。

那可是当朝的国舅爷啊!

没想到这廖氏竟然还与他相熟。

幸亏当初他英明决断,当即放弃寻找廖家麻烦的想法。

没看到就连守关游击将军纪婴,在这家人面前也没得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