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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师说》,传进大江南北,同时也传进一些真正的博学之人耳中。

文通君孔鲋,孔子八世孙。

秦始皇二十二年(公元前225年),秦国开始了灭六国战争的重要一步,消灭魏国。在这个时期,孔鲋作为孔子八代孙,被封为文通君,并拜为少傅。

说起来,扶苏曾经的门客之一叔孙通便是孔鲋的弟子,因为孔鲋觉得叔孙通“能见时变”,自己只能做一些“不用之学”,远不如自己的弟子那样会看不同场合说不同的话才在魏亡之时,推荐他出仕秦国。

结果不曾想自己的弟子以及淳于越等人竟因未能“洁身自好”而被长公子扶苏所恶,甚至拜师沐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然而就在孔鲋为长公子扶苏的错误选择而感到惋惜时,一篇《师说》,将其彻底震惊,透过《师说》,孔鲋依稀间竟然看到了孔圣人教导弟子的场景。

于是乎,孔鲋放弃了避世的想法,一路西行,来到了咸阳。

虽然扶苏早已不待见淳于越与叔孙通等人了,但对于孔子后人,大秦文通君的孔鲋,扶苏还是相当恭敬的,于是在孔鲋的一再恳求之下,扶苏便将孔鲋引到了沐羽的府邸。

“长公子,您可真会给下官出难题啊……”

看着已经不惑之年的孔鲋,沐羽那是相当头大,毕竟就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忽悠忽悠扶苏甚至淳于越、叔孙通之流的倒也勉强,可对于孔鲋醉心文化的真正博学大儒,又哪里能够呢?

“后辈末学沐羽,见过孔鲋老先生。”

面对孔鲋这等博学大儒,沐羽还是相当尊敬的。

“不敢当不敢当!少府大人过谦了!少府大人一首《师说》堪称绝唱,在老朽看来,足可与楚国三闾大夫屈原的《离骚》一较高下!”

面对沐羽的谦虚,孔鲋并没有摆出任何骄傲自大的态度,反倒十分的谦逊,就仿佛他们二人中,沐羽是年长者,他孔鲋才是少年一般。

“不知孔鲋老先生此行而来所为何事?”

作为儒家学士,孔鲋其实并不在意嬴政封给他的文通君封号,所以自始至终,沐羽便也从未提起过这个封号。

“老朽那日忽闻《师说》,一时惊为天人,甚至仿佛看到了先祖孔圣在教导弟子的场面,心中有感而发,故而此来意欲拜见少府大人,且与少府大人交流切磋一番。”

(这里的切磋指文化切磋,毕竟《论语》中的圣人之言大多已被曲解,这也导致哪怕是身为孔子后人的孔鲋,虽然看上去同样五大三粗的,但实际上却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老先生说笑了!晚辈才学浅薄,如何能与老先生相提并论?”

“老朽一生追求先祖圣人之言,然总有不解之处!还望少府大人务必成全老朽!不然……不然老朽便在此长跪不起!”

“我……”

不知为何,看着直接耍起无赖的孔鲋,沐羽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并且与孔鲋的身影逐渐重合。

那个身影名叫孔岩,他自称也是孔圣后人,快五十岁的他,乃是沐羽在未来时的古文学老师,可由于其性格执拗,学生们背后总喊他老学究。

要说沐羽为什么会对《论语》有之前的那些见地,与这位老学究孔岩密不可分。

其实当时沐羽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在读大学的时候,明明是理科生的他竟然选修了古文学专业,而且一学就是三年(其实就一年,剩下两年是孔岩死乞白咧把他拖回去的)。

当然,通过这三年与孔岩老师的相处,他也逐渐理解了孔岩老师内心深处对于古文的痴迷与热衷,

而这一切,又在孔鲋的身上出现了,这如何能够不令沐羽感到温馨呢?

“罢了!只要老先生不嫌弃晚辈学识浅薄就好,不过既然晚辈答应了老先生的请求,不知老先生可否也答应晚辈一个请求?”

“莫说一个请求!只要能够与你切磋交流,十个请求又何妨!”

“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只是如今提出这个请求的时机尚未成熟,还请老先生见谅。”

“无妨无妨!老朽既然答应了你,便决不食言!快快快!闲话少叙,老朽可已经等不及了!”

“如此……还请老先生与我去书房吧……”

看着孔鲋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自己曾经的孔岩老师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沐羽竟不由得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

“嘶……你这书房,着实简陋来了一些……”

然而当来到所谓的书房时,哪怕是自认生活朴素的孔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实上,除了前堂,沐羽等人居住的地方也仅仅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简单修缮了一下。

说到这里,恐怕就有人疑惑了,沐羽掌握的万宝阁堪称日进斗金,他难道就没钱将府邸重新修缮一下?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将咸阳令县衙修缮过吗?

没错,准确的说,沐羽就是没钱!

别看万宝阁确实日进斗金,但不要忘记的是,他与嬴政的约定,会将其收益的七成交给嬴政。

那不还剩下三成吗?

可不要忘记的是,除了万宝阁,沐羽手中还有天机阁,如果说万宝阁是聚宝盆的话,那么天机阁就是销金窟,不然你以为卫庄那家伙会老老实实的留下来?

“老先生,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圣人曾云:何陋之有?”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羽不自觉将同样被后水奉为经典的《陋室铭》给背了出来,当然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略去的,比如三国南阳诸葛庐,以及西汉西蜀子云亭。

“好!好一个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好一个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不过!圣人都未曾嫌弃其简陋,老朽等人又怎会嫌弃!少府大人还谎称学识浅薄,如果这都算是学识浅薄的话,老朽恐怕此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只是不知少府大人此感可有署名?”

“署名吗?既然是因这陋室而起,那便叫它《陋室铭》吧!”

“《陋室铭》……《陋室铭》!好一个《陋室铭》!少府大人!老朽突有感悟,先行告退!”

在所有人诧异且疑惑的目光中,孔鲋突然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