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地处要冲,乃是大山、平原与大海交汇之所。
其海,深水良港天成,利于海上商贸航运,千帆竞渡,舟楫穿梭。
其平原,土地肥美,实乃绝佳之粮仓,粮秣充裕,供应不绝。
其山,物产丰饶,乃上乘之肉食源地,珍馐美馔,肉香四溢。
此三者相辅相成,令桑海城占尽发展之先机,优势尽显。
然而于这生产力低下之封建社会,山贼匪寇向来是屡见不鲜。
在一处蜿蜒曲折之山道上,一位身骑白马的公子正挥鞭猛抽,策马狂奔。
其身着华服,面容俊朗,却满是惊惶之态。
在其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匪寇装扮之骑兵,马蹄扬起滚滚尘土。
依常情而论,匪寇山贼通常是骑不得马的,除非是来自草原之悍匪。
故而,此股山贼断非寻常之辈。
须知,在古代,一匹马之价值甚高,绝非普通之人所能拥有,便如现今之世中一辆豪车于常人而言遥不可及。
忽地,前方之白马公子猛地扯住缰绳,那匹矫健之白马前蹄高扬,发出一声高亢长鸣,来了个急停。
原来,前方路边有三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正在生火造饭。
倘若这群土匪不管不顾追将过去,只怕这四名无辜路人定然惨遭屠戮。
“后面有山贼,你们速走,我先来挡他们。”
白马公子高声呼喊,声如洪钟,急切而坚定。
其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气,虽心中惊悸,却仍择挺身而出。
“吁~”
众土匪纷纷扯住缰绳,将马勒停,而后迅疾地把白马公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
土匪们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起来,他们面目狰狞,眼神中尽是贪婪与凶恶。
“众好汉此刻退去,我便当未曾发生,否则后果严重。”
白马公子强自镇定,出言警告道。
然而,其内心却暗暗懊悔,不该任性地摆脱护卫独自出来散心。
“现今还敢威胁吾等?将你杀了,有谁知晓是吾等所为?又何来后果严重之说。”
一个满脸横肉之土匪讥笑道,其话语中满是嚣张与狂妄。
“那位大叔,我们看到了。”
一个清脆稚嫩的小童之声自旁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脸蛋脏兮兮、头发乱蓬蓬的小娃,正一边娴熟地于火堆上转动着烤着的一只鸡,一边睁着那双无辜大眼望向这边。
其旁有三个大人,其中两个正手忙脚乱地在一侧忙着造饭,另一个则悠然地倚在树下休憩。
“那便将你们皆杀了,便无人知晓了。”
一个面容狰狞之土匪狞笑道,其露出一口黄牙,眼神中满是凶狠之色。
“你们要杀我们呀,这好似不妥吧,我们又未行差踏错。”
小孩眨巴着眼,继续无辜道,其脸上毫无惧意,唯有孩童特有的天真之态。
“见着我们杀人便是过错,留你们不得。”
另一个土匪恶狠狠补充道,其挥舞着手中之刀,仿若已迫不及待欲动手。
“原是这般啊,可是,杀我们之人尚未来到这世上呢,是也不是?大叔。”
小孩转头问向旁边的一位大叔,脸上还带着一丝俏皮之笑。
“天明,好好烤你的鸡,莫要管这许多事。人本无诸多烦恼,自寻烦恼罢了。”
旁边一位身着粗布麻衣、面容和蔼之大叔温和地摸了摸小孩的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啊哈哈哈哈哈,既然欲寻死,那便成全你们。”
土匪首领狂笑着挥手,便分出三个土匪策马朝着那四名路人杀去。
而后,那三个土匪尚未及近身,只见一道白光恰似闪电般一闪即逝。
那速度疾如流星,令人几难看清,只在刹那间,那三个土匪的脖颈之上便现一道细微却深可见骨之血痕。
紧接着,他们的身躯失衡,径直从马背上重重跌落,“扑通”一声,砸于地上,登时掀起一阵浓重的尘烟。
众土匪一惊,心中暗呼不妙,这是遇到高手了。
然,尚未等他们再有何进一步之动作,又是一道白光划过十几丈之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至他们跟前。
此道白光凌厉至极,所过之处,空气仿若皆被割裂。
土匪们只觉喉咙处传来一阵尖锐之刺痛,仿佛被冰刃瞬间划过。
他们惊恐地瞪大双眸,赶忙用手死命捂住伤口,妄图阻止鲜血之喷涌。
然而,那鲜血却如决堤之洪流一般,径直从他们的指缝当中喷射而出,恰似强力之喷泉,溅射出令人胆寒之血雾。
土匪们只觉周身力气迅速消散,眼前之世界开始模糊,意识渐趋沉沦,仿若坠入无尽之黑暗深渊。
白马公子只感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快若流星。
紧接着,周遭之土匪便皆喉咙喷血,他们痛苦地扭曲着面容,发出含混不清之呜咽声。
随后,一个接一个地倒地身亡,扬起一片尘土。
现场弥漫着浓烈之血腥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他知晓此乃遇着高人了,赶忙利落地下马,迈着一种看上去便尊贵非凡的步伐走向四人。
其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每一步皆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躬身谢道:“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久违了,扶苏公子。”
白马公子耳畔传来一个熟悉且沉稳之声,他抬头一瞧,原是那叛逃的剑圣,盖聂。
其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意外。
那这小孩便是天明弟弟么?他仅于幼时见过他,其后便再未谋面。
扶苏望着那小孩子,心中暗自思忖。
此刻的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亲切。
“此乃剑圣柳白先生,此乃吕洞宾道长,此乃天明。”
盖聂依次为扶苏介绍身边的两位大人一个一脸温和但正气的中年人,一个是长须飘飘的白袍中年道士。
“扶苏见过柳先生,吕道长。”
扶苏恭敬地拱手拜道,其面上满是谦逊与敬重。
柳白与吕洞宾仅是坐着拱手回礼,并未起身,扶苏亦未因此气恼。
他深知高人自有其行事之风范,丝毫不拘于这些虚礼。
柳白一甩袖,真气鼓荡而出,径直将那些土匪的尸首被真气裹挟着击飞至远处。
而后往旁一指,那里有一块光滑之木:“扶苏公子请坐,吾等恰好欲用饭,一同吧。”
“长者赐,不敢辞。”
扶苏坐下之前,郑重地施了一礼,其举止优雅,尽显君子之风。
他心中亦有一些疑问欲问盖聂,尤是关于盖聂之叛逃。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可惜帝国之继承者最无需者便是君子。”
吕洞宾轻轻摇头,缓缓而言道。
其目光深邃,似能洞察一切。
“为何?”
扶苏拱手请教道,其神情专注,眼神中满是求知之渴望。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可以驱之以利。”
吕洞宾言简意赅道,其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之力量。
“那就让天下之人皆成君子。”
扶苏坚定说道,其目光中闪烁着理想之光。
“天下人皆成了君子,那何者方为君子?”
吕洞宾反问道,其眼神中带着一丝考校之意。
扶苏一时语塞,无法应答,他确未思及此问题。
他皱起眉头,陷入深深之思索当中。
“好了,吾等今日有缘相聚于此,莫要再论此等深奥之题了。”
柳白挥了挥手,打断他们之对话。
其神情淡然,仿若这些问题于此情此景皆显得过于沉重。
“没错,吕大叔,水开了,是否该下黍了?”
天明睁着大眼,一脸急切说道。其小小的身躯于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活泼。
“哈哈哈哈,黍有何好吃,今日便让吕大叔为尔等露一手,为尔等取来天上之食物。”
吕洞宾爽朗大笑起来,眼中满是自信与豪迈。
其捋了捋胡须,起身准备大展厨艺。
吕洞宾大笑道:“哈哈哈哈,诸位,瞧好了!”
言罢,他自衣袖中取出一粒指尖般大小、黄澄澄的黄粱,那黄粱于其手中闪烁着奇异之光。
而后,他手臂一挥,将那粒黄粱往旁侧空地轻轻一掷。
神奇之幕显现矣。
只见那粒黄粱甫一落地,瞬间生根。
纤细之根须以肉眼可见之速迅疾蔓延,深深扎根于大地之中,仿若在贪婪汲取大地之养分。
紧接,自黄粱之上冒出一根嫩绿之芽尖,那芽尖娇嫩欲滴,却蕴含无尽生机。
此绿芽仿如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长大。
初时仅如手指粗细,眨眼间便长成手臂般粗细,紧接,又长成碗口般粗细。
翠绿之枝干挺拔有力,叶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之声响。
转瞬之间,高粱便开花矣。
那花朵如繁星点点,洁白如雪,散发淡淡清香。
花香弥漫于空气中,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而花朵凋谢之后,便开始结果。
一个小小的穗苞自枝干顶端冒出,而后以不可思议之速膨胀、生长。
那穗苞渐趋饱满,终长成一穗沉甸甸之黄色高粱。
高粱穗颗粒饱满,金黄之色于阳光下闪耀迷人之光。
每一颗高粱粒皆圆润如玉,仿若大自然精心雕琢之珍宝。
荆天明看得目瞪口呆,他张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连手中之烤鸡都忘却转动。
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景象,心中充满惊讶与好奇,忍不住欲伸手触摸那神奇之高粱。
扶苏亦是震惊万分,他身为帝国之公子,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与奇妙景象,但眼前此幕仍让其感到无比震撼。
其目光紧紧盯着那株迅速生长之高粱,心中思绪万千,对这神奇法术充满敬畏。
唯有盖聂,虽面色震惊,但其毕竟是久经江湖之剑圣,很快便从最初之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思索这神奇法术背后之原理。
柳白与吕洞宾心中暗笑,此手幻术诚然不错,果真是装逼之良选,见多识广之人皆看不出破绽。
没错,从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与众不同,因为他们是某个不愿意透露的心某人的马甲。
吕洞宾心中暗自得意:“哼,让尔等这些小家伙开开眼,见识一下本道爷之厉害。”
柳白则微笑着观察着众人之反应,享受着他们之惊叹带来之满足感。
此时,微风拂过,高粱穗轻轻摇曳,仿若在向众人诉说着大自然之神秘与伟大。
吕洞宾伸手一招,那穗沉甸甸的黄色高粱仿若受到无形之牵引,轻盈地朝他们飞来。
高粱穗于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带起一阵微风,吹拂着众人面庞。
荆天明兴奋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
当其小手触碰到那饱满的高粱粒时,通过手感确知确确实实乃如假包换的黄粱。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怎会可能?”
荆天明结结巴巴说道,声音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扶苏与盖聂倒是未如荆天明那般急切地伸手去验真假,毕竟他们为成人,还是要些脸面的。
不过,他们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荆天明的表情变化。
自荆天明那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色上,他们便能清晰判断得出,此确为真正的黄粱,绝非幻术亦或障眼法。
吕洞宾看着众人反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笑。
他轻轻一抖手腕,那原本被其抓在手中的黄粱便如同听话的精灵一般,从其手上飞出,准确无误地投入火堆上的瓦罐当中。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黄粱落入瓦罐,溅起些许水花。
吕洞宾动作娴熟地把盖子一盖,而后双手抱于胸前,微笑着说道:“诸位,稍待片刻,待这黄粱煮熟,咱们便可品尝这来自天上的美味。”
此时,火堆中的火焰熊熊燃烧,舔舐着瓦罐底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瓦罐中的水开始逐渐升温,热气自盖子的缝隙中缓缓冒出,带着淡淡的清香。
荆天明在一旁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那瓦罐,眼中满是期待。
扶苏则静静地立于一旁,若有所思。
盖聂则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吕洞宾这神奇手段背后的玄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的香味愈发浓郁。
众人的心情也愈发急切,皆盼望着能尽快品尝这神奇的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