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面无表情，那张僵硬的人脸就像一张人皮面具。
而在面具之下，那张青色的脸上，杀意汹涌而出！
“你，又知道了什么？”
没有愧疚，没有反省，只有质问。
赵柝冷冷地俯视着他：“你的脸皮够厚啊。”
赵安缓缓把手伸到坐垫下。
那里，放着一把冰冷的手枪。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拿出来，双手举起：“你不要那么激动，我知道我身边跟着一只鬼魂，但我并不知道那也是恶鬼。”
“呵，你不知道。”赵柝冷笑着摇头，“那现在事情变质了，我觉得你不适合动手，你现在身上有两只鬼，如果你夺走你老婆的脸，说不准会有变数。”
赵安立马变得紧张起来：“那怎么办？！现在去找一只无面鬼？不可能的，官方那群人绝对不会帮我！”
他露出手表。
“八点半了，十一点二十三分菲菲就会死，三个小时我去哪里找鬼？！”
“那你自己动手嘛，不过我不确定结果会是什么，说不准你们两个一起嘎，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赵柝冷笑一声，回到座位上，点起一根烟。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赵柝微眯双眼，确实不好笑，这个“实验”对他而言也很重要，不能添加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
赵安紧张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还有后手？”
“有，不过很难。”赵柝按着额头，“昨天晚上，那个医院里还有一只无面鬼，应该叫夏海敏，你可以发动钞能力了。”
“漂亮！”赵安立马拿起电话。
赵柝补充道：“不过那个女人，相当诡异，诡异到极致的诡异，我估计你找不到她，那现在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
他随手指着一个路人：“你可以随便搞个路人把他变成无面鬼，那就不用找了。”
赵安拿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谁知道呢。”赵柝冷笑着斜视着他，“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别装清高了，你自己选吧。”
赵安那张僵硬的脸，转向街上的行人。
他似乎在抉择。
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赵柝在耍他。
他身上有两只恶鬼，随便掠夺人脸也可能会发生鬼斥，第二条方案根本就不可行！
他立马拨打电话，喊了一群人帮他找人。
接着，他发动了车子。
赵柝索性闭目养神。
今晚很重要，他必须养好精神，确定好所有细节。
毕竟关系到他的求生之路。
“如果，赵安没有找到夏海敏，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伸手探入口袋。
那里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根青色的香烟。
半只无面鬼，有用吗？
跑车一路飞奔，目的地很明显。
那个什么“菲菲”身处的地方吧，这个赵安的确是个纯爱战士。
……
九点半，当赵柝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风景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盘山公路？你想干嘛？S人抛S？”
“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阴暗？”赵安无语了，“去我的庄园。”
歪日，庄园是什么鬼？不愧是有钱人！
赵柝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地图，倒也不是很偏，在江海县隔壁的忘川县靠东的位置。
“距离大海很近了啊。”
“嗯，晚上拿望远镜可以看到海景。”
“万恶的有钱人啊，真懂享受。”
“一般一般。”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气派的大庄园隐现在树林深处。
这个点应该是看不清的。
但是，那个庄园在发光……
然后远远的就能听到躁动的音乐。
“你那儿在开party吗？”赵柝脸上滑下几条黑线。
人还没走呢，已经准备开席了吗？
赵安笑笑：“菲菲喜欢热闹。”
6。
赵柝沉默了。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他们抵达了目的地，的确是一个很气派的庄园。
没有名字，赵柝自己起了一个，忘川县的，就叫忘川庄园吧。
大门自动打开，四个黑衣人恭敬地侍立两侧，派头很足。
远远的，赵柝就能看到草坪上舞动的人群们。
穿的花里胡哨的，这场派对的主题似乎很奇怪。
很多人画着恶鬼的妆容。
“恶鬼派对？”赵柝问道，“看样子你找来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人，这场派对是一个掩饰吗？”
赵安微笑着：“是的。”
忽然，一道异常的身影闯入了赵柝的视线。
而赵安也看到了那道身影，车子转向，朝那人开去。
“蒋队长！”赵安远远地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那人转过身，微笑回应。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背着个双肩包，然后里面伸出了一把黑漆漆的伞。
晴天打伞。
极端古怪的形象，倒是很有辨识度。
当然更有辨识度的，是他身旁那个一身黑衣的瘦高女人。
当然，没人能看到那个女人，除了赵柝。
“这么巧的么？”赵柝有些诧异。
蒋怀安的视角看不到赵柝，但他耸了耸鼻尖，一些微妙的气味吸引了他的注意。
“副座上似乎坐着一位很有意思的人啊。”蒋怀安微笑着走来，靠在车窗上，望向副驾驶座，“果然，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
赵安疑惑地看了一眼赵柝。
这家伙的身份果然相当神秘，居然能跟opbI里的大佬级人物搭上关系。
“看样子，这里就是你今晚的重要的事情了。”蒋怀安微笑着说道。
赵柝淡然一笑：“总得看看自己未来的死法吧。”
蒋怀安疑惑道：“所以，你想组织一场鬼斥拯救柳菲菲？这很难，据我所知，目前只有笔仙能硬扛黑白死咒，不过笔仙么，那东西是千万不能碰的。当然，还有一条理论性可行的途径。”
“猫脸老太太么？”赵柝问道。
“是啊，不过那只是理论可行，猫人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恐怖太多了，被它追杀，还不如直接去死。”蒋怀安微笑着望向赵安，“我想跟你这位朋友聊聊。”
“那看他的意愿了。”赵安满脸僵硬。
赵柝直接下车：“求之不得。”
跑车迅速远去，赵柝给蒋怀安递了根烟。
“咦，你也抽黑利？”
“浙市谁不抽黑利？”
“额，还真是。”
蒋怀安望着远去的跑车灯光：“赵安不会是被你变成鬼的吧。”
赵柝笑笑：“你这鼻子是真灵啊。不过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事情变质咯，无面鬼和画皮是最高管控目标，等会儿我得把他带走了。”蒋怀安淡淡说道。
“画皮？”赵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蒋怀安笑笑：“有些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
“还真是，所以呢，你要把他带走，然后嘎掉？”
“什么是嘎掉？”
赵柝：………
“就是干掉。”
“哦哦。”蒋怀安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只是严格管控起来，无面鬼的诅咒就像丧尸病毒，必须严加看管，不然会造成大问题。”
果然，与赵柝的推测一致，世上肯定有某个势力在管理这些东西，所以网络上的信息才会那么少，而社会也没有动乱。
“所以。”蒋怀安呼出一口长长的烟气，“你准备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