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可是,当他再次看到赫魈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以及仇子衿那充满幸福和甜蜜的笑容时。
他真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理智。
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狠狠地给赫魈一拳,好出一出心头这口恶气。
“唉,孤当真是羡慕摄政王与王妃之间那深厚无比、情比金坚的感情呐。
真不知道摄政王妃家中是否尚有尚未出阁婚配的姊妹?
若是有,且能像摄政王妃您这般有着温婉娴静、聪慧伶俐的美妙性子。
那可就太好了,孤定然会满心欢喜。”
公孙羽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但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暴露了其真实想法。
原来这公孙羽一直以来都对赫魈心怀嫉妒,见不得对方事事顺遂、春风得意。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子居然心向赫魈。
还处处帮着他说话时,心中的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然而眼下形势所迫,他明面上又不好直接对赫魈怎么样。
于是便心生一计,想着要给赫魈找点麻烦。
给他心里添点儿堵,也好让他尝尝那种抓耳挠腮、无可奈何的滋味儿。
听到公孙羽这番话,仇子衿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承蒙北狄王谬赞,本妃实在愧不敢当。
不过本妃的双亲膝下仅有本妃这么一个女儿,并未育有其他姐妹。”
说罢,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身旁赫魈宽厚有力的大手。
同时用温柔而坚定的目光看向赫魈。
因为她深知公孙羽此番言语乃是有意为之,想要借此挑起事端,激怒赫魈。
但她岂能让公孙羽如愿以偿?自己心爱的男人当然得由自己来守护。
公孙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仍笑道:“如此倒是可惜了。”
赫魈将仇子衿往身后护了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北狄王莫不是忘了本王与王妃情深意笃。
今日这般说辞,莫不是想离间我们夫妻?”
公孙羽装作无辜地摊手:“摄政王这是何意?
孤不过是随口一说,倒是摄政王多心了。”
此时,一旁沉默许久的大臣站出来打圆场:
“今日北狄王前来是为两国交好之事,莫要伤了和气。”
公孙羽顺势点头:“正是,刚刚只是闲话家常,摄政王不必介怀。”
赫魈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众人重新入座后,公孙羽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边境贸易之事。
话语间却暗藏玄机,试图打压赫魈的势力范围。
赫魈也非愚笨之人,三言两语化解危机。
并反过来提出一些对本国极为有利的条件。
公孙羽脸色微变,这场暗中较劲暂时落下帷幕。
“如今北狄与南楚两国决定和亲,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只是不知道陛下究竟定下了哪一天,好让犇殄公主和朴雍侍卫喜结连理、共成佳缘呢?
若是时间能够凑巧些,也能让孤在参加完舍妹的婚礼之后,再安心地启程返回北狄呀!”
公孙羽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此次出使南楚,自己这边落于下风。
如果不能抓住机会扳回一城,恐怕回去后难以向国人交代。
于是乎,他灵机一动,故意当着众人之面提起了犇殄公主的婚事。
试图以此来打乱对方的阵脚,重新夺回一些颜面。
赫魈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公孙羽,神色淡然道:
“此事陛下自有安排,北狄王这是在急什么?”
公孙羽尴尬地笑了笑,正欲再说些什么。
这时,南楚帝身边的李忠天尖声喊道:“陛下有旨,和亲之日定在下月十五。”
公孙羽一听,眼睛一亮,忙不迭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仇子衿心中暗觉不妥,总感觉公孙羽还有后招。
果然,公孙羽接着说:“听闻南楚有个习俗。
在公主出嫁之前,需得举办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
且要由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子主持。
不知摄政王妃可否担此重任?”
众臣皆哗然,这分明是想刁难仇子衿。
赫魈刚要拒绝,仇子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浅笑道:“既然北狄王相邀,本妃自当遵从圣意。”
公孙羽以为得逞,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可仇子衿又缓缓开口:“不过,北狄也应遵循南楚习俗。
在成亲前三日,送犇殄公主来南楚寺庙斋戒祈福。
期间一切饮食起居均按南楚规矩。”
公孙羽顿时面色一僵,他没想到仇子衿会反将一军。
“以孤和摄政王妃的交情,这一俗礼也就免了吧!”
公孙羽面带微笑地说道。
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仇子衿,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回应。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仇子衿面若冰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北狄王说笑了,本妃不过是一介妇人罢了,又怎能私自做主呢?
更何况这规矩乃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其中蕴含着对新婚夫妇最美好的祝福。
寓意着他们往后的日子能够和和美美、幸福长久。
北狄王您让本妃念及旧情而将此俗礼免去。
难道是不希望犇殄公主与朴雍侍卫的婚后生活美满如意吗?”
仇子衿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公孙羽的心窝。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言辞之间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公孙羽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显然,他没有料到仇子衿会如此坚决地维护这一传统习俗。
更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会引起她这般强烈的反应。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那就按摄政王妃所说的准备。犇殄就拜托摄政王妃多费心了!”
公孙羽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向仇子衿微微行了一礼。
仇子衿也回以一礼,“承蒙北狄王厚爱!”
晚宴过后,仇子衿与赫魈同乘马车回宫。
马车内,赫魈心疼地看着仇子衿,“今日你何必强出头,那公孙羽明显不安好心。”
仇子衿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若不应下,他定会借机生事,说我南楚不懂待客之道。”
赫魈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紧她的手,“快了,这一切就快过去了。辛苦我家夫人了!”
几日后,便是犇殄公主前来斋戒祈福之时。
仇子衿亲自前往迎接,只见那公主一身素装,满脸喜悦,“犇殄见过摄政王妃姐姐!”
仇子衿连忙托起她的手臂,“公主客气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王妃姐姐请!”两人并肩上了马车。
到了寺庙,仇子衿安排好一切,犇殄也没有嫌弃。
仇子衿淡淡道:“这是南楚寺庙一贯的规矩,还公主委屈一段时日。”
犇殄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王妃姐姐不必如此生疏,这里虽然简陋,但却是极好的。”
犇殄也是一副自来熟的搀着仇子衿的臂弯,一脸喜悦的模样。
“公主满意就好!
为了安全起见,本妃还安排了一些侍卫把守。
若公主有何需要,皆可派人来寻本妃。”
仇子衿担心公孙羽会在背后使绊子,于是赫魈便安排了不少暗卫跟随着。